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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化学反应

作者:爱琴海的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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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宁宅的时候天色渐黑,何浅倒在车上就睡着了,下车醒的倒是及时,宁朗还没打开车门她就已经一溜烟跑进院里去了。

    连司机都觉得她这装睡痕迹实在明显。

    宁朗淡定下车,慢悠悠走进去。

    “少爷。”管家已经等在门口,“今天的晚餐您想吃些什么?”

    “不用做我那份,我一会出去。”宁朗继续上楼,忽地又停住,“你让陈妈问问何浅,她病刚好。”

    管家一愣,“好。”

    宁朗不再说话,回了房间,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余下管家欣慰地笑了笑,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宁朗是真的有约,跟程清洋定了下一个合作案分析,在国内比较信得过的只有程清洋。他专业、眼光独到又很有创新意识,虽然偶尔贫了点,但也不失为相交的乐趣,毕竟他的人生已经足够晦涩。

    宁朗换了身衣服,难得穿了件休闲白衬衫,更衬得他英气不凡。拿了之前准备好的文件袋,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又停下,想了想,竟然去敲何浅的门。

    何浅好一会才出来开门,只一条缝。看见他的脸却明显一惊,有些激动地慌忙走出门来,“你……”

    一个急刹车,她赶紧闭嘴,差点就叫出宁亦昂的名字。

    镇定下来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稳稳而立,嘴唇微抿,面无表情。而他的发型还是之前开会时的。是宁朗,她最后确定。

    “有事吗?”

    “我要出门。”宁朗低头,“不用等我吃饭。”

    “啊?”何浅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切感击得反射弧中断,“哦。”

    宁朗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何浅好一会儿才走回房间里,连门都忘了关。

    半晌她嘴里发出一声咕哝:“这人不是中邪了吧。”

    幸好宁朗没听见她这话,他刚上车,程清洋说是快到了。他不习惯等人,更不喜欢让人等。

    这次约在程清洋的公司。程清洋亲自在门外迎接,给足了面子。

    “炒作?”宁朗余光已经看见好几个明目张胆偷拍的。

    “资源利用,拒绝浪费。”程清洋笑得人五人六,刻意大声道:“感谢宁总远道而来,欢迎欢迎。”

    宁朗叹气,“我穿成这样,你就别了。”

    程清洋挨近他,“这你就不懂了,穿的越休闲说明这消息越可靠,太假的人家还不报呢。”

    宁朗好笑,“那就谢谢程总了。”

    程清洋跟他握手,顺势还飞快得比了个大拇指。

    进到办公室程清洋就原形毕露,又是解领带又是脱西装。宁朗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满脸公事公办的态度。

    程清洋摇摇头,“我说你就不能饶了我啊,你自己搞定不就好了,耽误我约会你知道得有多少美女骂你吗?”

    宁朗不说话,依旧举着。

    程清洋耗不过他,接过去,“我真是栽你手里了,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损友。”

    宁朗表情淡淡的喝茶,回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程清洋懒得理他了,他太了解宁朗,冷段子噎死人是他的专长,他领教了快十年了,都能形成反射弧了。

    “听说你最近经常见傅云琛?”

    “恩。”

    “身体觉得不习惯吗?”

    “有些。”

    程清洋状似漫不经心,“严重吗?”

    “还好。”

    看出宁朗不太想谈这些事情,程清洋转移话题,“我听说你们家那位何浅美女前几天住院了?可惜我没她电话,不能致电慰问一下,她好点没?”

    “你的小道消息还蛮准。”宁朗不答反问,“哪里来的?”

    程清洋得意,“你当程氏的狗仔是吃素的?”

    宁朗点点头,然后看他,“果然是你的人。”

    程清洋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只能唉声叹气地仰倒在沙发上,“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挖坑给我跳啊,直接问我你能怎么地?我不就是派了俩人挖挖你的料贡献贡献公司嘛,又不会怎么着你。”

    “挖我就好。”宁朗倒是不生气的样子,“跟拍她就算了。”

    “嘿,你这还护上短了。”程清洋两眼放光,立刻又变得八卦兮兮,“怎么样,进展如何了?”

    宁朗难得有问必答,“不错。”

    “哈哈,行啊你。”

    点点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够邵氏兄弟喝一壶了。”

    “哎——”程清洋急了,“我说的可不是他们。”

    “那是谁?”郑重其事的一张脸。

    程清洋脸一垮,“你就装吧你。”

    宁朗不理他,继续喝茶。

    ……

    谈了近三个小时,程清洋虽然口口声声累得不轻,但也不至于真就怎么地了,只是吆喝着要让宁朗请客。宁朗笑了笑,答应。

    *

    半夜两点何浅被手机震醒,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来电显示是宁朗。

    “喂?”

    “何浅?”声音却不是他的,听着有点儿熟悉,“我们在大门外呢,你出来接接!”

    何浅愣了愣,把手机一扔,倒头继续睡。

    果然手机铃再接再厉地响起来,饶是何浅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了,套了件外套就杀气腾腾地下楼了。

    大门外果然停了辆车,却不是宁朗的。何浅刚有点蒙那头程清洋就钻出来了。

    走过去,何浅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们没那么熟吧,程总!”

