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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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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夏曼殊的话音落下,王福宽领着几个太监在院中架起长条凳,将噤若寒蝉的石氏兄妹拖走,按在长凳上,又有人双臂抡起红漆长板,板板生风,棍棍到肉,惨痛至极的哀嚎声顿时在院中响起,落在人的耳朵中,让人忍不住身体发寒,心惊胆战。

    夏曼殊二话不说听不进任何辩解说一不二的举动让雪杏始料不及,刚平定下来的心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惶恐不安极了。

    为首的侍卫目光一凛,一步一步逼近雪杏身侧,将她双手用力反剪背后,雪杏疯了一般挣扎起来,“你们谁敢动我,我是王爷身边的人,”怨毒的目光投向夏曼殊,突然间醒悟过来,尖叫道“是你故意陷害我,一定是你伙同陈金玲那个贱货陷害我?我根本没有做过,你凭什么抓我,你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天谴,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任她如何疯狗一般反抗,侍卫脸色始终沉静,反手一拧,咔擦一声,雪杏的双臂无力垂下,身体抖得比先前更为厉害,双唇剧烈哆嗦几下,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凶神恶煞地死死盯着夏曼殊,出口的声音尖锐刺耳,“王爷不在府上,你让人这般作践我,试图却打成招,夺我性命,就不怕王爷回来找你算账?”

    明明赢面占尽,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你让她如何甘心,躲过深宫险恶,竟败在一个空有美貌心机欠缺的女人手里。

    满心满嘴不甘,纵有千般手段,以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也难以施展。

    吓的魂飞魄散的雪杏万分焦急不已,眼下该怎么办是好?

    眼愁着石氏兄妹断了气,雪杏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周身气血翻涌,身上有异样传来,双眼一亮,灵光一现,侍卫眸微一闪,上前拽着她的手臂,雪杏突然蜷缩成一团,匍匐在地,竟没了半分动静。

    “凭什么?”见状,夏曼殊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哼一声,仿佛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就凭你胆敢将本王妃的生辰八字写在丝帛上。别说你自己不认得自己的字迹,打量府里上下没人知悉你是左撇子的事么?”诚然平时再如何掩饰,细细观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出来,上次夏曼殊装作不经意用楼铎的衣衫仍下雪杏,凌霄从旁仔细观看,雪杏是双手端着茶杯的,正常人的反应是下意识用右手去挡,偏她先抬左手去挡,随即又故意换了手,从而致使茶杯落地,人也被衣衫笼罩住,衣衫从软榻上落到雪杏头上,明明有机会将衣裳接住,她却硬生生错过了,从旁证明她在掩饰自身的秘密。

    “拖走。”

    犯了事,就得有勇气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她夏曼殊又不是一个弱智愚儿,怎么会不暗地里去查原主死因,巧不巧地,年后没几天雪杏便以身体染上风寒为由,为免过了病气给主子,自请去别院静养。

    世界上哪里那么多的巧合!

    夏曼殊嗤笑,王府的富贵让雪杏蒙了眼,迷失了本性,就算你曾经救过楼铎奶娘的性命,深得王爷性命又如何?便是你跟了王爷,成了他的枕边人,处处彰显自己的别无他求的一面又如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怎么会有不求名分,只求一心一意照顾一个男人的女人,当真是可笑至极!是人就会有私心,尤其是一个深爱着一个男人,为了他愿意付出所有的女人,男人或许会被她痴心无所求说打动,女人只会嫉恨这个让王爷另眼相待,对王爷来的较为特殊的女人。

    王府里上至原主下至姬妾哪个不希望除她而后快,怎么可能会掏心挖肺的将王府里所有消息完完整整透露给她,更别提为她卖命这件可笑至极的事。

    自以为聪明过人,却没想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葬送了命。

    她夏曼殊要做的便是将计就计,瓦解王爷对她的信任,消除楼铎因她死亡,残留的那一缕愧疚伤感,毕竟在他身边伺候了十五年之久,这么长时间就算养一条狗,感情总是会有几分的。

    夏曼殊一个眼风扫过去,侍卫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雪杏被他拽着滑行了几步后,突然仰头,放声大哭,“王爷,奴婢没用,没能保住王爷您和奴婢的孩子。”

    雪杏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人动容,侍卫的动作微微一愣,低下头颅,垂下眼睑,凌霄、锦葵脸色一变,惴惴不安的看向王妃。

