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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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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天承也已经察觉到了银针的逼近,忙收住招式改用一招凌霄揽胜试图避过,然则到底还是差了一些,眼看着银针即将到来,只听得“叮啷”一声,银针被击落的同时一招镇山河将自己……呃……洛天承低头看了看偏了的镇山河,自以为没人注意地往左踩了一步,恰好站进了镇山河的保护圈内。

    “糟糕,又差了一点。”突然出现的青年暗自嘀咕,面上却是不显。

    “多谢长卿……兄出手相助。”洛天承朝着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玉宇长卿抱拳道谢,话说了一半,却见对方手执大勺,身前围着一条粉色的花边围裙——那花边还是洛天雪瞧着可爱一针一线亲手缝上去的,再看他那正经严肃的表情,不免有些滑稽好笑。可想着到底是对方救了自己,故此硬是忍住了。

    “有人趁人不备,暗中偷袭,你还笑得出来?”玉宇长卿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一步步走到洛天承面前,看了了空一眼,又朝着站在他身旁的唐韵望去——方才那枚银针便是出自她之手。

    洛天承闻言,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他心知先前的事情和银月唐韵等人早已对自己心生怨怼,但今日这番明目张胆的偷袭却是始料未及。抬眼望去,红黑衣衫的女人面色冰冷,银月似乎正在对她说着什么,引来她投来不满的一瞥。

    “我们走。”银月看了眼了空,对唐韵道。后者并没有理睬他,只是自顾自迈开了步子,谁知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洛天雪喊了一声,“站住!”

    唐韵遂停了下来。

    “暗箭伤人,你难道不解释一下么?”洛天雪走到唐韵身后,愤愤地说。

    “哦?你说暗箭伤人,那我们可有真的伤到了谁?”银月走到唐韵和洛天雪中间,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一脸不平的少女。

    “你……强词夺理。”洛天雪说不过他。

    “强词夺理,那又如何?”

    “哼,身为一帮之主,居然一点道理都不讲,自以为是自高自大……”洛天雪说着,见银月毫不理睬不说,还拿着镜子继续照了起来,只觉得自己被激怒了,抬手便是一掌,怎知对方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轻轻伸手截下了招式。

    “瞧,你也暗箭伤人了,但是没伤到,所以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需要你道歉。”银月说着,一把甩开洛天雪的手,后者因着动作的惯性险些站不稳,幸好一旁的玉宇长卿伸手扶了一把。

    “哟,今天好热闹。”正在洛天雪想继续和银月争论的时候,只瞧见有人大步而来。

    身穿红白相间的短裙、头戴缀着花边的小兜帽、脚蹬一双金闪闪的短靴,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多时便走到了他们面前。

    洛天雪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声,“二帮主。”

    “哟,裙子不错。”银月似笑非笑看了二帮主一眼,说。

    后者闻言高兴极了,还不忘介绍道,“这是水莲给我做的,”他看着天雪,“上回去昆仑找长卿兄弟,收获最大的就是结识了她。”

    “哦。”洛天雪面容有些僵硬,而洛天承在旁看着突然觉得玉宇长卿的围裙简直太过朴素了些,恨不能再加上些宝石点缀才好。

    “你们慢聊,我们先走了。”银月冷眼瞧着诸人脸上不同的表情,很是孤傲地转身带着唐韵与了空渐行渐远。

    而洛天雪此刻正在承受着二帮主的絮絮叨叨,丝毫没有机会再去与他们争论些什么。洛天承很是好脾气地陪在一旁。倒是夏芜若有所思地走到先前洛天承与了空过招的地方,地上静静躺着两根银针。她先是一惊,转而蹲□拾起了两根针放在手中细细比对。

    “有何不妥?”玉宇长卿也走了过来,问。

    夏芜将摊开手,将两根针放到他的面前,“一模一样。”

    玉宇长卿仍是不解。

    “方才唐韵的针好像并不是朝着天承而去的。”夏芜道。

    “难道……唐韵要袭击的人是了空?”玉宇长卿不太相信地问。

    夏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地上有两枚银针,而唐韵当时掷出的只有一枚。”

    “你确定?”

    “嗯,千真万确。”

    玉宇长卿明白,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夏芜不会轻易假设。他心中也不由得疑惑起来。

    “夏芜,长卿。”正在此时,只听得二帮主唤道,“我刚从西域带回来一只肥羊,你们可要一起去尝尝我的厨艺?”

    “啊——不,不用了!”玉宇长卿一听是羊肉,忙不迭地摆手,“我厨房里还炒着菜呢。”

    洛天雪和洛天承听了,看了眼他手上的大勺,又往厨房的方向投去了不安的目光,默不作声地打定了要跟着二帮主去混一顿饭的主意。兄妹二人分外有默契地朝玉宇长卿挥了挥手,跟着二帮主逃也似地走了。

    “你不去?”玉宇长卿看着留下来的夏芜。

    “我觉得你兴许需要帮忙。”

    “帮忙?”

    “方才你说还炒着菜……你出来了这么久,厨房真的不会烧起来?”