    程清洋最擅长装傻充愣,嬉皮笑脸的没正形,“别发火,我只是个司机。”他绕过去打开车门,“熟的在这儿,有脾气冲他撒。”

    车子里正睡着的,是宁朗。

    “他怎么了?”

    程清洋把手机递给她,“你拿着他手机。”然后又耸耸肩,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他酒量本来就不好,今天在董事会估计吃了点气,就多喝了几杯,怎么劝都不听。”

    他说的这个人是宁朗?何浅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程清洋哪管这个,颠倒黑白避重就轻可是他的强项,“我不管了,人我可送到了。”说着就打了个哈欠,“我这一天先是陪会接着陪写策划之后又陪酒,这倒好,还差点□□……”

    何浅叹口气,“你辛苦就辛苦了,没必要大半夜拉着别人陪你辛苦吧。”说着就转身,直截了当地,“那就有劳你实践你的最后一陪吧,他房间二楼右转。”

    程清洋脸色一阵黑白流转:“哎哎哎,怎么说也是同一屋檐下,你这么冷血不太好吧,至少给我搭把手。”

    何浅转身,大半夜听他唠叨,也挺累。

    可刚帮他把宁朗弄出车子,他竟然就直接把人推到了她身上。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程清洋已经跳上车,临走前还不怀好意的吟了句诗:“*一刻值千金,不用谢我!”

    然后何浅就眼睁睁看着他的车子一个加速,没了影。

    恰好门被打开,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管家,何浅笑笑,“额,吴伯,帮我个忙吧。”

    俩人折腾了十多分钟才把宁朗抬到床上,看着他还算安静的睡相,何浅揉揉手腕,努力忍住濒临爆发的夜半起床气。

    “吴伯。”转眼看向管家,可怜兮兮地,“那这里就交给您啦?”

    管家一阵尴尬,“少爷说过,不让我进他房间,恩,还是您来吧,恐怕我得走了。”

    何浅瞪大眼睛,诧异地:“他这人有病啊?”又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您忍心这么撇下我就走啊。”

    “额。”管家尴尬,“小姐,我……”

    看管家的态度确实是为难,何浅不好再多说啥,只得摆摆手,“那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

    管家立刻掉头关了门,留下何浅一个人在宁朗房间。

    幸好他这人酒品不错。何浅叹口气,先帮他把领带拽下来甩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又帮他解开几颗衬衫扣子,简单地给他盖了盖被子,二话不说拎起他的鞋子就走。

    “哎!”身子一僵,她的手却被拽住。何浅低头一看,是宁朗。

    他竟然——睁着眼。

    何浅立马恼了,“你醒了还不自己来?你知不知道这大半夜扰人清梦会下十八……啊!你干嘛!”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醒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他身上,被他死死的用手钳住。

    何浅挣了几挣都以失败告终,宁朗也不吱声,就只是看着她。被他盯得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何浅问他:“你……醒了还是没醒?”

    姿势实在是太怪,他们之间连身体接触都不曾有过,忽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实在是让她又气又恼。况且宁朗是个有洁癖的人,她仔细一想,他醒着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原来这人喝醉了这样啊。

    叹了口气,何浅再次用力推他:“宁朗!”

    无论如何这么尴尬的情况她都得赶紧解决,就算被他抱一晚他不嫌累明天早上估计也会免不了被人诬陷揩油的命运。还有,她大小是个女的啊,宁朗什么意思啊这是。

    越想越气,“你放开我!”

    宁朗还是不答话,却忽然笑了。他眉目微弯的时候最为好看,又很少真心笑,醉酒后的他连眼神都似带了魔力,笑得何浅瞬间没了声音。

    这个时候的他实在不像他,再加上又穿了件白衬衫,何浅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他不是宁朗,该是宁亦昂才对。

    他又动了动,眼睛依然睁着,手却不老实,忽然摸索着去了她的腰间,然后再一次,死死的抱紧。

    何浅被他勒得连翻了几个白眼,拼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挣脱开。就连声音都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是要勒死她吗?

    “喂,你再不放开我喊吴伯了!到时候丢人的可不只是我!”

    伴随着最后一个“我”字的结束,他忽然重重一个翻身,何浅吓得尖叫一声,再抬头,已经变成了他在上而她在下。

    好一会儿宁朗都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何浅脸红到近乎滴血的情况,宁朗这才慢慢低头接近她。

    何浅连呼吸都不能了,又羞又囧又气又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宁朗一只手随意的放在她肩头,另一只控住她腰身。俯身,灼人的视线望住她。

    下一秒钟,他发出声音,低低地,竟是温柔:“何浅。”

    从来不曾有过的温柔,甚至,是带着笑意的温柔。

    何浅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从未遇到过的状况,想逃却又动弹不得,想开口,先哑了嗓音。

    宁朗已经俯下头,低到几乎与她的额头似碰非碰。下一秒,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微阖,睡过去的那个瞬间薄唇微微扫过她的额头。

    温润到让她窒息的触感。

    只片刻,他的头压在了她肩头。

    留下心脏就要破胸而出的何浅,一个人默默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