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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漏网之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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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张有福的睡意一下子跑了个无影无踪,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棉花一样?老常,你摸过女人那个地方?快!快说来听听。”

    “嘿嘿,嘿嘿。”常三摸着鼻子在黑暗里偷着乐,故意卖关子不说话。

    众伙计都兴奋了,全部从床上爬起来,把常三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常三坦白。

    常三见钓足了大家的胃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女人嘛,我的手是没福气摸过,不过--我常三的脑袋却比我的手有福气。”

    众人更是好奇,纷纷打听是怎么个情况。

    “说起来还是今儿晌午的事,”常三得意洋洋的语气,“老闵叔不是叫我和他一起去张屠户家扛猪肉吗,我临出门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撞在张屠户他们家的大脚婆娘身上了,也得亏俺爹娘给俺生了这五短的小身材,咱的脑袋正好杵在那婆娘的胸脯子上,唉哟,她那胸脯软得,就像那棉花套子一样,又暖,又软,还香喷喷的,啧啧啧,可惜,咱没胆子顺手摸上一把……”常三满是遗憾地连连摸脑门。

    哇!软得像棉花套子……那得多软啊。

    伙计们听得一个个两眼放绿光,身体的某部位蠢蠢欲动。

    有人道:“常三你要是敢摸他媳妇的胸脯子,张屠户就敢剁了你的爪子当猪蹄卖了!”

    “可不是嘛,不过,要是换了我,宁可剁了手,也要摸上一把。”

    “你们说,女人那地方究竟放了些啥,怎么会比棉花套子还软和?”

    “……”

    众伙计继续呱唧呱唧。

    屋里只有初夏没有搭腔,她皱着眉沉默着,在黑暗中装睡。

    不知不觉初夏已经在太白楼干了有十天,她有点想家了。这日一早进完货,收拾停当,瞅着有一点空闲,初夏便偷着跑回家去,探望娘亲。

    母女俩十日未见,林氏自是又惊又喜,拉着女儿的手上下左右的细看,问个不停,说个不停。

    等到初夏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她抬头一看日头,拔腿就往太白楼跑去。

    这正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候,初夏还没进院子,就看小柱子站在院门外边,焦急地东张西望,一眼看到初夏,大喜,叫道:“小林子,快来,快来!”

    出什么事了?

    初夏赶紧加快脚步跑过去。

    “小林子,峰哥让你马上去厨房备菜,快!快!”小柱子上来一把拉住林初夏就往里跑。

    “峰哥呢?”林初夏奇道,平时厨房虽然忙碌,但自己只晚来了这一会儿功夫,阿峰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峰哥被木大师傅叫去小厨房拉风箱了。”小柱子擦了擦汗道。

    “木大师傅今儿亲自做菜?来贵客了?”初夏奇道,木大师傅可是太白楼的镇店之宝,他等闲不露,只有来了极尊贵的客人,才能让他大驾出马,所以这些时日做来木大师傅试吃学徒的初夏一直无所事事,猫在厨房打杂配菜。

    “咱们城里再也没有比他更尊贵的人了,他就是——汝南王的世子小王爷!”

    “啊?小王爷!”初夏吃惊得瞪大眼。

    三言两语间,两人已经进了厨房,林初夏一看,眼珠瞪得溜圆。

    满满一地的猎物,有山鸡,有野兔,有狍子,还有两只大雁……

    “怎么这么多野味啊?哪来的?”

    “这些都是小王爷带来的,是他们刚刚上山打到的猎物,小言子,你动作快点,峰哥让你把这些山货赶紧收拾好,木大师傅等着下锅呢。”

    小柱子蹲下身子,抓起兔子和狍子就往外跑,道:“我去把后院把这几只剥了皮,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林初夏点点头,不再多说,烧上热水,准备先将两只大雁褪了毛,再去收拾山鸡。

    这些猎物身上血迹斑斑,都是一箭贯胸,看得出来射箭之人箭法不错,初夏一边拨毛一边感叹不己,这些猎物拿到现代社会,全是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可是在这个朝代,它们就是任人狩猎和宰割的,是餐桌上的野食美味。

    两只大雁拨光了毛,洗净,林初夏赶紧跑到木大师傅做菜的小厨房门口,敲了敲门,叫了声:“峰哥!”

    半晌,门开了一条小缝,阿峰探身出来,脸红红的,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热的,额上的汗顺着脸颊直淌,伸手将大雁接了过去。

    初夏不由地从门缝里向里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

    门缝开得很小,她只看到了一根长长的旱烟杆,泛着悦目的光泽,从屋子里飘出来一阵阵淡淡的烟草香气。

    初夏转过身伸了伸舌头,暗自腹诽,这木老头儿还真会摆谱,炒个菜还在抽水烟!

    她回到厨房,正准备收拾那几只山鸡,刚一伸手拎起一只来,就听到“咯咯”一声尖叫,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的山鸡堆里突然探出来一只鸡头,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灵活地转动着,鸡头上的羽毛鲜红亮眼,脖颈处的羽毛翠蓝如缎,林初夏不由地惊叹:好漂亮的小东西。

    这只山鸡竟然没死,还活着!

    漏网的山鸡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华美耀眼的羽毛随着它的转动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它用力一蹦,从一堆死山鸡里跳了出来,跨着步子在厨房里大摇大摆地走着,那姿态让林初夏联系想某个骄傲的将军在检阅军队一样。

    真是个骄傲的小东西!

    林初夏赞叹着看了一会山鸡,决定先不去管它。它既然命大没死,她自然不会做它的终结者。反正地上还有好几只山鸡,就算是少了一只,谅那个什么小王爷也不会觉察到吧。

    她快手快脚地把剩下的山鸡收拾干净,送去了小厨房,然后再回来欣赏那个美丽的小动物。

    小山鸡不怎么鸟她,她一靠近,它就拍打着翅膀跳着飞,飞得不高,速度倒挺快,一下子就和林初夏拉开了距离,它的一对小圆眼似乎不屑地看着林初夏,一副傲娇的模样,抻着脖子继续大摇大摆地踱它的鸟步。

    它越是傲娇,林初夏就越想逗逗它,作势要抓它,一人一鸡在厨房里团团转,被追了一会儿,山鸡不耐烦了,它拍着翅膀又是“咯咯”一声叫,向院子里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