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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被他玩了?(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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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

    像是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而后再无犹豫的跨步进去。

    几乎是她才进去,步子还没站定,耳朵里潺潺水声渐止,商商步子一顿,那边卫生间的门已然应声而开。

    不期然的对视,双双愣住。

    年慕尧刚洗完澡,身上仅套了条松垮垮的灰色运动裤,腰线微低,完美腹肌之下人鱼线更是性*感十足。

    他单手高举着出来时漫不经心擦拭一头湿发。

    有水滴落下,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撩过蜜色紧实肌理,蜿蜒着略过精壮腰杆,没*入松垮裤腰之间。

    往下,引人想入非非。

    只一眼,商商干咳了声,脸颊倏地升温。

    还真是妖孽啊……

    他这身材,最亲密的事情她都已经同他做过,可视线猛地触及,还是觉得无比惊艳,叫人难以直视。

    真的,瞧这一眼,足以深刻领略过‘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精髓。

    年慕尧似是没有料到外头有人,动作微一停顿,有过片刻愣神。

    等将她别开头羞赧的模样收进视线,眸底有阵深谙略过,而后唇角微扬着眉梢邪气却不轻浮的上挑。

    她会自己过来,全在他意料之外。

    脚下步子才又跨开。

    商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上温度愈发攀升。

    耳朵里,他步子落在地上的轻微声响像是细细敲击在神经上,感觉到他的气息正在渐渐靠近,落在身前的手下意识蜷紧。

    目光游移。

    这一眼,足够变故丛生。

    不知怎么瞥见茶几上放着的东西,巴掌大小的红色本本。

    下意识凝神。

    商商呼吸一顿,皱眉。

    她是有轻微近视,但还不至看不清一米外那红本本上的字,如果她没出现幻觉的话,那么上头的几个字,是‘结婚证’没有错。

    结婚证……

    谁的?

    或者说,他和谁的?

    错愕回过头去,视线落定在他脸上,探究又疑问的神情。

    “小叔……”

    心口涨涨的,彷徨而恐惧。

    她害怕因为她任性同他冷战,所以叫他失了耐心,他便理所当然的另觅了良配,成了别人的丈夫。

    她脸上的慌乱叫人心疼。

    可年慕尧看在眼底,顺着她视线看到茶几上忘了收起来的结婚证开始,眉心已然下意识的紧紧皱起。

    想解释,薄唇抿了抿,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说?

    告诉她,他妈在他俩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替他们将证给领了?就连上头的合照都是请人ps合成的?

    她会信?

    不要说她难相信,就连他至此都还没从那阵震惊里拎过神来。

    就算信了,恐怕又会是另一番的唇枪舌战。

    他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沉默。

    气氛更显僵硬。

    商商瞧着他眉心深深凝起的褶皱,一颗心彻底下沉。

    他这是无话可说?

    只一瞬,这点认知足够将她理智尽数吞没,眼眶微微泛红,有层浅薄雾气升腾着翻滚着,而后大滴滚落。

    “年慕尧,你个混蛋!”

    她说那份结婚协议不作数,所以他就转头找了别的女人领证?

    一嗓子吼完,再不管他脸上什么表情,抬手恶狠狠抹了把脸上交错泪痕,踩着拖鞋跌跌撞撞转身就走。

    隔壁。

    陆筱趴在墙上听了会,没听到什么太激*烈的动静。

    时间过了会,她琢磨着两人应该可以和好,她这怎么着也算个功成身退,心里不禁美滋滋的,感觉自己红娘事业上又添辉煌一笔。

    留了张便条,抓着车钥匙要走。

    可这边,她还没走到门口,那边病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定神一看,她设想中此刻应该已经投奔入男神怀抱的人,这会正脸色苍白满面泪痕的站在外头。

    “怎么了这是?”

    几乎她才上前,手里车钥匙已经被商商猛地一把夺走。

    等陆筱回神,追出去,还是晚了。

    目睹着几步外电梯门关上,她步子再快扑过去时电梯已经在往下降。

    年慕尧紧随其后,眉心紧皱着,周遭气压很低,不等陆筱开口追问,他步子一转,已然径直奔向楼梯间方向。

    陆筱一脸莫名看着这俩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大眼睛呆愣的眨巴了好几下,下一班电梯到达才算彻底回神。

    得,真有本事,又搞砸了!

