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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越悲怆越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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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前面栋爷因为秦重而变得有些不太高兴,我担心此次秦重独自过去又会受到一番责骂,于是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师傅。”秦重喊了一声正在指挥人员的栋爷。

    栋爷转身看到了秦重,眉头拧成一团,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很闲的话可以来帮忙,不要烦我,那件事我说了不可能。”

    “不是的,师傅,我这次要说赢生身上百鬼索命结的事情。”秦重脸色显得有些着急。

    “哦?只要你别告诉我百鬼索命结的人不能成婚就行了。”栋爷冷嘲热讽道。

    “不是的,师傅,要解赢生身上的索命结,恐怕找不到施法者了。”秦重说道。

    “你说什么?”栋爷见秦重颇为慎重,也没有再将话题引到成婚上面去。

    秦重将我和小柔之间的事情和他自己的分析都说给栋爷听了。

    栋爷听后微微转了个身,神色中看不出什么波澜,显得很平静,完全没有秦重听到消息时的惊慌,这让我和秦重都感到很奇怪。

    “知道了,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你不用过多操心,喂!那个小子,你他娘的囍字给老子贴倒了!”栋爷气急的说道,然后走到那个帖囍字的小伙子身边亲自教育他去了。

    我和秦重对视一眼,秦重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师傅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昨天晚上他说的佩服你爷爷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你爷爷对我师傅的占的卦是什么,不过师傅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

    爷爷真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从以前的老照片上仍然能看到他那一副古道仙风,眼神沧桑的样子,栋爷说爷爷料事如神,那爷爷去世前说了“成亲之后,一定提防……”到底一定提防什么东西呢?爷爷既然能够算到一切,那他有没有算到自己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会匆匆离世?迷一样的爷爷永远留下了一个谜。

    ……

    “栋爷,恭喜啊,孙女结婚这么突然,我都没来得及通知我儿子从外面回来!但礼还是得随上,这是我家四份的!”

    “哈哈,客气客气。”

    “栋爷,我们也来啦!”

    “哦,老张老王啊,里面坐,招待不周见谅啊!”

    “哪里的事!”

    我身披大红锦袍,站在门口就像木偶一样的看着匆匆来往的乡亲,我一个都不认识,脸上还得带着笑,嘴巴都有些僵硬了。

    时间已是傍晚五点。

    “新郎官好俊啊,来来来,这是姐姐给你的红包!”一位容貌艳丽,身姿款款的少妇朝我这儿走来,作势要将红包递在我手上。

    “丽姐,红包由我代劳就行了。”此时秦重突然上前一步,将丽姐手上的红包拿下。

    丽姐错愕的看了一眼秦重,秦重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哦,这样啊,那行吧。”丽姐慌乱的表情一扫而过,准备走进大厅进入酒席。

    “慢着,丽姐,你好像忘了什么吧?”秦重再一次拦在了丽姐的身前,伸出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握住了丽姐的手腕。

    “哎哟!”丽姐吃痛出声。

    众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讨厌!臭秦重揩油揩到我身上来了!”丽姐幽怨的瞥了秦重一眼,嗔道。

    丽姐本来眼睛下面有着很重的黑眼圈,被秦重这么一握立马消失不见了。

    秦重尴尬一笑,说道:“好久没看到丽姐了,想丽姐了。”

    丽姐咯咯一笑,说道:“有事散了酒席再说,丽姐很愿意很你聊天哦!”

    “哈哈,秦重,你小子出了一趟门油嘴滑舌了不少,来,红包你拿着。”丽姐身后跟了一位身材魁梧,声音粗厚的大汉,将红包放到了秦重手上后便笑眯眯的跟着丽姐走进了大厅。

    “重哥,怎么了?”我见秦重的神色不太自然,既尴尬又无奈。

    秦重在我耳边小声对我说道:“刚才丽姐被鬼附身了,估计是哪个想要害你的鬼想从这次的酒席混进来,刚才被我发现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作出那样的举动。”

    秦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本来一直在了君的房间待着,没想到刚来这里就发现了一个中邪的人,不知道前面有没有鬼跟着混进来了,你晚上别喝多了,控制一点,时刻提防周围的陌生人,我也会注意的,等再晚一些…入洞房或许就没事了。”说到“入洞房”这三个字时,秦重脸上没由来的出现一丝失落。

    “嗯。”我应了一声,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等客人都来得差不多的时候,大概已经坐满了上十桌,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大家都坐好位置,秦了君在几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子陪同下从二楼走了下来。

    秦了君两手规矩的放在身前,身穿凤冠霞帔,头上蒙着一张红盖,遮住了动人芳华,莲步轻移,朝着我款款走来。

    虽说没有多大欣喜和激动的感觉,但我的心仍然跳得很快,秦了君本身就是一个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无可挑剔的女子,如今身穿传统的汉服婚装,头上梳着圆鬓燕尾,即便看不到真容也显得有一种古典美。

    秦了君慢慢站到了我的旁边,我可以看得到她的手也在微微颤动,一样也很紧张。

    “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人以婚姻定其礼,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壹与之齐,当定终身而不改。

    贺尔婚姻,天作地合,天地其佑,在此告于宾朋!”

