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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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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天明对何双双的思念有增无减。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行尸走肉,没有何双双的日子,一切都黯淡无光,毫无生趣。一个深夜,实在忍受不了思念痛苦的叶天明,悄悄来到何双双的家门前,抬头看着何双双家的漆黑一片的窗子,默默回味着和何双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突然,一辆车驶过来,刺眼的车灯让叶天明遮住眼睛。车在何双双家门前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摇摇晃晃只奔叶天明而来。走到近前,他停住脚步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叶天明认出那个人是醉醺醺的何运洪。他担心何运洪指责他不受承诺,过来找何双双,赶紧解释:“何总,我没有跟双双联系……”

    何运洪却用一个手势打住叶天明的话:“小伙子,我老远就看见是你!是不是想双双了?……告诉你吧,我也想双双了……我嘛,把双双送到英国去了,这辈子,怕是我也见不到了!”他突然像刚认出叶天明似的,开始大发雷霆:“你滚,你给我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我引狼入室啊……”

    “双双,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双双,你能理解爸爸吗……”何运洪自言自语着,摇摇晃晃地向家里走里。

    叶天明呆立在原地,努力理解着何运洪的语无伦次。

    后来,恰逢学校有英国学术访问计划,叶天明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机会,他想尽一切办法拿到一个名额。在英国,虽然他不能去找何双双,但是他们同在一个国家,这多少让他心里感到安慰和踏实。期间,他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包括这次的中国项目。

    只是,六年过去了,他努力挣钱、攒钱,但是离计划还差一半的金额。而六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长大到像何小双这么大!

    想起何小双,这个初次见面的可爱小女孩,叶天明心里又是一震!这个小女孩为何这么熟悉亲切,为何对他这么依恋?她真的会是何双双的妹妹?

    还有何双双,这六年时间都在哪里?到底过得怎么样?她是否还在等着他?而他,还没有还清何运洪的四十万借款,怎么可以违反诺言光明正大地去找回何双双?

    对了,告白说,苏达绿是何双双的闺密,是不是从她那里能得到何双双的信息?看来,接近苏达绿,才能了解何双双的近况。现在,我对苏达绿不能太冷淡。

    想到这里,叶天明站起身,向客厅走去……

    何双双拉着何小双冲下楼,在林荫道上无意识地走着。从曹告白口中听到叶天明的名字开始,她对跟叶天明的见面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现实还是完全出乎她的想象。叶天明剃短的头发、两鬓刺眼的白霜,他见到他的局促冷淡,他眼神中的凄苦忧伤,都让她无法释怀。他当年无故失踪,为什么到现在一个解释也没有?爸爸说,他用四十万买断了叶天明和她断绝关系,她在内心深处并不愿相信。我需要钱,但是并不爱钱!叶天明的这句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她又想起十八岁生日那晚,他给她买花、买蛋糕。她相信,叶天明不是爱钱的人。她同样相信,他会为她倾其所有……

    六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就像书里说的那样,时间是一剂很好的疗伤剂。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叶天明的痛恨渐渐消失,思念渐渐占了上风。可是叶天明知道吗?他知道自己在一直等他吗?他也同样在思念着她吗?

    何双双曾经多次旁敲侧击地问过爸爸,可是爸爸一直都是同样的说法。女儿的直觉,让她认为爸爸一定有更多的情况在隐瞒着自己。直到最后,她和爸爸因此彻底闹僵。去英国后,他就刻意与爸爸断绝了联系,包括这次回国,没给爸爸一点信息。她把自己和叶天明分离的帐记在爸爸身上,她恨爸爸,她愿意从此没有这个爸爸。还有,那次她去叶天明的学校找他,或许是叶天明一帮舍友们的恶作剧呢……多少次,她翻来覆去地设想着推测着,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想着有朝一日要跟叶天明当面问个清楚。可是,谁能料到,当重逢的这一天到来,上天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机会向叶天明当面澄清。

    而她这辈子从来不会想到,她会把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介绍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而现在,自己已经在给苏达绿牵线搭桥了,又怎么再从中插一杠子?谁知道她跟叶天明从前就相爱,怎么开口?怎么解释?……

    何双双真觉得天昏地暗,她不禁在心里大叫:上帝,你为什么这样考验我?!

