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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救治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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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问之下,楚绿衣才明白,原来袁贵妃自今日的宴会之后,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现在已经吐血昏迷了过去,而今夜太医院的院正,正在乔妃的寝宫内为她号脉。她们请了宫中值班的好几个御医来替袁贵妃号脉,无奈那些庸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她们才大着胆子求到了楚绿衣这里。

    事不宜迟,楚绿衣收拾了一下,拿起药箱,便跟随两个小宫女走入了袁贵妃的沉香殿。

    也确实怪不得那几位太医,袁贵妃的情况十分棘手,她所中的毒,乃是西域的一种奇毒,只能以毒攻毒,但是所需要的那种毒药,别说楚绿衣没有,就是皇宫大内也没有!

    一时间,沉香殿的宫女们,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须知宫中步步惊心,奴才们能做的,就是牢牢地跟在主子身后,不生二心。宫中的生存法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袁贵妃此番病故,他们这些在沉香殿当差的,又该何去何从?

    为今之计,只有找出那下毒之人,才上上上之策,说不定那下毒的人,会有解药。

    思及此,不善于追踪调查的楚绿衣对袁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也就是袁贵妃初入宫时从本家带来的陪嫁侍女说道:“想办法请袁大人入宫,此事只有袁大人能够调查清楚。”

    “可是……”袁大人乃是外臣,外臣岂能在深夜里出入皇宫内院,这不是引人非议么。

    “大行不顾细谨,若想保住你主子的一条性命,就按我说的去做!”楚绿衣断然说道。

    大宫女被她的气势吓得瑟缩了一下,赶紧跑出了殿外,想办法让人出宫通知袁斯莲。

    一个时辰后,袁斯莲带着一身夜色的清寒,踏露而来,一进入沉香殿,殿内的烛火便微弱的抖动了一下。

    不顾男女大防,袁斯莲走进了袁贵妃的内室,见袁贵妃的嘴角还在不停的溢出黑色的血液,不由得又是愤怒又是心痛:“到底是谁如此狠毒?竟然下此毒手!”

    袁贵妃性子娇憨,向来不爱争宠,因此皇上对她宠爱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渐的将她冷落了,只是因着袁家的权势,给了她表面上的尊荣。袁斯莲实在想不到,向来与人无尤的袁贵妃到底会得罪谁,遭此毒手。

    “袁大人,乔妃身子有恙,皇上今夜陪宿景****,无暇顾及袁贵妃中毒一事,我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今夜就全仰赖袁大人找出幕后那下毒之人了,否则……”她看了袁贵妃一眼,“袁贵妃中的毒,解药的成分中,有一味药引非常罕见,因此必须得找到下毒之人才是。”

    袁斯莲明白其中凶险,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袁家虽不及乔家权势滔天,又岂是任人欺辱之辈?”

    语毕,他便将沉香殿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召集在了外室中,一个一个的开始盘问。

    夜露划过荆棘的背脊,流入了脏兮兮的尘土里,夜色,更深了,远近的,只能听到蝙蝠的翅膀划过风的战栗声,以及远处翊坤宫那断断续续的飘渺歌声。

    此时,翊坤宫内,无人入睡,值班的低着头,熬着这沉闷的气氛,未值班的,在窗下剪着烛花,烛火发出噼啵声,明灭的光芒在昏黄的室内晃动着,山雨欲来。

    安雅公主一甩水袖,长眉飞扬,媚眼如丝,将一曲《游园惊梦》唱得入木三分:“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不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灯笼的微光微微的撩开了夜色,向此处逼近。

    安雅公主的脸上浮现一个笑容,唱词更加高亢,像是那开到极致便要酴釄的鲜花一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溅!”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而袁斯莲的声音也在此刻适时的响起:“公主万福金安,微臣此番深夜前来,请公主赐解药。”

    安雅公主收起水袖,坐在梳妆镜前,不假他人之手地开始卸妆。

    而周围的宫女们,也识趣的退了下去,伸手掩上了折扇门。

    沉默半晌,见安雅公主一言不发,袁斯莲不由得急了:“人命关天,还请公主赐解药。”

    “若是袁贵妃没有中毒,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踏入翊坤宫半步?”安雅公主的面上,浮现出夜色般的冷意,如夜色中的静静流淌的暗河水。

    “微臣不知公主何意。”

    “不知何意?”她冷笑一声,卸了一半的妆在铜镜中显得有些狰狞,“好一个不知何意。”

    她停下擦拭着脸上的油彩的动作,转头看着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袁大人可曾听过《游园惊梦》这出戏?”

