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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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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舒心愿得尝,娶到殷无双为妻。想着能在这桃花坞过一生一世的平平静静的日子,没想到,这一幸福竟然如此短暂……

    慕容舒跟无双到附近的湖泊钓鱼,手挽着手回到竹舍,商量着亲自做红烧鱼给无双尝尝鲜。刚走到门口,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那马车上的徽章,是慕容家的家纹……

    “云舒?家里似乎来客人了。”无双说。

    慕容舒点点头,走进大门,院子里的氛围很奇怪,银城和彩月虽然没有被绑着,但是却极不自然的坐在石桌旁,陪一个身材颀长,气场颇大的男人喝茶。

    “王兄?”慕容舒的心提了起来,他敬若天神的王兄,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安站起身,温柔转身……

    无双正好迎上那深邃的眼睛,似曾相识的感觉,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了。无法言语的压迫感,让她微微颔首,给慕容安行礼。

    “民女殷无双,参见大王。”

    民女?慕容安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彩月和银城。原来他们还没有告诉无双,她的真实身份。

    “不必见外,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繁文缛节,省了便是。”

    无双对云舒的王兄印象还不错。

    慕容舒紧了紧无双的手,将鱼壶交给怡海去烹饪,拉着无双来到慕容安的面前。

    “王兄日理万机,怎么来这儿了?”慕容舒忐忑着。

    慕容安只想见见无双,别说日理万机,就算再忙一千倍,一万倍,也不能阻止他来探望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是我亲弟弟,一声不响,隐匿于世,把我这个大哥置于何地?”慕容安没有怪罪慕容舒的意思。

    慕容舒看了眼身边的无双:“双儿,我有话跟王兄说。你们先下去吧……”

    无双点点头,打算起身告辞。

    “为什么让双儿走呢?不如,坐下来说说话不好吗?”慕容安说。

    无双看得出来,现场的氛围尴尬的难以言喻,很显然慕容舒有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慕容安的挽留让慕容舒感到不安。

    “大王和云舒,想必是有很多话说。”无双想找个借口离开。

    “我们兄弟说话,来日方长。倒是,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慕容安直言不讳。

    “王兄!”云舒紧张的打断。

    慕容安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只留下无双和慕容舒。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说一些伤感情的话。”慕容安看着眼前的无双,心里犹如埋着一颗刺,时时刻刻都在疼痛着。

    “大王,有什么话对我说?”无双问。

    慕容安从怀里拿出一支珍珠发簪,那是无双在琉璃国的时候送给他的,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宝贝的东西。

    “听闻无双姑娘见多识广,你可认得这只发簪?”慕容安把珍珠发簪递给无双。

    无双看着那精致的发簪,感觉似曾相识,却说不出在哪儿见过,脑海里浮现出支离破碎的记忆,护城河畔,吻……

    “……对不起,我没有印象。这只发簪有什么特别吗?”无双问。

    慕容安收起无双送他的礼物:“既然连你都没有印象,只能说明,它是个赝品了。”

    慕容安很想告诉无双,那只发簪是她送的,看到云舒惊慌失措,脸色苍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再次咽了回去。

    “大王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辨认一只发簪?”无双不信。

    慕容安看着身旁紧张的云舒淡笑:“这枚发簪是我妻子的。她失踪前跟无双姑娘在一起,知道无双姑娘生还,特地前来,希望找到她的线索。”

    无双信以为真,释怀道:“那我真的帮不上大王了。”

    慕容安摇摇头:“不要紧,你先下去吧。”

    慕容舒点点头,目送无双离开。

    “云舒啊,我们到附近走走吧……”

    慕容舒跟着慕容安来到桃花坞的后山,兄弟二人一言不发,更具体地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慕容安很想问弟弟跟无双之间的事,但是害怕云舒说出来,自己会难过伤心,嫉妒发狂。只好忍着不问,不问,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慕容舒很想祈求慕容安成全他和无双,担心说出来,会影响他和大哥只见的感情,毕竟无双曾经喜欢的人,是慕容安,不是他慕容舒。怎么想都有一点点趁人之危的感觉。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不敢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看起来很快乐。”慕容安打破沉寂“你对她比我对她好。”