    “姐姐,我累了!”小双拼命地摇着何双双的手,将何双双从思绪中拉回到现实;这是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拽着何小双走到了林荫道的尽头。看着何小双扬起的小脸,何双双心疼万分,指责和忧愁同时占据了她的心:自己只顾想心事,竟然让小麻烦陪着自己走了这么远!而自己带着她千里迢迢从英国回来,最重要的是为了能找到叶天明配型。而不是重续自己和叶天明的前缘……

    她猛然想起那天做法事的大和尚说过的一句话:你是谁的青花瓷,谁是你的烟雨天?无非缘起缘灭……

    想到了这里,何双双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今天这情形,显然之前曹告白没有跟叶天明提过她;而叶天明,也显然没有料到会遇见她。既然这样,且静观其变,看看叶天明怎么表现吧,如果他心里还有她,跟苏达绿见个面又何妨,是她的还是她的,谁也改变不了……

    小麻烦的病还未到迫在眉睫;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还是先带小麻烦去吃肯德基!

    于是,她蹲下身抱起何小双:“小麻烦乖,咱们这就打车去吃肯德基!”

    ……

    等何双双和何小双从外面回来,老远就听见三楼的业务洽谈室很是热闹,不时传出阵阵笑声。何小双早就听到了,松开何双双的手就往楼上冲。何双双担心她摔倒,在后面追着喊道:“小麻烦,不要跑,看着脚下!”

    两个人推开门,里面果然非常热闹,桌子上摆满水果、糖果、瓜子、花生,何双双定眼看去,屋里两个年轻人,男的打着红领带,女的穿了一身大红的喜娘服装,一看就是刚结婚的小夫妻,正在和苏达绿、陆十一、曹告白有说有笑。何双双又看看屋子的其他角落,并没有叶天明的身影,很显然,他已经走了。这让她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稍微有点失落。

    “小麻烦回来了!”那小两口看见何小双,甚是亲热。何小双看见这么多热闹,连连尖叫:“志刚哥哥!新娘2号!”

    “小麻烦,吃饱了?”苏达绿过来亲热地抱起何小双,指着何双双向王志刚夫妻俩介绍道,“这是何双双,小双的姐姐!”又向何双双介绍道:“这就是王志刚,这是辛囡!”

    何双双点点头打招呼:“你们两个的故事,早就听说了!”

    “不好意思,我这个婚结的,算是出了名!不过,因为婚礼这意外的遭遇,让我明白什么是失而复得,什么最应该珍惜,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王志刚的脸红了红,却并不避讳。

    “听说那次是小麻烦帮志刚出的主意解了围,所以要特别谢谢聪明的小麻烦。”辛囡看着王志刚,脸上是疼惜和庆幸。她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何小双,“小麻烦,送给你的!”

    何小双从苏达绿怀里挣脱下来,过来接过盒子,辛囡帮她拆开包装。何小双看见盒子的内容,高兴地又是一阵尖叫:“哇,棒棒糖!啰嗦姐,绿姐,好多好多棒棒糖!”

    她说着“啪嗒啪嗒”跑过去给苏达绿和何双双显摆。苏达绿也很配合地装作羡慕的样子,惊讶地叫到:“真的哦,这么多棒棒糖!高兴吧?”

    “高兴,谢谢辛囡姐!”何小双抱着盒子,高兴地合不拢嘴。

    “以后,我们要经常过来,有什么我们能干的,尽管吩咐!”王志刚诚恳地说道。

    “欢迎,‘等你开始’的门时刻为你们敞开着!”苏达绿说了句大众语言,大家都笑了。

    正在吃棒棒糖的何小双不甘落后:“我要,我要……我要带着我的金鱼一起过来!”

    “好啊,小麻烦带着小金鱼过来,绿姐给买好多买多棒棒糖!”陆十一故意逗何小双。

    “真的吗?有新娘2号买的这么多吗?”何小双迫不及待地核实。

    苏达绿向陆十一不齿地撇撇嘴:“切,替我承诺!”转而跟何小双换上一副笑脸:“没错,是真的!”

    “嗷,太好喽!绿姐还要给我买棒棒糖!”何小双眉开眼笑。

    “手里的还没吃完呢!”何双双哭笑不得。

    一直没说话的曹告白这时开口道:“‘等你开始’义务工作人员,算我一个!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显然,王志刚的话让他很有感触。

    “不如这样吧,回头把这间洽谈室好好收拾一下,弄得比家里还舒服温馨,咱们没事都过来到这边聚,给苏达绿和陆十一义务打工。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地贡献我们的剩余价值。你们觉得如何?”何双双灵机一动,提议道。

    “好,我要把我的懒人沙发搬来!黑茶电壶也拿来!”辛囡兴致勃勃地规划,王志刚在一旁连连点头,一副幸福和陶醉的表情。

    “你竟然喜欢懒人沙发,不像啊!是志刚专用吧?”苏达绿斜了一眼王志刚小两口,刻薄的语气却掩饰不住的兴奋:“你们的提议太好了,我和陆十一正愁着人手不够。全是熟练工,哈哈,太好了……双双你不用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管饭,管酒,管水果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