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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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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安若凌最爱的花就是白玫瑰和紫色郁金香,所以装扮现场的主要是这两种花,都是由花田直接运送来。自助餐位上都是各种高级美食,名厨所做,随时供应,非常新鲜。穿着黑色燕尾服和米色短裙的服务生,穿梭来去,把手中的饮品提供给来宾。

    主持的是电视台上知名的主持人,演奏的是曾经登过维也纳金色大厅的乐队。宾客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界要员,纷纷向邵夫人还有安家二老表达自己的祝贺。

    邵峥一身手工定制的纪梵希西装,精致的剪裁将他一米八几的身材衬得高大挺拔。五官俊美,举止投足间都透着不凡的尊贵。他向每一位来宾都彬彬有礼的问候,只是冷眸漠然,带着距离感。

    婚礼正式开始,安若凌穿着一身洁白纤尘不染的拖尾婚纱,挽着父亲的手穿过圆拱形的花门,来到邵峥面前。父亲牵起她的手,将素白的手轻轻放在他伸来的手掌上。邵峥牵住,但也只是浅浅地一握,走上台。

    主持人宣读完誓词后,问二人愿不愿意接受彼此成为夫妻。

    脑中有无数的片段闪过,可是邵峥没有犹豫,说出了我愿意这三个字。

    两人交换戒指,全场掌声雷鸣,新娘脸上带着羞涩幸福的微笑,抛出了手中的捧花。

    几十瓶罗曼尼·康帝红酒被启开,斟满宾客的酒杯,大家举杯欢饮,共同庆贺这个隆重的时刻,这个将改变这座城市商业格局的一刻。

    典礼结束后,安若凌换下婚纱,穿了一件鱼尾裙摆的淡碧色礼服,和邵峥一同招待一些重要宾客。颜寻自然也在宾客中间,可是邵峥也只是敷衍地问候他一下,便被邵夫人叫走。

    邵夫人为他们夫妻二人引荐一名中年男子,西装笔挺,头发花白,可是目光有神,鼻梁挺直,微微一笑间就带有威严。“这是尚义集团的尚冉斌尚总,阿峥、karen,你们可以叫一声尚叔叔。”

    两人礼貌问好,对方回礼。听到他的声音,邵峥居然莫名觉得耳熟。

    这时他感到身后一个探究性的目光一直在随着他,邵峥回头,发现颜寻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面前这位尚叔叔。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安若凌已经挽了他去见自己的叔伯辈。他离开之际,看到母亲和尚冉斌语笑晏晏,不知为何,这个情景在他眼里居然有些刺眼。

    宾客一个一个地离开,宣告了婚礼的结束。两人一同乘车回新房——位于繁华地段的独栋花园洋房。想到两人即将开始真正的婚姻生活,安若凌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些期待。纵使之前有过猜疑和不愉快,但是毕竟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他的英俊、他的财力对于她就如王冠上的钻石,衬托的她更加熠熠生辉。

    到了楼下,邵峥冷冷地对她说:“你先下车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安若凌一愣,拉住他的手,颤声说:“再要紧的事都可以放在一边,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因为喝了不少酒,邵峥明显有了醉意,十分不耐烦地甩开她,将她推出车,“别啰嗦了,我办完事自然就会回去。安若凌,你既然要做我的妻子就应该接受。”

    安若凌站在冷风中,紧紧裹紧身上的白狐披肩,看着疾驰而去的婚车。有些水雾模糊的眼睛被风吹干,她站直身子,心也渐渐冷硬起来。

    而在车上,司机连看了后座的邵峥几眼,见他仍是一言不发,就鼓起勇气,问:“邵总,您要去哪里?”

    邵峥轻轻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回到那个所谓的新房。外面下起了小雪,扑在窗户上化成了水滴。车还在毫无目的地行驶着,邵峥拿出随身的酒壶,灌了一大口。

    终于,他张口:“停车!”