    慕容舒拉了慕容安的手,噗通跪在了他的面前:“王兄,算我对不起你。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们是相爱的。我已经娶她为妻,今生今世,都不想分开了。”慕容舒鼓足勇气,把该说的都说了。

    慕容安沉默了。从小到大,他什么事都让着云舒,什么事儿都先为他着想,能让的,能给的,能分享的,他从来都没有吝啬过,甚至,就连北齐的江山,只要云舒一句话,他都会退位让贤。但是……但是无双是特殊的……

    “……对不起我?”慕容安淡笑。

    如果是别人抢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会干掉对方,把他的女人抢回来。但是,这次是慕容舒,是他血脉相连的兄弟,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连责怪他,都做不出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是王位,我也不会吝啬。我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只跟我抢无双?”慕容安认真的问。

    慕容舒解释不了,如果不是王兄的命令,他跟无双之间永远没有交集。如果不是无双放弃了曾经的记忆,他跟无双之间也许永远没有可能。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王位,在他心里,除了慕容安,没有人配做这个世界的王。

    他为大哥倾尽所有,都是希望王兄的人生不会如此沉重,冰冷。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殷无双,让慕容舒背叛了当初对王兄的誓言,他无法跟王兄分享,无法接受王兄和无双相爱,无法认同无双成为王兄唯一的弱点。他对爱情的自私,亲手将王兄期待已久的幸福,全数葬送……让他忏悔不可能,让他退让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只有利用兄弟这层关系,逼着王兄成全他们。

    “王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跟无双在一起。”

    慕容安恼怒举手,真想狠狠抽慕容舒一个耳光。看到慕容舒含泪认罚,竟然完全下不去手。

    “为什么非是无双不可?你没有无双不会怎么样,你还可以做你自己,你还可以拥有你想要的生活,但是我不行!我没有她,我感觉不到自己活着,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你竟然还自作主张娶她为妻,你这是逼着我放手!如果我不放手,就会被天下人指着鼻子说我霸占弟媳!!”慕容安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慕容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抱着过去的记忆,她活不到今天。她活下来,那些曾经的往事,全部一笔勾销。现在的事实只有一个,我们是相爱的。”慕容舒不能因为对方是大哥,就选择逃避和忍让。

    “跟她相爱的人是我!!!”慕容安怒不可遏的纠正。

    慕容舒起身看着委屈的慕容安,从靴子里抽出短剑递给慕容安:“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放手。”

    慕容安真的快被慕容舒气死了,忍无可忍,打开慕容舒的手,匕首飞驰而出,扎入石缝之中。

    “云舒,你这样得来的幸福是短暂的。等她记忆恢复,她就会离开你了。因为殷无双不是一个满足于小日子,小幸福的女人,她的肩上扛着琉璃国的盛世太平,她会为了琉璃国,抛弃你。”慕容安说。

    “……”也曾恐惧过。

    “莫离没有死,如果她回想起一切,一定不会原谅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她会怎样对你,你可曾想过?”

    “……”不曾去想,也不敢去想。

    “莫离注定要向我讨回那笔债,这一次,她不会帮我了……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会死。死在你最爱的女人手上。你要怎么面对她?”

    “不会的!”慕容舒否认。

    慕容安剩下的不用说出口了,他再说什么云舒也不会相信。

    “你既然让我成全你,我就成全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不要后悔才好。”慕容安说。

    “王兄……”慕容舒紧紧握了慕容安的手臂。

    慕容安笑道:“北齐的家门,永远为你打开,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回来吧。”

    慕容舒沉默了,轻轻松开王兄的手,看着那孤独的背影越走越远……

    “对不起……我会努力挽回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