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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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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儿对着陛下叩了首,而后说道:“既然陛下在此,那奴婢就不多做叨扰了,先行告退!”说完之后,她便退了下去。

    春儿离开之后,寝殿中就只剩下我和夫君两个人了,夫君紧紧握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他一直盯着我看,四目交接,彼此虽然不说话,却有着浓浓的情意在彼此之间流淌。

    半响之后,夫君说道:“秀英,这次又得辛苦你了!每次都得你为朕生育孩子,还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你的身子这么弱,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吧,反正我们都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不差了!无论如何,还是你的身子最要紧!”

    我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夫君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原先在信中不是说的好好地吗,说好一起面对,无论是什么结果,为何他又改了主意,不要孩子了呢?

    我将他的手掷开,心中的怒火已经无法平息,“陛下,妾身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自私的人!是如此出尔反尔的人!一开始的时候在信中就说好了我们要这个孩子,一起去面对,无论前方有多么的危险,可是如今,才过去了几天,你就这样,你让我如何自处?”

    夫君大抵从未见我如此发怒过,况且我如今身子不太好,又发怒,他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与为难,他说道:“秀英,朕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朕也和你一样,很想要这个孩子,但是,朕却不能没有你。你想一想,若是你因为这个孩子而丢下我一个人,我要怎样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秀英,你可不可以听朕一次,只有这一次,好不好?”

    夫君句句都说在了我的心坎上,可是,我又怎能放弃这个孩子呢!一瞬间,我的泪汹涌而出,我抓住他的手,说道:“陛下,你要相信妾身,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汤大哥他说他会尽全力帮我的,他一定会让我保住这个孩子!陛下,放弃这个孩子,你又于心何忍啊!”

    夫君听后,颇为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说道:“都是朕的错,是朕!要不是朕以为你的身体好了,可以承受,也不会那般!导致你如今面临这样两难的局面,都是朕的错啊!”

    看到夫君如此懊恼,我一下子伸手抓住了他捶着自己的手,说道:“陛下,不要这样,你这个样子让妾身看了好心痛!其实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身子弱,再没有办法为陛下继承香火!”

    夫君心痛的掩着我的嘴,说道:“不,这不是你的错!已经够了,真的,朕很满足!如今有儿子有女儿,香火也是旺盛的!”

    不觉间,泪汹涌而出,我背过身子,不去看夫君,此时的我,心中难过极了,为何这样残忍的事情要发生在我的身上,难道非要让我选择吗?明明心中早已经想好,听到夫君这样一说,却未免还是有些难过,我向来都不会反驳他,可是这次,我却不能够听他的,我咬了咬唇,又转过了身子,对他说道:“陛下,若是你选择我,不要这孩子,那我也不会独活!一定会和这个孩子一起去了!”

    夫君闻言,大骇,“秀英,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你是从何时开始,竟然也学会了这些?在朕的记忆中你一直以来都是温柔似水,识大体的人,为何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你真是让朕好生失望!”

    若是平日里,我定然绝不会反驳他,但是这次却不一样,我的心中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情怀,就连最疼爱我的夫君也不理解。在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心中的那种痛更为深刻了,是以,我便说道:“陛下,妾身对你也很是失望,你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为何如今却出尔反尔?一点也不顾及妾身心中的感受?你可知道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夫君闻言,久久不语,过了半响之后,他说道:“秀英,你身子不好,还是安心养着吧,至于孩子的问题,朕仍旧是希望你能够再考虑考虑!”说罢,他起身离开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难道他非要逼我吗?

    在夫君走后,春儿推开门进来了,她在外面一定听到了我们之间的争吵。在看到我脸上的泪痕时,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掏出怀中的帕子为我擦了擦眼泪,而后说道:“娘娘,很久没有见您和陛下这样争吵过了!您如今身子这样弱,若是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恐怕腹中的孩子真的会保不住!”

    春儿这样一说,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感觉到那里似乎还有生命的迹象,在跳动着。我的心一瞬间稳了下来,无论如何,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让任何人的情绪感染到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春儿,无论如何,这次我已经做了决定,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对了,你去看看御膳房做好吃的了没有,我忽然间感觉到有些饿了。无论如何,只要这个孩子在我体内待一天,我也要保全他,不能让他受苦!”

    春儿听到我要吃东西,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道:“娘娘,您等着,春儿这就去御膳房看看!无论如何,您只要吃东西就是好的!”她在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春儿便回来了。这次,她手上端了一碗西胡牛肉羹,放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娘娘,这是我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这道羹既清淡又有营养,您一定要把它喝完,这样,腹中的小皇子才可以汲取更多的营养!”

    现下里,我的心中再无其他的杂念,接过春儿手中的羹汤一口气喝完。喝完之后,我心中顿时感觉舒畅了很多,我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对腹中的孩子说:“孩子,你放心,母后一定会保全你的!”

    吃过饭后,觉得困意袭来,便准备睡下安歇一会儿。岂料这时,外面传来宫人的传报说燕王前来求见。

    想来各位王爷只要被封了王,成家之后立刻会被派往封地,樉儿和棡儿是我在夫君面前求情,他们才会在京城多待了一些日子,但是棣儿呢?棣儿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只是这些事情如今还不能让我细想,因为棣儿还在外面等着,如此寒冷的天气,怎能让他多在外停留。况且,自打他和徐璐成亲之后,我都还没有问过他们婚后的生活是怎样的。是以,我便对外面的宫人说道:“让燕王进来吧!”

    不多时,棣儿便应声进来了。天气很冷,他穿着厚厚的貂绒大衣,进屋之后,便卸下给了一旁守候着的宫人。而后,他对着我躬身行礼,说道:“儿子拜见母后!”

    多日未见了,觉得他的脸庞愈发的刚毅起来,气势也变得越来越勇猛,很像夫君年轻时的样子。举手投足间,竟然颇有王者风范。

    我浅笑着虚抬了抬手,对他说道:“棣儿起身吧!在母后面前无须多礼!许久未曾见你了,看到你愈发的勇猛,母后心中着实开心不已!自打你和璐儿成亲之后母后一直没有询问过你们之间的生活,如今恰巧你来了,就想问问,你们两人可好?”

    棣儿淡淡一笑,说道:“母后,我们很好,多谢母后关心!”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棣儿的表情,看到他的面上确实很祥和,并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况且,若是当真不好,他的脸上定然出现的是另一种神色。想到这里,我便欣慰的笑了,方才的不开心也已经化为乌有。

    “对了,棣儿,你怎么还没有去封地?你这个时候来找母后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棣儿回道:“原本是要去的,可是我想等母后回来之后再见母后一次,亲自请辞。在这之后再去封地。是以,一听到母后回来的消息,儿子便立刻赶了过来!就等着辞别母后,两日之后,便要离开了!”

    棣儿要去封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一回来就听到他说自己要走的消息,我心中仍旧是不舍。是以,我便对他说道:“棣儿,你此去封地,一定万事小心。母后就不能再跟在你身边照顾你了,北平那边地势复杂,常有异族人的侵扰,尤其是元朝的残兵。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棣儿淡淡一笑,说道:“母后放心吧,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如今本事已经学好了,上战场杀敌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倒是母后让儿子颇为担心,您身子不好,如今,又怀有皇嗣,身子怕是越弱了!”

    不知为何,我如今特别的敏感,一听到有人提起我腹中孩子的事情,我就忍不住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雕花木椅的扶手,轻声说道:“棣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父皇派你前来说服母后,放弃腹中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