    “哎哟——糟糕!”玉宇长卿猛地醒悟过来,运气轻功一路朝着自己的厨房而去。夏芜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末了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针,到底还是将它们收了起来,只等稍后与洛天承商议。随后迈开步子,往那可能已经被毁了一半的玉宇长卿的第六间厨房走去。

    不知是该要庆幸自己跑得快,还是要为炒青菜放的水足够多而满怀安慰,甚至都无需去问为何炒青菜要放那么多的水……总之玉宇长卿顺利救下了自己的厨房,使得它避免了第七次的重造。接下来了围裙的青年有些尴尬地看着夏芜,“看来我只能拿剑,拿不了锅铲。”

    “那正好。”夏芜说着,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枚孔雀蓝的剑穗,“前些日子瞧见你舞剑,便突发奇想编了这枚剑穗,不知你可会喜欢。”

    玉宇长卿看着剑穗,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伸手接了过来,“做工如此别致精巧,想必花了你不少时间。多谢。”说着,将它收了起来。

    是夜,玉宇长卿坐在窗前,小心翼翼地将剑穗挂到了剑柄上。

    月色微凉,他望着那垂下的流苏,眼神晦暗不明。

    一只不知名的鸟飞过,停在窗台前,玉宇长卿放下剑,从鸟的脚上取下了一卷信,展开一看,面上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他站起身走到烛台前,将信纸置于火舌之上,看着它一点点被吞噬,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恶人谷里仿佛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没有人再去探究什么秘密,也没有人去追查谁的下落。加之浩气盟这些日子以来步步紧逼,又连连在对战中取胜,恶人谷只感觉到越来越大的危机正在靠近。

    这一晚,雪魔王遗风将诸人召集了起来。

    议事厅里的每个人刚到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担忧与紧张。可过了一会儿便都安定下来——这样的时刻谷主还有心思吹奏曲子,想来,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许多人都这么思量着,还不忘偷偷举起手来捂住了耳朵。

    待得一曲终于结束,王遗风转过身来面朝诸人时,瞧见的便是所有人齐刷刷放下手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周,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今日召集诸位,乃是因为恶人谷里,你我之中,出了奸细。”

    “奸细?”“谁?”“不会吧?”……

    各种各样交头接耳的声音如同恶人谷里的沙尘,虽然细小,却又无处不在。

    王遗风轻轻咳了一声,待得都安静下来之后才继续,“我手中已经有了证据证明此人的身份。他——”

    话刚说到这里,只觉得一阵风略过,旋即所有的蜡烛都暗了,议事厅内一片漆黑。只听得周遭尽是烛台碰到的声响、人与人之间杂乱的脚步、还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纷杂而来。

    “快去点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终于有人醒悟了过来,忙不迭掏出了火折子重新点起蜡烛。

    待到议事厅再次恢复明亮时,众人之瞧见王遗风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还带着血迹,他的笛子落在身旁不远处。

    夏芜跌倒在一旁,洛天承手执长枪跪在王遗风的另一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夏芜,满是警惕和难以置信。

    众人瞧见了,均吓了一跳。

    “快去喊肖前辈!”银月命令道。话音刚落下,便已有人往毒皇院跑去。随即二帮主吩咐几人扶着王遗风先回去,又勒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周遭从混乱再一次陷入了寂静,空气里浮动着猜疑与不安。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夏芜和洛天承的身上。

    “……呵……枪尖有血,谷主身上有伤,”夏芜的声音很轻,然则却依旧被每个人都听了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随着她的话语落在了青年的长枪上,那枪尖果不其然有殷红的血尚未干透,“……洛……天承,你怎么解释?!”

    洛天承看着夏芜的眼神很是复杂,有不解、有怜惜、有痛楚……末了都化为了乌有。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长枪一扫,止住了所有想要上前的人的脚步,却挡不住每个人质疑或惊恐的目光。

    “是他?”“奸细吗?”“……看不出来啊。”

    人言,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钻进了洛天承的耳朵。

    银月不紧不慢地拿起了地上的笛子,细细嗅了一嗅,带着残忍的微笑看着洛天承,“大帮主真是好思量……早早地在笛子上涂了毒药,想着有备无患,若趁着烛火熄灭时能刺杀谷主成功最好,若不能……这毒药也能耗掉谷主半条命,好称了你的心,是么?只可惜,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夏芜姑娘会出手,坏了你的好事。这是不是就该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在场所有人闻言皆哗然,看着洛天承的眼神里也带着戒备。虽然他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为人又仗义,可是毕竟谷主中毒并手上是事实,而全场只有他一人带着武器而来,枪尖上的血迹更是证据确凿。

    “洛天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这个叛徒!”

    有一个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中响起,随后更多的讨伐声蜂拥而至。洛天雪早已惊呆,奋力拨开包围着洛天承的人群,挡在了他的面前,“我哥哥不是叛徒!”

    “哦?他不是,难道你是么?”唐韵漫不经心地瞟了洛天雪一眼,冷冷道。

    “我……”洛天雪看着唐韵,又循着她的视线瞧向夏芜,只见后者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惊吓。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要用什么话来反驳。夏芜是除了她之外、洛天承最亲近的人,可是如今她竟然第一个站出来指认……自己,又该要如何辩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