    “早些年昆曲在京城盛行,袁某倒也有幸听过。”

    “《牡丹亭》中,本宫最爱这一折游园惊梦,戏中的杜丽娘,在梦中与柳梦梅初次相见,便共赴巫山**,虽是为礼教所不容,却教本宫好生羡慕。”安雅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是市井坊间的粗野戏曲,登不得大雅之堂。”袁斯莲不假思索地说道。

    “是么?登不得大堂?”她玩弄着手中描眉的笔,眼神幽暗,“你下一句要说的,便是本宫乃是金枝玉叶,本宫出身与钟鸣鼎食、簪缨礼教的皇室,当自持身份,如今更深夜重,本宫应及早将解药赐给你,以免引人非议,是么?”

    “公主所言,句句在理,这正是微臣要说的。”

    “好一个句句在理!”她将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摔在桌上,长身而立,水袖如流云掖地,“本宫不日即将远赴北奕,今日,本宫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对本宫是否有男女之情?”

    面对安雅公主咄咄逼人的目光,袁斯莲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你在笑本宫自作多情吗?”她的面色狰狞了起来,“袁斯莲,你好狠的心!”

    “殿下,情爱之事,向来不是你给了对方多少,便能要求对方给你多少,更何况,公主身在皇室更是身不由己!”袁斯莲严肃地提醒道,“还请公主赐下解药,袁贵妃快不行了。”

    “她行不行,关我何事?”她冷笑道。

    “既如此,那微臣只好得罪了。”说吧,袁斯莲走上前,点住了安雅公主的穴道,在她的怀里搜出了一个瓶子,有些歉疚地说道,“一个时辰之后,穴道自动会解开。”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内室,而寂静的内室里,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安雅公主的泪水,坠落的声音。

    出门的那一刻,袁斯莲有些不忍的对安雅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蝶衣说道:“更深露重,照顾好你主子。”

    蝶衣走进室内,看到公主被点住了穴道,顿时大惊失色,差人将她抬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周围一片忙碌,安雅公主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似地,内心一片冰冷,十几载繁华,如过眼云烟,她的坚固的心在他冰冷的话下,如同雪崩一般散开万千雪沫。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袁斯莲,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就算你无心无情又如何?既然成为了本宫的执念,就要陪本宫纠缠到死。

    不!她绝对不要离开京城,她绝对不要远赴漠北!哪怕不择手段也不要!绝不!

    这厢,袁斯莲使出轻功飞檐走壁,极快的赶回了沉香殿,守在内室的楚绿衣听到声音,走出门来,急忙问道:“拿到解药了吗?”

    “拿到了。”袁斯莲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瓶子。

    楚绿衣拔起瓶塞闻了闻,说道:“这下有救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给她服下吧。”

    袁贵妃服下解药后,楚绿衣给她扎针,帮助她排毒,很快,她的嘴角便不再溢出黑色的血液。

    楚绿衣忙了整整三个时辰,一直到连绵万里的漆黑的天空,自厚厚的浓重里透漏出了一抹鱼肚白,薄如蝉翼的月亮,开始慢慢地西沉,她才像是浑身虚脱一样,瘫坐在床头。

    袁斯莲见她浑身被冷汗湿透了,娇美的脸上一片苍白,如同被露水打湿的秋日的芦花,看似娇弱又无比坚韧,以深深的根扎在地上,深入到湖水中和淤泥中,汲取养分。

    它们总是那么坚强,一整片连起来,可以抵御大自然可怕的洪涝灾害。

    与她认识这么久以来,这个女子总是游走于危险边缘,像是生活在刀尖上一般,可是她以她的坚强与智慧,令所有人折服,一路走来,她从默默无闻到渐渐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令世人仰望。

    这样优秀的女子,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着欣赏之情。

    掏出怀里的手帕,递到她的面前,袁斯莲说道:“楚大夫,辛苦你了。”

    累得昏昏沉沉的楚绿衣没有多想,抓过手帕便将脸上的汗给擦了一把,擦完后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皱巴巴的手帕,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明天把手帕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不必了。”他看得出来,皇帝与陆琰皆心仪于她,这样尴尬的局面他还是不要介入的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借手帕还手帕一事虽小,但有心人若是捕风捉影了,亦可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