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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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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雷,响彻天际,闪电随后便至,震慑苍穹。那轰隆隆的雷鸣,飞速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惊心动魄。霹雳,仍在咔嚓嚓地响着,乌云随之裂开,雷声轰鸣,天空在颤抖,大地也在胆怯地震动……

    接着,天也暗沉了下来,光芒消失不见,而雨,随之哗啦啦的下了起来,溅在地上,浮现出无数个水泡,感觉,要将地面给炸开一般。

    欧阳夫人快步上楼,去瞧了一眼锦绣,见她还在睡着,便安了心,嘱咐了奶娘跟丫鬟几句,若是锦绣醒了,就抱着她,给她哼小曲儿,她一向害怕这雷雨天。

    然后,便轻轻关上了锦绣的房门,再走到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推开门。却见,包扎的浑身白色的锦昱,已经坐了起来,便赶紧道:“锦昱,你伤还没好,当心着点,下这么大雨,估计,君大夫是明天过来给你换药。”

    “娘,我没事了,妹妹呢,她回来了吗?”锦昱皱着眉头,急切的问道。

    “你呀,自己都自顾不暇,这刚一开口,就是问你妹妹。”欧阳夫人心疼的抚上了锦昱的额头,“烧倒是退了,你好好养着。你妹妹她没事,在九王府待着呢,刚才九王府的小王爷,才将睡熟的她给送回来了。你就甭担心别的了,安心养好自己的伤吧。”

    “贺兰承羽?”锦昱开口问道。

    欧阳夫人点头,像是不想讨论这个,便岔开了话题,看着锦昱,叹了口气,道:“老三,你从小就聪明过人,懂事也早,街坊四邻都夸欧阳家出了个神童,你学习也刻苦,不论文武,都颇有造诣。你原本,是这家里头,最让爹跟娘放心、省心的,你弄成这副样子回来,爹跟娘,都很难过,也很心疼。”

    “娘,对不起,锦昱让您跟爹担心了。是锦昱没用,没有保护好自己。”锦昱低下头,喃喃道。

    “跟爹娘道什么歉,你现在还小,这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你还得慢慢历练。但是,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爹娘,还有我们整个欧阳家。”欧阳夫人说着,看着锦昱这浑身是伤、面容枯槁的模样,心疼不已,一把将锦昱抱在怀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锦昱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其实,在自己醒来之后,便绞尽脑汁,一直在琢磨跟研究着各种说辞,想着,该怎样去解释自己这一身的伤痕。但是,却等来了这个温暖的拥抱,等来了这几句让心安定的话语,锦昱慢慢的伸出手,包裹着纱布的手,回抱住欧阳夫人。将头靠在欧阳夫人的肩膀上,流下了一行热泪。

    锦昱以衣衫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自己,竟也会流泪么?

    这么久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全然封闭,却不想,这一刻,这一份温暖,竟搅动了自己的一湖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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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府邸,每每到这狂风暴雨的天,东方琰就会在站在庭院的东南角落,让最猛烈的雨水流,借力屋檐角,砸向自己。

    疾烈生猛的雨滴,砸下来,疼痛,切入身体发肤。

    “在看什么呢?”东方无拍了一下偷窥的正起劲的东方宸,笑道。

    东方宸被吓了一大跳,发现是东方无,这才缓过神来,“爹,你吓死人了,我在看大哥,他又在那里接受天地的锤炼、感受万物的百态了。”

    “是你自己偷看的太认真入了迷,这才没有发现。”东方无顺着东方宸的目光,看了过去,东方琰笔挺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回忆,那般轻易地,席卷而来……

    十一年前,莫奚大陆跟辉成大陆那一场恶战,整整持续了六个月之久,莫奚是有准备的举兵入侵,辉成那时候,缺的便是武将,所以,先帝御驾亲征,九王爷贺兰正宁,被调回京城,安抚人心,亦守卫皇权政治中心的安定。

    最后,因为自己的错信于人,自己手下的一个亲信将领率他的亲卫谋反,因为腹背受敌,为了保护先帝的安全,不得不,狼狈撤退,溃不成军。

    最后,先帝无奈,重伤之际,做出了和亲以求暂时回寰的决策,但是,当时流云公主尚幼,先帝亦无其他女儿,真要算跟皇室搭边的,就是自己的嫂嫂,卿阳郡主。十日后,卿阳郡主出嫁,她逃,她抗拒,她不顾一切,但是,自己作为第一将军,却还是将她送走了。

    她哭着喊着,那一天,也是个暴雨天,她说的每一句话,至今都印刻在自己的心里,每每想起来,皆是痛彻心扉。

    她大声的喊着“东方无你就是个孬种,你就知道把我推开,把我推开,你敢说一句你爱我吗?”

    “卿阳……”东方无看着她那崩溃而且近乎疯癫的模样,心如刀绞,但是,一边是国家子民,一边是这份隐而不发的爱,叫他,如何取舍。

    她会要面对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错信了人,这才陷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陛下方出此下策,他现在怎么可以,再为了自己的小情小爱,弃这家国天下于不顾呢?

    “你分明是爱我的,你为什么不敢正视你的心,将我推走,这一回,让我去和亲,让我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与你再无瓜葛,你是不是就如愿了?!!”

    东方无闭上双眸,默默的将卿阳郡主抱在怀里,她的无助、她的颤抖,尽数传递过来,东方无微张着嘴,终究,还是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卿阳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崩溃,而又歇斯底里,她用力捶打着东方无的胸膛,哭泣,喊叫。东方无心如刀割,却只是伸出手,点在了她的睡穴上,她倒了下去,东方无泪如雨下,这个铁血一样的男人,战场上杀敌无数、鬼门关里横冲直撞的男人,在这一刻,却也是脆弱的。

    东方无蹲了下来,抱住她,默默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吻了吻她鲜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