    ******************************

    陆筱车子就停在住院楼外头,一出大厅就能看到。

    年慕尧追出来时,那辆车子已经歪歪扭扭绝尘而去,四下行人尖叫着让开,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看就知道开车的是个马路杀手。

    她现在情绪不稳,本身又还是个孕妇,根本奔着出事去的。

    他车子也在附近,要过去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拿钥匙。

    正懊恼,陆筱已经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将他车钥匙递上,一脸快要虚脱的模样,“快!你快去追她!”

    宾利慕尚很快驶离,顾不得还在医院,一路鸣笛不止,车速更是尽可能的开到最快。

    ——————

    商商也分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心情。

    只有种恍然大悟的自嘲,总算看清了一些事情。

    比如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也比如,他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始终没有拔除分毫。

    一比较,还真叫人无地自容。

    她承认抢了陆筱车钥匙真的只是一时的冲动,才开始的速度也是心绪未平,真上了路心里还是慌的。

    她当年拿驾照的过程就磕磕绊绊补考好多次才算过关。

    驾照拿到手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那之后更是没怎么自己开过车子。

    医院外头c城的交通繁忙地段,这会正逢午间上班高*峰,车子多,她凝神了神,意识到自己肚里还有个小的。

    下意识捏紧了方向盘,额上冷汗直冒。

    耳朵里鸣笛不止,好几次都是急刹车才不至同前头的车子追尾,可她速度一慢,后头车子又要催促。

    一时更是手足无措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副驾驶上,手机一直在响。

    响了停,停了又继续。

    不要说她根本没神可分,就算可以腾出手来接电话,瞥一眼上头的来电人姓名,也是瞬间兴致全无的不想理会。

    他还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又准备怎么解释,怎么敷衍,怎么哄骗?

    索性伸手将手机彻底关机。

    根本不知道这会应该去哪,一路直行,只琢磨着等下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车子停下。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往日里异常鄙视那些个技能不熟的马路杀手,殊不知其实每个马路杀手开车时也是ding着巨*大的随时可能被撞的压力。

    何况她这要是被撞了,那还是一尸两命。

    哇,太恐怖了简直……

    就算为情所伤,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也还是不明智的选择。

    又开了段,感觉这辈子开车的勇气都用光了,终于找着个适合停车的位置。

    打转向灯,才要转动手里的方向盘,已然瞥见后视镜里,紧随其后的黑色宾利慕尚,那车子一路都在鸣笛。

    是年慕尧!

    心口一乱,唯恐她一停,他就追上来,下意识便打消了停车的念头。

    她这会真的半点不想见他。

    慌乱中,又踩一脚油门,车子往前一窜,头皮发麻。

    商商快哭了,她这蛋疼的驾驶技能,不敢转弯只敢直行,偶尔还得分神去看后头紧随的黑色车子。

    红灯停。

    后头黑色车子立即开到边上并行的位置。

    见状,商商下意识紧闭车窗,目不斜视的只当没有看到那辆车子。

    好在红灯时间不长。

    商商踩一脚油门,直接窜出。

    不知开到什么路段,车流减少,仍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片刻松懈。

    可她渐渐察觉一些不对。

    车窗外景物愈发荒凉,一路过来,道路不再宽敞,也开了快一小时,她又是个路痴,这么下去等下估计想回头都难。

    后头车子还在……

    事实上,年慕尧比她还紧张。

    一路紧随其后,不但要追,还得时时刻刻保驾护航的不让别的车子撞到她。

    好几次都想追上去,将她拦截下来。

    可他又很怀疑,若是他堵到前面,到时候她会不会紧张的将油门当刹车踩?要知道她现在那副身子可是经受不住任何一点碰撞的。

    只好凝神紧跟。

    这种感觉竟比面对手术台上性命攸关的病人还要紧张。

    这一路已到郊区,再开下去就是同临城搭界的地方,并且前面一段就是高速入口,她要真头脑一热的往上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叫她停下!

