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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王爷，我这可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难不成又错了？”素鸢无辜地眨眨眼，一言一行间媚态横生，无意惑人却比故作娇媚更挑人心。
尹子玉微微蹙眉，素鸢在一旁巧笑倩兮，随后领着寒露便打算辞行出宫。
她可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与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大眼瞪小眼这上面。
宫道上，素鸢一路闲庭信步悠然而行，寒露却是忐忑难安，刚刚王爷的样子如此吓人，万一大婚来个抵死不从，她该怎么是好哟，还是早早备了药以防万一，免得小姐又难为自己……
这年头，丫鬟也不容易啊……
丹青殿中，洛离尘换了一身衣裳，纯白的广袖沉静飘逸，衣襟右下角细细绣着碧竹，一如主人清逸之姿。广袖以翠色藤蔓滚边，有些奇异的衣裳在他身上却是只显得温润如玉。
尹子玉看着他，眸色幽深，看不清所想。
洛离尘温和地笑着，坐到尹子玉面前，语音带笑，声线温润：“王爷这是怎么了？竟是如此神态？”
尹子玉闻言好似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颇有些无奈地朝着洛离尘道：“真不知让你入宫是好是坏，在你面前，谁人都藏不住秘密。”
洛离尘依旧浅浅地笑着，听到尹子玉有些孩子气的抱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君此言，恐怕是武断了。”
“哦？我如何武断了？难不成这天下，还真的有你看不透之人不成？”
“自然。我并非神仙，怎可能人人看透，这么多年就连你，我也是不清楚的，一时看清，一时模糊，然而如今却有一人，是我看不透的。”
“谁？”尹子玉有些好奇，他跟洛离尘还有另一个家伙自小一起长大，还从未见过有让他都看不清的人。
“未来王妃，白素鸢。”洛离尘有些揶揄地看着尹子玉。
“她？”尹子玉有些惊诧，连洛离尘都看不透的人……尹子玉有些想悔婚，此女的虚伪已经到一定境界了。
“是啊。”洛离尘又淡淡地笑着：“轻君，我不是神仙啊……”
尹子玉默然无言，他当然知道他不是神仙，可是他的聪明才智已是超脱凡尘，这已然注定，他不能碌碌一世。
相府中，所有人都被谴开，素鸢独自靠着床榻，微阖的眼眸幽光荧荧。
不知羞耻……
半晌，素鸢才毫无温度地笑了笑，自打她四岁开始，她就没想过能立贞洁牌坊！更不知羞耻的还在后头呢……素鸢半赌气地想着，不给尹子玉点颜色，他还真以为她好拿捏。
“四小姐，老爷请您到前厅议事。”寒露在外敲了敲门。
素鸢下床打开房门，轻佻地笑笑：“议事？不会是婚事吧？”
寒露微一低头，带着不自在的扭捏：“是……”
“嗯？”
寒露不敢抬头，声音越发地低了：“是王爷……王爷和老爷……吵……吵起来了……”
“吵起来？”素鸢诧异地扬了扬眉，若说尹子玉那人发神经她倒还觉得情有可原，可是她爹向来就是只笑面虎，这一辈子和人吵架的次数可是少之又少……
“暖儿。”突然，耳侧传来一名妇人的轻唤，温和却不失威严。
素鸢见到来人立刻收了不正经的神色，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请安：“娘亲吉祥。”
“嗯。”白夫人看了她一眼：“跟我进来。”
“是。”素鸢微垂着头跟在白夫人身后进了卧房，所有人都被拦在院子外头。
“跪下！”进了里屋，白夫人声色俱厉地呵斥，素鸢听话地跪在跟前，神色淡然。
白夫人看着她，目光复杂：“你可知为何而跪？”
“目无法纪，有辱皇家，败坏门风。”
“你既清楚，何必一错再错！”
素鸢抬眸看她，语调平稳淡然：“娘，从我四岁那年起，就知道回不去了。曾经是为了保命，如今，却是不得不继续下去。”
白夫人倏地心头一酸，看着唯一的女儿神色淡淡地表露无奈，忍着泪意：“暖儿，君儿也算是娘看着长大的，嫁给他，你便可安稳度日……”
素鸢摇摇头：“没用的……要我死的人还活着，求人不如求己，就算尹子玉再能耐，可百密终有一疏，到那时，我只有死路一条。”
“娘，皇家水深，不是活着赢，就是输了死。而孩儿，不能输。”
白夫人再忍不住，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女儿，泪流满面：“我的儿啊……皇弟这是要你的命啊……”
素鸢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娘，这是我欠陛下的，若是输了，那也是女儿命该如此。”
相府大厅，尹子玉和白安阳正横眉冷对，两人都面色不佳。
“你当真不答应？”
白安阳冷冷一哼：“自然不能答应，若是从了你的意思，暖儿日后该如何自处？”
尹子玉无情地勾起薄唇：“该如何便如何，只是这婚，你须得和我进宫和父皇说清楚，本王是不会娶她的。”
白安阳怒极反笑：“你以为老夫愿意将暖儿嫁给你？白府上上下下无一不是不答应，可是陛下此番是下了死令，你以为这桩婚事仅仅只是权? 四方如此简单？王爷还是回去吧，别白费心思了，就是老夫和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