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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正宁环视四周，哪里还有半点人影儿，“真是不孝！真不知道是谁养出来的儿子，哎！”
躲在门后边的李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心里暗忖“王爷，您这不是在骂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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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宅门外，老三锦昱拉住锦绣“妹妹，你不说清楚，我不安心，你到底答应我师父什么条件了？”
看着锦昱这般放心不下的模样，锦绣笑“三哥，你不必担心我，别的我不擅长，但是这与人洽谈协商的事儿呢，没有人比我拿手了。你妹妹锦绣，不会吃亏的。”然后便踏步走了进去。
“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欧阳振风像是从门缝里蹿出来一般，堵在了二人面前“你知不知道，你娘一夜没睡，我跟你们大哥二哥寻了你们一夜？”
锦绣看着他，深重的黑眼圈，堆积在他本就不大的眼角旁边，更多了几分沧桑感，莫名的心里觉得很暖“爹——”
“爹，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带妹妹出去的。”锦昱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再看一眼这样的欧阳振风，眼泪就会夺眶而出，他跟锦绣一样，几时受过这样的关爱备至。
“你凶他们做什么！”潘老夫人在欧阳夫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瞪着欧阳振风“孩子回来就好了。”
“外婆——”锦绣跟锦昱一齐扑进了潘老夫人的怀抱里，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娘，我这是在教育他们，不说一声就走，还在外头过夜，家里人都在为他们担心，我发动了我手下的兵去寻，都没有找到。不行，这事儿不给这两孩子说清楚，他们以后更加无法无天了！”欧阳振风一把将锦昱跟锦绣扯了出来“你们两个，跑哪去了？”
二人抬起头，怯生生的看向自他，没说出话来。
欧阳振风一见他们那样，心里的火气莫名的消了不少，“你们两个，脸色都这么差，是不是在外头受委屈了？告诉爹，谁敢欺负你们，爹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没有，爹——”锦绣说着，语气已经有些颤抖。
而锦昱，却是‘砰’的一声，便跪了下来，“你——”欧阳振风没想到他会这样，一时无措“怎么了？”
“爹，是锦昱不好，是锦昱的错，锦昱以后不会了。”锦昱说着，耷拉着头，懊悔，不是没有的，差一点，就因为自己急功近利的行为，而赔上了锦绣的一条命——
“行了行了，快起来，赶紧吃饭去，这个点才回来，肯定都饿惨了。”欧阳夫人将锦昱扶了起来，拉着锦绣，不看自己的夫君，直接进了屋。
锦绣回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被外婆训导的欧阳振风一眼，心里被什么填充的满满的。前世的爹，爱自己护自己，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依赖，还有对无法供养自己的内疚和不安。
现如今，这样对自己关心备至、又能够给自己安全感的爹，第一次，让自己知道何为父爱，何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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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锦绣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浩劫，被秋玄老人一治，体内开始有了灵力，也算是得了一点福，冥小白的功力，也因此突飞猛进。
这天，欧阳一家人，跟往常一样一桌子吃饭。这“食不言、寝不语”六个大字，虽然作为标语刻在了墙上给大家看，但是它的功效，也就是看看而已。
“相公，锦绣她也六岁了，也是该让她上学堂了吧。”看着大家都快吃完了，欧阳夫人如是说。
欧阳振风点头“夫人说的极是。”
在这个朝代，倒没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一套理论，女子也是可以上学堂的，只不过，皇帝还没有开明到让女子考功名、进仕途当官罢了。锦绣琢磨着，娘自然是希望自己不要跟她一样，到现在都连字都不识几个，纵然长着一张清纯脱俗的脸，却少了大家闺秀的气质，总归，在气场上是输了别人家的姑娘一成。可是，这一想到，要跟一些小屁孩一块儿，晃着脑袋念一些‘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东西，那画面太美，实在是不敢想象……
锦绣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娘啊，你是不是嫌锦绣笨啊？”
“娘知道，你最聪明了，可是，娘还是觉得，你这到了年纪，该上学堂了，知识这种东西嘛，多能傍身，你三哥，他四岁半可就争着吵着上学堂了，不像你，都拖了大半年了。”欧阳夫人说道。
“嗯啊，我跟二哥，自打搬到了京城来，一直都是一个夫子呢。”老三锦昱说道，老二锦希一记白眼杀来，似乎在说‘你不黑我，你能死啊。’老三锦昱面不改色继续吃饭，老大锦延开口道：“妹妹，你跟老二老三一块去吧，大哥现在是没这个打算了，要不然，也想去听听那个夫子的课。哥听说，他的课讲得可好了。那夫子姓范，是全京城最有名的夫子，以前，还给皇亲国戚讲过课呢，好多世家公子小姐，都在那里一起上学呢。”
“是啊，这学费，确实跟其他夫子不一样。”欧阳振风点头，认可般的说道，“你就知道钱。”潘老夫人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欧阳振风笑了笑“没有钱，哪有命活着，人嘛，当然要向‘钱’看啊。”
欧阳锦绣依旧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扒了两口饭，“三哥呢，那是冲着金科状元去的，自然是想早些上学，可我是女子，又不能参加科举，去上学堂做什么？那夫子教得好，是没错啦，可是，这学费也贵啊，何必去浪费那份钱。爹，我现在都会写字会算账了，还去学枯燥无味的诗词歌赋做什么？锦绣的志向，是赚好多好多的钱，不是考功名。”
“钱不是问题。”欧阳夫人搁下碗筷，说道：“娘还是觉得，女孩子家身上少些铜钱味、多些书香气好，你大哥现在，已经在接手你爹爹的生意了。你以后啊，就做个名门闺秀，你爹啊，饿不死你，请夫子的钱，咱们欧阳家，还是能够出的起的，对吧？”说罢，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吃鸡腿的欧阳振风，见他没有半点反应，便伸脚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