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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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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闲云也是个懂道理的人,想想说:“无功不受禄,天剑门什么都不做,就想要高阶灵兽丹,也说不过去。这样吧,师父带些天剑门弟子去助战吧。出来之前,掌门特许为师便宜行事。”

    “弟子愿在师父师娘鞍前马后效力。”其实是怕师娘跟炎潆雪见着面后打起来,燕鹏举这话的真实意思,齐闲云也懂,不着痕迹的给了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把国事交给挂名太上皇的铁南泽处理,燕鹏举跟师父师娘御剑飞走。

    飞出王城,齐闲云讶然道:“鹏举你现在的实力,连为师都看不透了。”

    “是师父教导有方。”见师父瞪眼,燕鹏举嘿嘿笑道:“当然,在迷雾森林里吃了些补药,也起了一部分作用。弟子现在摸到了灵君的门槛。”

    一口气没提上来,齐闲云夫妻同时下坠,幸好反应快提气纵起。夫妻俩互视一眼,齐夫人也不再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好声好气的问:“补药也是旋风给你找的么?”

    “它不给找,谁知道那些奇形怪状的药草吃了会不会死人啊。那些药,弟子倒是可以随时进森林找,不过您也清楚,天才地宝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数量稀少,孝敬师父师娘还有把握,别的长辈,弟子就不敢担保也能替他们找到了。”

    相处多年,齐闲云夫妻都了解这个心眼多的弟子,知道他话里打了埋伏,却也不跟他较真,老两口都开始幻想着不日即突破到灵君的风光日子。

    燕鹏举也松了口气,迷雾森林里那些天材地宝多得像白菜,但他也不好随便搂回师门,不然炎潆雪没意见,铁星河一定会借题发挥。倒不是说他就怕了铁星河,只是不想跟铁星河起大的冲突,让炎潆雪夹在中间难做。

    燕鹏举带着师父师娘前来,炎潆雪要说不紧张是假的。迎出帅帐,看出他师娘并不见得有多喜爱自己,她就像刺猬一样张开全身的刺,算是给燕鹏举面子,才神情淡漠的拱手道:“炎潆雪见过两位前辈。”

    在场的不仅有苍狼军的将士,还有很多乾谷跟天剑门的弟子,齐夫人觉得炎潆雪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马上像点头的炮仗炸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在场的天剑门弟子都知道燕鹏举师娘的泼悍性子,见她发飙,都好奇不已的去看燕鹏举做何表情,谁知他跟没事人一般师父说:“弟子给您泡壶茶,这天怪热的。”

    齐闲云来之前就了解过炎潆雪,知道那就不是个善茬,本来担心她会对妻子动手,见小弟子不着急,他也放了心,笑着说:“你们的茶,为师自然要喝。”这话是双关语,燕鹏举懂,炎潆雪自然也懂,脸居然也红了。

    师徒俩在前头进了帅帐,炎潆雪搁下齐夫人,自个儿进去了,齐夫人有一种全力出拳却打空的憋屈感,凶霸霸的扫视一圈,冲那些想笑不敢笑的天剑门弟子吼道:“都快活是不?看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这位师娘可真够泼辣的!炎潆雪听得撇了撇嘴,对上燕鹏举含笑的眸子,不由笑笑。见他把师父让到帅位上坐着,挺自觉的过去挨着他站好。等燕鹏举吩咐人送茶进来,她中规中矩的和他一起向齐闲云行礼奉茶。

    里面行完礼,齐夫人还在外面喝骂不休,齐闲云说:“鹏举,你带你师娘各处转转。”打发走了小弟子,他从帅位上下来,走到炎潆雪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说:“齐某现在是代师门向铁元帅表示感谢,并代表掌门来跟铁元帅做一笔交易。”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齐闲云都算是给足了炎潆雪面子,她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气,笑道:“您客气了。有话尽管说,炎潆雪能做到的,必不推辞。”

    “顾明哲送回去的高阶灵兽丹让我派燕长老伤势尽复,实力不降反升,已经摸到了灵皇的门槛。所以,我派掌门希望铁元帅再给一些同级的灵兽丹,条件由铁元帅开。”

    “明人不说暗话,高阶灵兽丹炎潆雪拿得出来,但我不想给自己制造一些实力强大的敌人。我的意思,您应该明白吧。”

    “你如果担心我派北宫长老们突破灵皇会对铁元帅不利,可以放心,目前而言,掌门就算拿到灵兽丹,也不会首先考虑让北宫长老们先行突破。嗯,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代表掌门承诺,让我派符合条件的长老到迷雾森林服用灵兽丹。”

    “这样就没问题了。”天剑门的长老谁好谁坏,燕鹏举自然能分辩的,再者,炎潆雪想也许能让旋风动些手脚,让那些人就算是突破了灵皇也不敢对自己不利。

    听到炎潆雪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齐闲云还有些不信,呆了一下才欣然道:“那就多谢铁元帅了。不知道第一批,我们能让几位长老过来?”