    夏曼殊挑唇,脸上露出凝重神情,看着地上一行鲜血铺就的长痕,又睨了一眼半身染血的雪杏,还真是个会来事的贱人,比预料中更为难缠,一哭二闹三上吊手段玩的炉火纯青不说,几乎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快成演艺界的大神了。

    几口红花茶下肚,立竿见影,肚子那块肉便妥妥的没了。

    雪杏深埋着脑袋,掩去唇边的阴毒笑容,天助我也,桃花癸水实在是再及时不过了。

    残害王子王孙的罪名,夏曼殊你个贱人,你担当的起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活下去,她不惜任何手段。

    夏曼殊再不想理会她层出不穷,花样百出的手段,嗤笑一声,“打,打死了算本王妃的。”

    侍卫闻言,无声摇了摇头,蠢货,王妃进府不过大半年时间,又不是不能生养,王爷怎么会让府中姬妾生下庶长子,一个庶字,与嫡字之间犹如云泥之别。

    退一万步来说,王妃进府多年依然无所出,王爷膝下无子,也不会让你一个宫婢先生下长子,王府侧妃侧室难道都是摆设不成,一个一个都不能怀孕了么?

    直到被按到长条凳上,雪杏仍人回不过神来,瞠目结舌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青石地板,凌霄走到她旁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用只有她们两人听到的音量轻声道,“见红了是吗?莫非你病糊涂了,今天你是月信来的日子。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会让人给你多烧些月事带子下去,免得你在地府没得用。”

    斜了一眼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雪杏,凌霄冷笑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动弹不得的雪杏,只怕至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楼铎下朝回来,一路行来,深觉别苑里的气氛很是不对劲,大门前的守卫一如既往的昂然挺立,眼底深处却隐着一丝不安,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是显著,路过的下人无不恭恭敬敬跪地行礼,深埋下去的肩膀不安的颤抖着,楼铎略冷的眼风扫向身旁的柴保,脚步加快几分往正院去。

    离正房尚有一段距离,沉重闷钝的板子声便从里面清晰传了出来,对这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的柴保心下一惊,不由暗暗呼吸一口气,跟在楼铎身后的人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脚步稍顿,越是靠近正房,那种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更加明显,仿佛喘上一口气的力气都被抽离了。

    柴保在见到守在大门口的小安子时,更觉自己的猜测没错,府里定是有大事发生了,小安子的脸色委实太过凝重了。

    院门前的人忙不迭跪迎王爷,见王爷转过影壁后,小安子从地上爬起,扯住落后一步的柴保,附在他耳边,快速将今天发生的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说完恨不能将缩成一团,不敢去看他立时隐晦下来的脸色。

    柴保目光一冷,狠狠地一甩衣袖,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自个儿活腻歪了,何必拉着阖府的人坐垫背。

    只余一口怨气吊着的雪杏,在听到“王爷到”的通传声后,几近濒死的她,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瞳孔漆亮无比,宛若夜幕下璀璨的星河,近看之下,让人瘆的慌,王福宽将手里的板子放在地上,同其他一起跪了下去。

    一瞬间,院子里可闻落针,气氛变得更为沉寂,空气仿佛一在那一刹那间停止了流动。

    空气中刺鼻血腥味呛的人鼻翼发酸,柴保小心翼翼的瞄了一下眼神微凝,面色不见喜怒的王爷,久在王爷身前伺候,他清楚王爷这是动怒了。

    王爷不说话,不叫起,其他人只能继续跪在鲜血淋漓的青石地砖上,夏曼殊安坐不动,微微低下头,藏起眼中讥讽的笑意,这么快便心疼了么?

    事情内情的都没搞清楚,便开始给自己下马威了,足见他对自己没半分信任,更遑论他何时正视过自己,将自己当王府的王妃来看。只怕在这个金尊玉贵的王爷面前,她不过是一个尚能引起他几分兴趣的漂亮女人,说穿了所谓的王府女主人,当家主母,在这个男尊女卑,姬妾成群的时代,对他们男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地位稍微高级一些的管家。

    瞬间僵硬下来的气氛,让在场众人无不为泰然自若的捏一把冷汗。

    气若游丝的声音打破寂静的氛围,“王爷,红……,红……,红花,”最后两个字不像从人口中吐出,而是出自胸腔肺腑,又似带着无尽的诅咒怨毒。

    脸上的潮红尽数退去,雪杏眼皮往上一翻,眼眸中几无黑色,只余眼白,死不瞑目的样子,看上去恐怖至极。

    纵然我不得善终,临死也要给你泼一身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