    司仪在此时开始发表致辞。

    “新人请入席,新人共食同一牲之肉,共饮一杯之酒,从此同尊同卑,相敬相亲。”

    “新人请结发,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新人以誓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新人交换信物,祝贺新娘: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祝贺新郎: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新人奉茶,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按照司仪的吩咐,我和秦了君将包括拜堂在内的所有过程都走完了。

    随后我开始一个一个的敬酒喝酒,而秦了君则在楼上的卧室等候着我。

    “新郎官叫赢生对吧?来,喝酒喝酒,长长久久,你能喝多少就能有多长久,先来和我整三杯吧?”

    “新郎官,按照男女喝酒的规矩我喝一杯你要喝三杯,不过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就我喝一杯你喝两杯,没问题吧?”

    “新郎官,你这小子看起来酒量挺不错啊,居然能挺到现在,来,干了!”

    我不记得我喝了多少酒,完全把秦重叮嘱我的“少喝点酒”抛之脑后,在这种场合实在拒绝不得啊!

    在我喝得已经神志不清的时候,我大嚷一声:“我不喝了!我要尿尿!”

    “我也要上厕所了,来,新郎官,我陪你去,待会你别把马桶水当酒喝了!”一位满面胡子的大叔对我说道。

    他这番话引起众人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一笑,勾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哥俩一起去。”

    进了厕所,那大叔对我说道:“你先上,我第二个。”

    我没由来的一怒,说道:“哥俩一起上!”

    “得,没想到你这城里人居然还有和我一样的爱好!”这大叔爽朗一笑,解下皮带就走了进来。

    我模模糊糊的解下裤腰带,刚想一次鸟个爽,突然打了个激灵,几乎酒意全无,我对那大叔说道:“哎呀!完了,我想拉屎,哥们你先上,我去另外的厕所!”

    没等他答应,我立马从厕所里跑出来,把他推了进去,然后把厕所门给关上。

    他妈的!我清楚的记得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来历,栋爷和其他人也没有说过,这厮怎么一张口就是一个“城里人”而不是什么村里人?

    我到门外立马拉着秦重说道:“厕所里有个人!”

    秦重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什么厕所里有个人?我又不要上厕所。”

    我当时很难表达清楚,因为酒喝得太多了,我急得直挠脖子,说道:“不…不是你想上厕所,厕所里有……厕所里有……”

    秦重眉头一皱,对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随后他转身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我也跟在他的后面,因为我也想上厕所了。

    秦重转动着门把手,把门打开,发现那个大叔已经醉倒在了厕所里。

    “已经跑了,不错,你反应还是挺机灵。”秦重把里面的大叔抱了出来。

    我打了一个酒嗝,直傻笑。

    这顿酒席一直喝到了晚上十点,我终于撑不住,向众人告退,我在栋爷的亲自搀扶下来到了二楼,然后卧室门打开我就被栋爷一把推了进去,然后大门一关。

    房间内只亮了一盏小台灯,秦了君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腿上,头上披着红盖头,显得很安静。

    “嗝。”我又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的朝着秦了君走去。

    还没等我走到床上坐下,我就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到了地上,秦了君的脚就在我旁边。

    我抬着头对着红盖头的秦了君一笑,从仰视的角度上可以看到红盖头下她精致的下巴和娇嫩欲滴的朱唇,我心神一荡,连忙撑着床铺站了起来,想去把她的红盖头取下。

    然而秦了君却是将头扭了过去,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我甚至听得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面色一滞,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后我整个身子如同烂泥一样又瘫软了下去,在地上有坐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喝…喝得有点多了。”我双目无神,颇为失落的说道。

    “我把你想象成了小柔,甚至刚才喝了点酒把这场婚礼都想象成了我和小柔的婚礼,所…所以一时高兴,喝了这么多,你不要介意。”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嘲的说道。

    但是秦了君只是静静的听着,却一点也没回我话。

    “你现在也一定很难过吧,没想到要嫁给一个神经病了,你看看你,连话都不说了。”我接着自言自语。

    “秦了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来我家,说我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正经,一下子无耻,还说我中邪了,还给我驱邪,其实我真的很清醒,包括现在,但是,每个人面对悲伤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就比如你和我,你面对悲伤的时候是沉默,我面对悲伤的时候话比较多。”我斜靠在床边,嘴角咧起了一丝微笑。

    忽然想到了死去的小柔与现在正在与她人结婚的我,我眼泪簌簌的就流了下来,肩膀却是在发抖的笑:“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什么样的灵魂有什么样的养料,越悲怆的时候我越想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