    “具体的事情,让燕鹏举安排吧。”炎潆雪随意的说。

    知道那小兔崽子没说实话,想不到他还真是可以随便替炎潆雪做主!齐闲云暗自欢喜,对炎潆雪笑容更盛:“天剑门需要支付什么呢?”

    “您看着办吧。”

    “呵,知道你这孩子就会这么说。师父也不让你吃亏,回去后马上弄个正式的结盟声明,黑河帮敢正面跟苍狼军对抗,天剑门一定派弟子相助。一些上古门派的功法秘笈也会抄录一份给你。嗯,药材什么的你也不缺,我再让炼器掌给你赶制一些灵器吧。”

    这算是真心接纳自己这个弟子媳妇了,炎潆雪心里也挺高兴,抱拳称谢。

    等齐夫人被燕鹏举哄得眉开眼笑进来,看到丈夫跟炎潆雪相谈正欢,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的说:“鹏举啊,你师傅这些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你这媳妇儿还真是得了他欢心呢。”

    齐闲云跟炎潆雪同时变了脸色,燕鹏举嬉皮笑脸的说:“那可不,鹏举别的本事不行,就是学到了师傅挑媳妇的本事。在门派之中,有师娘撑腰,师父少受了好些夹心气,现在鹏举也娶了个好媳妇,以后在门派之中能横着走了,师傅能不高兴嘛!”

    就算小弟子的话听着有些刺耳,齐闲云也跟妻子一样笑起来,摇了摇头,对炎潆雪说:“鹏举虽然油腔滑调的,话却是在理。在门中,师父还真是仗了你师娘的势,日子才舒坦不少。这以后么,估计师父这一脉可以借你的势抖起来了。”

    “您开玩笑,贞儿可受不起。”笑了笑,待齐夫人走到齐闲云身边,炎潆雪躬身下拜,口称:“贞儿给师娘见礼了。”

    这丫头弯个腰就算了?齐夫人气鼓鼓的,但齐闲云适时传音告诉她跟炎潆雪谈好的交易,让她以大局为重,她才忍下怒火,不咸不淡的应了两声。

    交易谈定,齐闲云回去覆命,临行前命令抱着看热闹之心来的天剑门到炎潆雪军中效力,他是执事,对这些弟子有辖制之权,他发了话,那些天剑门弟子不敢不遵,再说他们自己也乐意跟炎潆雪混。

    乾谷方面,也接到了上面的指示,冯白衣等乾谷弟子也都正式加入苍狼军。

    两大派带了个头,一些小门派小家族的修士也纷纷来投,一时间苍狼军势头大盛,陈国的普通军队难敌,黑河帮弟子参战也是胜少败多,激得黑河帮上层不断往陈国加派人手,风堡也派人相助。加上幽冥教跟血衣派都来混水摸鱼,陈国的战况迅速升级,很快普通士兵就退出了战斗,战场上只余修士们在搏命。

    眼看就要引发修炼界全面大战,修炼界那些老怪物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余下看热闹的清源派、龙门、小春城三大派掌门紧急发布联合申明,呼吁双方停战,暗殿则在旁观望战局。

    经过清源派、龙门和小春城三大派掌门的分头努力,停战会谈在陈国王城废墟上召开。除了幽冥教外,九派掌舵人都齐聚苍狼军搭建在废墟上的石台上。

    炎潆雪等大家到齐了,才施施然上了石台。看到她泰然自若的落座,九大派的掌舵人表情各异,乾谷掌门自不必说,以前就见过,老熟人了,双方还点头致意,天剑门白掌门也挺慈祥的冲她笑,余下的人或怪笑或恼讶异,独黑河帮帮主眼冒凶光。