    司机听他话刚一停车,还没反应过来,邵峥就已经走了出去。司机想要跟上去,邵峥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就这么一手遮住头,快步跑入雨雪中。

    出现在公寓中,莫靖瑶面前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邵峥,浑身全湿,西服紧贴在身上,水滴顺着头发流下,俊挺的鼻,薄秀的唇,滴到衣服上,名贵的皮鞋和裤脚满是泥泞。如此狼狈,却遮不住本来的俊美不凡。他一把将莫靖瑶拥入怀中,让莫靖瑶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还有浓重的酒气。

    “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这些天,莫靖瑶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他。

    邵峥放开她,愣愣地看着她,半醉的眼睛中浮上一层喜色,“我没怎么,我只是很想你。”

    “邵峥,你衣服都湿了。”莫靖瑶拿起旁边的一个干手巾递给他。

    邵峥接过来胡乱擦擦头发,却不经意间露出手指上的婚戒。莫靖瑶自然注意到了,再联想之前的婚讯,和他今天如此郑重的装扮,心里隐隐猜到了答案,却不敢置信。

    邵峥见她忽然间呆住,感到奇怪,伸出一只手拍拍她,却被她躲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退后几步,声音沙哑悲凉,“邵峥,你今天是不是结婚?”

    一时间屋内寂静极了,只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雨雪声。邵峥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径直走进房间,换下湿漉漉的衣服。转头看到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拍拍床沿,用宠溺的语气说:“来,到我身边来。”

    他并没有否认,莫靖瑶明白他已经表示了默认。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质问他:“你既然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贱,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

    邵峥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认为,可是内心的固执让他不想和她说出真正的理由。只是脸上的神色已经转向森冷,拍的力道又加重些:“你快给我过来!”

    莫靖瑶不动,反而走向门。邵峥连忙追出去,在她的手碰住门锁的那一刹那,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紧固在怀中。

    莫靖瑶拼命挣扎,一双晶莹剔透的美丽眼睛看向他时已经泫然,嘶声说:“邵峥,放了我吧。无论你之前对我有什么样的仇恨,我所遭受的一切,难道不足以抵消吗?你已经结婚了,就应该好好对你的妻子,难道你希望她像你妹妹一样绝望而死吗?”

    “你不配提她!”想到妹妹,邵峥的心撕裂般的疼痛,他娶了颜寻的表妹,爱上了颜寻爱的女人,蓉蓉她在天上一定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难过。不,他不能让蓉蓉失望。他看着莫靖瑶,仇恨和纠结在他心中蔓延成烈火熊熊,他的手抚着她白皙的脸颊,神情复杂——如果没有莫靖瑶,蓉蓉就不会死,那么自己也不会挣扎在爱恨中这么痛苦。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头等的吊灯摇晃出迷离的色彩,莫靖瑶的眼中渗出泪水,她看着他沉迷的样子,只觉得这一生的悲哀和绝望莫过于此。这是她惟一的男人,却是别人的丈夫,她憎恨着她,摧残着她。

    他一边用力,一边在她耳边呢喃着:“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而此时在新房中,安若凌已经换好了睡衣,在床头柜上备好了红酒和酒杯。这是她特意从意大利空运回来的真丝睡衣,蕾丝的袖摆和裙摆,深v开口突出了胸部的美好,镂空一直开到腰部,只用两条细带链接。半透明的玫瑰红更能凸显出她凝白如雪的肤色。

    这里面蕴含了她对婚姻的期待,可是眼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下来,整座豪宅内就只要她一个人,空荡荡的可怕。听着时钟滴答滴答地在走,她再也忍不住,拿起电话拨了好几遍,却都无人接听。

    安若凌愤怒地将手机摔到地上,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响声,如同内心破碎的声音。她拿起一件及膝的羊绒大衣,披在了身上,换上有一双短靴,拿起钥匙就走了出去。

    颜寻打开门,看到自己的刚刚结婚的表妹站在外面瑟瑟发抖,手里只握着一把钥匙,不由得奇怪道:“karen,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