    一皱眉,心里低咒一声决定赌一把的踩了油门。

    可他才开到和她并排方向,白色qq车身颤了颤,之后速度犹如鬼爬,不多久无可奈何的在马路中间停下。

    起先,商商还是一脸莫名。

    熄了火,再开也ding多是车身震颤个一两下,而后无力回天的再不给她任何反应。

    衰!

    车子没油了……

    敢不敢再背一点?

    无奈,前头宾利慕尚已经靠边停下。

    驾驶座车门打开,年慕尧穿一身运动服拖鞋下来,那一身略显邋遢的装扮愣是被他穿出种无人能及的痞气慵懒。

    他根本是天生的衣架子。

    商商很怀疑,即便是几十块钱一件的地摊货,只要往他身上一穿,也能瞬间给人t台风的即视感。

    那人渐渐靠近。

    商商这才惊觉,眼前根本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再说他都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就算犯花痴,轮得到她?

    越想越是气愤,手一抬,直接将中控锁落下。

    年慕尧过来才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

    也不急,这会静止这总好过刚刚一路过来的触目惊心。

    他到这会太阳穴还是突突的乱撞,到这里脚踩在地上竟被她折腾出恍如隔世的错觉,飘飘然的,不够真实。

    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深吸口气,抬手敲窗。

    ‘扣扣——’

    听到动静,商商下意识侧头去看。

    他头上,大颗大颗的透明液体自鬓角流下,分不清是紧张过度的汗水,还是因为不久前追出来时头发没有擦干。

    一眼,足够看清他眉间隐隐疲惫。

    商商强迫自己别开眼去,怕自己看多了会心软。

    她不开门,他就站着,耐心十足的模样。

    入了夏,天气有些闷热,像是很快有雨,天空阴沉沉的,外头倒是有风,但商商呆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很快就又觉得不太舒服。

    像是不大透得过气来……

    ‘扣扣——’

    再敲,他低沉嗓音紧随而来,“商商,你先出来。”

    虽说这会过往车辆不多,可她车子停在马路中间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也是大大妨碍了别的车辆通行。

    商商不想理他,无动于衷坐着,顺带别过头去。

    “傅商商你究竟在和我闹什么?”他皱眉,语气已有隐隐不耐,“结婚证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

    后半句,无疑火上浇油。

    商商本就怒火中烧,这会火气更加旺盛。

    “你不知道?!你骗三岁小孩呢,你不知道!”忍不可忍,降下车窗,一开口嗓音无比暴躁,“年慕尧不带你这么忽悠人的,结婚证都领了你能事先不知情?什么时候领证都不需要双方签字了?宣誓合照样样都不能少的,你还敢说你事先不知道?”

    呼——

    心口重重一阵叹息,余怒难平。

    根本不给年慕尧开口的机会,“给你做老婆的女人他妈的是脑袋秀逗了么?她知不知道自己和你领证之后,就换来你在别的女人面前的一句不知道?”

    顿了顿,又是冷哼,“是,我以前是对你死缠烂打了点,可我傅商商拿得起放得下,还真不愿意和一个已婚男人勾勾搭搭,总之你好自为之,你也不同为了我肚里的孩子觉得歉疚,反正那天晚上要是我犯贱,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这后头的事情样样都不会发生!”

    那样他的宋雅礼不会昏迷,他们还是c城公认的金童玉女。

    哪像她?

    肚里孩子都四个月了,他甚至为她戴过戒指,可是什么时候见他公开过他们的关系?

    想想都觉得无比憋屈,当初戴着戒指欣喜若狂的时候根本就是脑袋秀逗了,无可救药了,才会将他的谎言当成了誓言去看。

    想想终归还是年轻,敌不过他的老谋深算!

    “年慕尧我对你死心了,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我可不想有一天被某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指着鼻子骂小*三!”

    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一些东西,神情更是讽刺。

    她记得他说过,宋雅礼已经醒了!

    “呵,怎么会是陌生女人?!”她笑得有些自嘲,语气却又不自觉的酸气十足,“宋雅礼什么时候回来的?所以,你今天带着那俩红本本就是预备和我摊牌,叫我打掉孩子不要再对你痴心妄想?”