    也不看黑河帮帮主,炎潆雪淡然道:“给清源派、龙门、小春城三位掌门的面子,炎潆雪同意停战,条件是黑河帮跟苍狼军一决胜负,胜者为主败者奴,请大家作个见证,炎潆雪愿以一枚地灵阶灵兽丹与十枚玄灵阶灵兽蛋为谢礼。”

    这算什么,绝对的自信还是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看看苍狼军前列那千名带着高阶灵兽的将士,大家都倾向于选择前面的答案。

    十大派彼此之间都派有耳目,天剑门燕长老吃了燕鹏举从迷雾森林弄的高阶灵兽丹实力不降反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也是各派掌门这么快到陈国来的原因。

    看风堡堡主都在考虑那份谢礼所代表的意义,没敢轻易接腔,黑河帮帮主发现自己被孤立了,狂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炎潆雪,你要为你的贪婪付出代价!”

    “这也是本帅要对你说的话。在你对凤家秘境生出贪婪之心的时候,你就应该有些觉悟。”炎潆雪铿锵有力的回应道。

    远处,一道嘹亮的啸声由远而近,声势惊人,连各派掌门都为之动容。大家循声看去,天际出现的一个黑点,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在场不乏认得凤非凡的人,纷纷惊叫,苍狼军中的凤家子弟更是痛哭流涕。

    炎潆雪站起来,朝落在身前的非凡老祖笑道:“老祖来得真快。”

    “报我凤家血仇,凤非凡岂能不到。”须发皆扬的凤非凡威武至极,他张扬的气势让在场的各派掌门都有压迫感。

    风堡堡主不由庆幸刚才没有跟黑河帮帮主一起宣战。否则,招惹这个矢志报仇的灵皇,就算自家的灵皇都会摘了自己的脑袋当尿壶。歉然朝黑河帮帮主看了一眼,他首先宣称:“本堡主愿为见证人。”他这一开头,别的掌门自然也跟着附和,让黑河帮帮主体验了一把世态炎凉。

    所谓墙倒众人推,各派掌门的表态,让大家知道了风向如何,别说苍狼军士气大盛,各派加入苍狼军的修士们也没谁退出,就是黑河帮弟子也来了个树倒猢狲散,当场扒了帮众衣饰的不在少数,气得黑河帮帮主直了眼睛。

    “受死吧!”凤非凡血仇在身,没耐心久候,扬手就是一招烈火焚身,瑰丽的蓝色火焰如浪袭去,各派掌门纷纷闪避,首当其冲的黑河帮掌门瞬移出去,但他才灵君后期,在灵皇的含恨一击下,速度明显不够快,蓝色的火浪吞没了他的身形,没眼力劲儿子人还以为他已经逃往别处。

    隐身在侧的黑河帮刁灵皇根本来不及救助,眼睁睁看着掌门被烧成灰,怒吼道:“找死!”狂暴的剑影扑天盖地的压下来,把凤非凡笼在其中。

    “出来吧,老伙计。”凤非凡厉声道。

    毒鳄应声出现,张嘴就是一道绿莹莹的口水如浪喷出,刁灵皇猝不及防,半只手臂被喷个正着,毒烟起处,血肉尽消能见白骨。惹来无数惊叹。而各派掌门身边则落下各自门中的灵皇,这些像神明一样高高在上的老家伙,看到凤非凡这新晋灵皇都一脸的凝重:灵皇加地灵级毒鳄灵宠,算什么级别?

    毒鳄一出,自家灵皇就吃了大亏,还准备顽抗一番的黑河帮弟子都成了软脚蟹,除了那些自然投降也不会得到宽大处理的人,都毫无气节的选择投降。

    接下来,就是凤非凡跟毒鳄压着刁灵皇打,一介老牌灵皇被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左支右躲,狼狈不堪,旁观的灵皇们心里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再往炎潆雪看,都觉得难怪这丫头狂妄,原来是后面有灵皇撑腰。

    其实,炎潆雪一开始并不知道非凡老祖恢复了,丧母之痛,让她对黑河帮的恨意突破了临界点,早就打了跟黑河帮决一死战的主意。同意停战谈判,只是不想让事态变得自己无法掌控,反倒让黑河帮钻了空子。没想到非凡老祖及时赶来,情况好得简直出乎她的意料。

    在各派灵皇都不敢站立的毒鳄口水的攻击范围内,炎潆雪不动如山,双目盯着跟着刁灵皇一起现身却没敢动手的黑河帮仅余的二十几名灵君,盯得那些表面实力高过她不知几许的灵群心头发毛。

    与此同时,各派灵皇们也都注意到炎潆雪不惧毒鳄口水的攻击,纷纷猜测她服用了什么解药,却没人敢猜她已是百毒不侵之身。

    白家的灵皇远远的对刚走到燕鹏举身边的齐闲云传音:“弄些解毒鳄毒液的药草回去。”

    齐闲云微微欠身,表示听到了,然后传音问燕鹏举:“贞儿不惧毒鳄毒液,是服用了什么解毒药草?”

    对自家师父,燕鹏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的功法比较特殊,自身不惧毒。”以他的心智马上猜出师父为何有此一问,又说:“解毒的药草应该也有,我找些给师父带回去吧。”

    “你先帮着贞儿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是。”燕鹏举本来担心掌门表了态,自己是天剑门弟子不好违令,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此时得师父的话,马上放出雷鹰飞身立在鹰背上,凝空一剑划了个圈,一道雷光闪烁的剑光圈落在地上闪烁不灭,他威风凛凛的喝道:“黑河帮余孽听着,降者不杀,未在剑光圈消失前进入者视同不愿投降,杀无赦!”

    一声令下,不大的剑光圈里立刻像涂了蜜的饼子,黑河帮帮众如飞蚂扑来,黑压压的堆叠起来,连同那二十几个灵君都挤了进去,燕鹏举才发觉有些失策:剑光圈划得太小了些。

    “堂堂的黑河帮竟如土鸡瓦狗如此不堪一击,可悲啊!”

    “几枚灵兽丹就能打破九派联盟,在本教主看来,所谓九派同忾连枝,也不过如此。”

    半空之中,不知何时浮立着笼着灰雾里的幢幢人影,谈笑声传来,地面上的人循声看去,才发现灰雾已经笼住这一方天地,远处有灰雾滚滚而来。包括各派的掌门在内的地面修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某个聪明人嚷道:“幽冥教这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空中传来一道谑笑,惹得下方骂声连连,他却更得意了,哈哈笑道:“大声的骂吧,骂得越大声,变成幽冥生物后挨的鞭子就越多。”

    地面上的修士们全体哑口,连恶斗中的刁灵皇也因之心神震荡,被心无旁骛的凤非凡刺中左胸,再被毒鳄一口咬掉半个脑袋,当场气绝,尸体被毒鳄口水化得只剩骨架。

    见刁灵皇身死,炎潆雪才抬头不紧不慢的问:“幽冥教主,本帅有把握带着灵马群冲出你布下的包围圈,回到迷雾森林。你有把握在本帅会合了旋风之后,保住你的幽冥鬼界么?”

    空中的笑声嘎然而止,地面上的人都把目光投到炎潆雪身上,满含期待。

    幽冥教主有恃无恐的声音在灰雾里传出:“本教主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但你的苍狼军,你的父亲,你的兄妹,你的族人,都落在本教主手里,你敢不听命于本教主么?”

    地面上的众人刚升起的无限希望都破灭了,心境修为不够的人开始躁动哭闹起来。骚动之中,炎潆雪长啸数声,灵马群迅速移动,排成四排纵队,每排之间相隔百米。

    “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厉声喝罢,炎潆雪高声道:“各派掌门,请带领各派高手在左,苍狼军将士在右,散修及各派实力弱的弟子到中间,一起冲回迷雾森林。”她话音一落,地面上人如蜂飞,很快就各归各位,在灵马纵队间的空处集结整队。

    明致远的声音在空中的灰雾中急切叫道:“铁元帅,你这又是何必。我们教主并无意为难你,只要你保持中立即可。”

    灰雾里又有一人喝道:“明致远,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让铁元帅听命于教主师尊,是她的福缘,她若不知好歹,就先把她的父亲变成幽冥生物,教她知道厉害。”

    “弟弟,鹏举,你们带着大家先走。”炎潆雪厉啸一声,大黑马扬蹄奔出,灵马群随之而动,在灵马纵队之间的修士们也随之奔出。片刻之间,偌大一片场地上只余她单人独骑。

    诡异的灰雾能量涌来,离灵马还有十米,就被它们如鲸吸水般源源不断的吸进腹中,来自雾中及头顶上方幽冥教徒的攻击,一半被灵马挡住,一半被苍狼军将士的高阶灵宠与各派掌门率领的各派高手接住,马队中间的散修与各派低阶弟子只需要保持不掉队即可。

    撩刀指天,炎潆雪厉声喝道:“放了本帅的父亲,否则,本帅跟你们不死不休。”

    难得的围歼九大派首脑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却还是估错了灵马群在炎潆雪指挥下所起的作用,以及炎潆雪刚烈的性格,幽冥教主很有些气闷的问:“明致远,你不是说这女人重亲情,捏住她的软肋,她一定不敢反抗的么?”