    越说越是难过。

    难以忍受,可他的确还是成了生命里的过客。

    她曾设想过这一天的来临,以为自己可以潇洒放手,可真临到眼前,才发现她根本不够大度,潇洒俩字怎么写都不太记得。

    女人都很善妒。

    她控制不住的声嘶力竭,一如她控制不住心里已然升腾起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深嫉妒。

    凭什么?

    “年慕尧,我喜欢了你那么久,凭什么到头来你还是成了别的女人的另一半?”心里想的,嘴里已经问出,深吸气想止住眼泪掉落,可还是那么没用的回过神已是一脸泪痕交错,“哪怕只是负责,你也应该和我在一起才对啊……”

    可责任这东西再重,大概还是难敌真爱。

    她只是甩手可抛的责任,而宋雅礼却是他最终心心念念共度一生的归宿。

    她想到他们往后会抱在一起笑,就更是忍不住的深深痛哭。

    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干净了一样……

    抬手抹了几次无果,别过头去不在看他,“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从暴怒到平静不过短短三分多钟。

    一整个过程年慕尧定定站在车外,想解释好几次都插不上嘴的,几乎是看完了一场可笑又可恨的独角戏。

    她叫他走?

    如果可以年慕尧真想掉头走了。

    她给他的信任仍旧难敌怀疑。

    年慕尧以为她生气的是他没经过她同意就将结婚证拿下了,可到头来才搞明白,她的怒火源于她以为,他趁着她生病住院的空隙,娶了另外的女人。

    怎么可能?

    他要真能做到她说的那么绝情,若真那么容易将她放下,恐怕生活远比现在轻松得多。

    心累。

    有时候真不得不佩服她这种得天独厚的联想能力。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有种深深无力,可还得耐着性子问她。

    要这时候真将她丢在这里,恐怕两人是真的就要直接玩完。

    见她不语,年慕尧揉了揉刺疼太阳穴,说再多她不见得听得进去,索性将手里东西送进车窗,示意,“自己打开看。”

    幸亏刚刚从医院出来记得将这俩本本带上。

    不然他有预感,他这会就算再是巧舌如簧,恐怕也要被她误认为是敢做不敢当的敷衍欺骗说辞。

    商商起先不想理。

    那俩本本被他托在手心,鲜红的颜色刺得她眼睛发疼。

    眼底泪意更是汹涌,甩手预备将他伸进来的手推出去,可推到一半却又变了主意,她倒要看看,和他结婚的究竟何方神圣。

    伸手,指尖快要碰到。

    xiong口起伏着,压制住里头翻涌的情绪,如此至少能够维持面上仅有的一点平静。

    见状年慕尧却又叹气。

    商商本本一角,那边他手掌却又倏地收紧。

    她以为她变了主意,不敢再让她看,一声冷笑几乎已经冲到喉咙口,却不及他嗓音淡淡传来,似是提醒,“商商,你现在情绪不宜波动太大。”

    话音一落,松手。

    商商将本本捏在指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手里动作却更快一步的将其中一本径直打开。

    一瞬,目瞪口呆。

    该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可她搜索过大脑的每一个角落,也还是难以找着合适的形容词。

    妈蛋,她什么时候和他去的民政局?

    感觉像是彻底跌进另一个世界,哪有人住个院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有妇之夫?

    可的的确确结婚证上俩名字,一个年慕尧,另一个傅商商。

    合照也是他俩!

    这照片她真的照过?可她怎么半点记忆没有?

    这就从单身少女转变成已婚少/妇了?

    尼玛,连个过程都没有!

    是失忆了还是……她又被他玩了?!

    多半还是后者!

    手指渐渐收紧,因为过于用力,苍白掌心凝气一层冷汗。

    回过神来,心口凉了半截。

    之前是怒火中烧,这会愤怒已经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俩本本无知无觉中将她捆绑,可她回神知道一切,反而前所未有的想要和他彻底决裂。

    他究竟有没有半点在意过她心里什么想法?!

    又有没有反思过这次他们为什么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