    明致远恭敬的答道:“是弟子预料错误。反正我们只是请她父亲作客而已,弟子想——”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思考,然而,很快悬浮在空中的那片灰雾里发出一声惨叫与数声惊叫,跟着他大声喝道:“不想让幽冥鬼界被摧毁,就老实呆着!”

    “明致远,你敢弑师!”

    “苟义,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栽赃嫁祸给我么?我只是说炎潆雪重亲情,这是她的软胁。你却贪功去抓了炎潆雪的父亲,怂恿教主师尊用以要胁炎潆雪。而今,炎潆雪不受威胁,你听教主师尊有追究责任之意,先下手为强,打算害死了师尊,再嫁祸给我,要得这幽冥教教主的位置,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一点?”

    “明致——”

    “蠢货!在我们没办法收服迷雾森林里那匹神马之前,幽冥教只有跟炎潆雪结盟才能保兴盛长久。”明致远表面上是在斥骂苟义,实际上却是在点醒身边长老们,争取他们的支持。究竟是谁杀死的教主,他相信长老们并不会认真追究。

    听到这里,灰雾里有个苍老的声音说:“教主遇刺,苟义当诛,我建议由明致远暂代教主之职。”他这一开头,灰雾里应和者纷纷,马上有了决议,效率高得惊人。

    “明致远必不负各位长老厚望,让我教繁荣昌盛。”明致远说罢,亲自带着被俘的铁南泽从灰雾里飞落地面,对炎潆雪说:“百年之内,不要让你的马群进入幽冥鬼界,这个小小的要求,铁元帅应该会称应吧?”

    接过父亲,见他毫发无伤,炎潆雪的怒意消褪,冷冷的说:“本帅只能承诺,在没有研制出替代灰雾能量的丹药之前,尽量减少让马群进入幽冥鬼界的次数。”

    “丹药的研制,幽冥教愿全力配合,其实我教早有前辈着手此事,也收集到了上古丹方和药材,只是碍于炼制的火焰或者不为人知的原因,没有炼出成品。”明致远欣然笑道。

    “那好,你尽快把丹方跟药材都送到迷雾森林。”以命令的口吻说罢,炎潆雪拨马驰去。

    灰雾里有人不满的冷哼:“太嚣张了!”

    明致远很有些无奈的说:“七师弟,你要是能收服那群马,比她还嚣张。”

    交谈的声音随风飘去炎潆雪的耳中,她浑如未闻,因为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前方伫立的一道人影。燕鹏举没有走,连马也没有骑,像个荒野里的枯木桩里杵在那里,醒目而又带着无尽的苍凉。“你一定以为我必死无疑,准备给我收尸吧?”她含着泪问。

    垂头数地上蚂蚁的燕鹏举抬起头来,眼中掠过复杂的神色,嘴里却轻佻无比的说:“哦,当然不,我只是想确认妻子有没有被拐跑。”

    漫长而美丽的黄金海岸线西端骷髅湾,折痕斑驳的金色沙丘,一直延伸到内陆的砂砾平原。沙丘之间闪闪发光的蜃景,从沙漠岩石间升起。围绕这些蜃景的是不断流动的沙丘,在风中发出隆隆的呼啸声。

    骷髅湾一段海岸线充满危险,有交错水流,行船稍有不慎,不是被水流带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雾海,就是被水流带入遍布暗礁的幽灵海。

    亿万年来,由于风的作用,骷髅湾一带,岩石都被刻蚀得奇形怪状。有的若茂林,有的若奔腾的马群,有的若妖怪幽灵,更多的却像那骷髅骨。

    由于骷髅湾的独特景观,每年适合旅游的夏季游客蜂涌而至,骷髅湾不远的海贝城从最初的小渔村发展壮大,变成一座大型的城市。

    这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海贝城东头的一所宅子里,一个新的生命刚刚诞生了。

    新生的小婴儿,本不该有思想,这个女婴有,因为她体内有个成人的灵魂。那是属于远古时期魔道巨头银狼妖姬沈涵秋的灵魂。

    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让屋子里暖融融的。屋子里的气氛却是阴森而压抑的。。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沈涵秋刚想表示点什么,一只冰冷的属于女人的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口鼻。

    谋杀啊!沈涵秋眼睁圆子,可惜初生的婴儿眼睛只能感应到亮光,看不见眼前景物。她看不清是谁想要她的命。

    冷静,得保持冷静!沈涵秋屏住呼吸,努力让肢体一动不动。

    捂住沈涵秋口鼻的女人低而急促的说:“夫人,是个死婴,她没动过。”

    沈涵秋头顶左上方亮光的阴影里,传出一道不疾不徐的女人声音:“唔,瑞香,你做得很好。现在你把这孩子带出去处理掉。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仿佛在谈论死在路边的一只猫崽,亮光阴影里传出的声音平和而淡漠。

    “不!母亲,你谋杀了我的孩子,你是凶手!”昏迷的产妇突然清醒过来,悲愤的尖声叫喊。

    “你还有脸说!未婚先孕,你不要脸,也不要命了么!这件事暴露,你的小命儿,我的老命,全都得搭进去。我老了,死不足惜,却不想看到你这么年轻就死啊!”

    听着那应该算是自己外婆的女人假惺惺的一席话,沈涵秋正自恶寒时,小小的身体被塞进一个竹篮中。那个叫瑞香的婢女挎着竹篮,在沈涵秋母亲的哀哀哭泣声里出门而去。

    雷鸣电闪,暴雨倾盆,院子里地面的积水漫上台阶,狂风刮落的鸟巢完全浸泡在积水里。一只羽毛未齐的燕子,哆嗦着站在巢中死命的扑打着翅膀,惊恐万分的啼叫着,它的父母上下盘旋,哀啼不止。

    瑞香走出门,看看外面风狂雨骤,一边披上蓑衣,一边低声咒骂:“死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不好投胎,偏赶在今晚,死了活该!”

    经过小燕子旁边时,瑞香明明可以绕过,她偏一脚将连巢带那只可怜的小燕子踩扁,然后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感,走入雨中。

    失去孩子的燕子哀啼声很快就听不见了。沈涵秋知道,自己离母亲越来越远了,泪水便如泉水涌出来。

    瑞香蹒跚行走在积水过膝的街道上,心里难免有些发毛,便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从她的被更为猛烈的风雨吹得有些断续的声音里,沈涵秋听到了关于父亲的一些信息。

    原来,父亲是在骷髅湾执行公务的时候,邂逅母亲的。两人一见钟情,但是由于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他们的恋情不敢公开,都是在瑞香的掩护下,偷偷的谈情说爱。

    父亲出生在瓷都,祖母是祖父的第十三房小妾,并不得宠。

    父亲排行第九,有十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三个姐姐。父亲也不受重视。

    沈涵秋还想多知道一些父亲的信息时,耳中捕捉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像鸡被掐着脖子在叫。然后,装她的竹篮坠落在地,她被甩到篮子外,挂在一块岩石上,整个人都被积水淹没,仅脑袋露出水面上。

    一道闪电从天穹深处蜿蜒而下,那道强光撕开了漆黑的天幕,让雨水倾泻得更急更猛,也让沈涵秋的眼睛开启了一条发丝那么粗的细缝,她终于可以看到一点点眼前的景物了。

    瑞香斜偎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上,胸口插着一根明晃晃的钢刀。

    “还活着呢!算你命大。”一名黑衣人抱起沈涵秋,快速的在齐膝深的水面飘行。

    当沈涵秋饿得奄奄一息神智恍惚时,嘴里被灌入米汤。顾不得鼻子里也被灌了不少那米汤,她屏住呼吸,咕嘟咕嘟咽着那救命的奶汁。

    吃饱之后,沈涵秋冲那黑衣人投去赞许的一瞥。这一看,她傻眼了。

    黑衣人换了身干爽的黑色武士服,蒙面的黑巾也除去了,露出真容。他出色的相貌跟沈涵秋前世的爱人花刀浪子花鹰惊人的相似,连眉宇之间的温柔都出奇的像。

    屋子里除了像花刀浪子的男人,还有一名金发帅哥。“飞鹰,你不是要把这小妞儿也带上吧?”他问。

    “秃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貌似这句话是你的口头惮吧。”

    “那也要分情况。你搞清楚,咱们行踪不能泄露,你带上这婴儿,她哇哇乱哭,把狼群给招来,送命事小,情报不能及时送达,就是贻误军机,就算是你我,那也是掉脑袋的事啊!”

    “别废话,我自有主张。这正好是我的伪装。”

    沈涵秋那仅能睁开一条缝的眼睛,望着那个像花刀浪子的男人,才刚露出赞许的目光,马上就转为愤怒。因为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当着另一个男人,解开自己的,呃,包裹自己身体的布单,把一块羊皮卷塞进赤身露体的自己的身子下。

    “你确信自己这锼主意能不被识破?你一个大男人带这么小的婴儿往开战的两国边界跑,长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所以,你得扮成她母亲,我是你的仆人。我陪病重的你到边界寻找丈夫的尸体。”

    “少来,要扮你扮,我才不陪你发疯。”

    “这是命令。”像花刀浪子的这个飞鹰也有不像他的时候,比如现在,他就显得霸道,而不像花刀浪子总是那么优雅斯文。

    “反正也是扮个病秧子,老子豁出去了。”秃鹫知道老上司兼老搭档的脾气,平常看着嘻嘻哈哈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一旦拿定主意,那就是个独断专行的主儿。

    飞鹰白了自己的副手一眼,看看外面的天,自言自语道:“三只熊应该回来了,难道没有联系上骷髅盗?”

    “这种天气,就算是骷髅海盗船闯过雾海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我觉得,我们就不要等他们,走另一条路算了。”

    “那怎么能行!”飞鹰断然否绝。

    “飞鹰,我们的任务是拿到情报,并安全的送回去。你没有必要非要从雾海上通过。”

    “时间就是生命。战场上,我们的将士正在成千上万的被一面倒的屠杀。早一刻把情报送到,我们就会少损失一个人。”

    “是兄弟,我才提醒你。一场仗的胜败,伤不了乾元帝国的根本。但你要是冒这个险,让本来可以完成的任务以失败告终,你就算不会万劫不复,也将变成干咸鱼,再也翻不了身。”

    “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商讨过,我不认为现在需要再作解释。”

    “你会为你的固执付出代价的,鹰王子殿下!”秃鹫气急败坏的吼道。

    “噤声!”飞鹰提醒秃鹫注意外面有人接近,两人非常有默契的各自占据门后两侧,小心翼翼的朝外窥探。

    睡了一觉,沈涵秋的眼睛睁开的缝隙又大了一些。在飞鹰透过门与门框间的缝隙向外打量时,她也从那缝隙间朝外张望。

    屋外,一队人四面包抄上来。在这样雷电交加、风雨大作的夜晚,要弄清他们的准确位置,很不容易。秃鹫凭着那双锐利的眼和精妙的暗器手段,却能精确的将手中的柳叶飞刀插进他们的眉心。

    沈涵秋诧侧脸去看若无其事的秃鹫,这家伙杀人的手段利索,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来在实力没有恢复之前,不能招惹他。心里想着,她的小身子朝飞鹰的怀中缩了缩。

    飞鹰以为沈涵秋冷,干脆解开前胸的扣子,把她整个儿塞进胸前的衣服内,再扯过门后拴子上挂着的麻绳连衣服带人交叉着绑好。

    天!飞鹰就穿了一层衣服啊!

    沈涵秋头晕晕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飞鹰可没想到沈涵秋有那么多心思,他聚精会神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外面的家伙被秃鹫收拾得差不多了,低声说:“咱们往外冲。去跟三只熊会合。”

    秃鹫十有八九会跟飞鹰唱反调,可是,一旦飞鹰作出决定,他也会一丝不苟的执行飞鹰的命令。飞鹰身形一动,他也随之而动。他俩鬼魅般的身影从屋内闪出,没入外面的雨夜中,无从觅起。

    裕隆王朝的追兵,反应也挺快,一道堪比今夜大雨的密集度的箭雨,带着风雷之声也压不住的尖锐啸音,密集的落下,覆盖住以飞鹰他们消失处为中心的十米方圆范围。

    居然是雷音箭队,隶属裕隆王朝的三大精锐部队之一的特种作战部队,适才的判断竟然错了,看来此行任务已经泄露!堪堪躲过箭雨袭击的飞鹰暗自忖度着,也因此更加坚定尽快将弄到的情报送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