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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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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上下,为了新晋的四夫人忙上忙下的,为了照顾顾素言和宋家的脸面,芙蓉入府一切从简,只是在大年初五的时候,草草的以一顿家宴结束。

    顾震南觉得十分的委屈了芙蓉,当芙蓉阁收拾好了之后,便命人添置了不少的物件,绫罗绸缎不下五十匹,金器玉器足足的堆满了一大桌子。

    芙蓉可谓是飞上了枝头,一时间,成为了顾府之中炙手可热的四夫人,她本身就长相出众,现在经过梳妆打扮,看着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一袭浅粉色的锦缎,以苏绣为图案,卷绣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花团,腰间系着镶嵌着美玉的腰带,金丝流苏随着的她的莲步,盈盈的晃动,云鬓之上,尊白玉步摇颇为珍贵,足以看出来顾震南对芙蓉的重视。

    芙蓉抬手,轻抚着云鬓之上的白玉步摇,唇畔含笑,侧目朝着身旁的丫头方月看去,“我让你制的梅花卷可制好了?”

    “回四夫人的话,今儿一早,小厨房便已经备下了。”方月恭敬的回答道。

    芙蓉颔了颔首,道:“叫人装上食盒,咱们去给老夫人请安。”

    “四夫人,昨儿,老夫人不是说过了,雪天路滑,不用请安了吗?!”方月不解,凝眉问道。

    “你懂什么?老夫人说的,只不过是关心,咱们请不请安,可是本分,可莫要让别人说闲话才是。”芙蓉收敛了目光,踱步走出了门外。

    顾老夫人的别院中,徐婉柔带着顾萝烟、江凤淑身旁坐着顾素言,早早的给顾老夫人来请安,当芙蓉踏进了厅堂中的时候,不由得微微的一愣,便迈着莲步,走到了厅堂中间。

    芙蓉欠身盈盈的一福,道:“芙蓉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万福。”

    说着,她侧目看向了徐婉柔,道:“给大夫人请安。”

    “给三姐姐请安。”

    芙蓉说道了江凤淑的时候,并没有按照排名,唤上她一声三夫人,而是,叫了一声“三姐姐”,如此这般,分明是在羞辱江凤淑。

    江凤淑却也不怒,微微一笑,道:“老夫人瞧瞧,四妹妹多懂规矩。”

    顾老夫人眯了眯眼,道:“快起来吧,有着身子,就应该多多在芙蓉阁里头歇着,少给我这老婆子请一天的安,又能如何。”

    芙蓉站起了身子,伸出了双手,撑住了后腰,朝着徐婉柔和顾萝烟的方向走去,微微的点了头,坐在了顾萝烟的侧手边,目光看向了顾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咱们阙府上下的主心骨,妾身怎么敢有一刻怠慢,恨不能天天住在老夫人的别院,时时刻刻都能见着老夫人呢。”

    “瞧瞧,瞧瞧,这小嘴,忒甜忒会说话。”

    芙蓉的话让顾老夫人喜上眉梢,她侧目看向了孙嬷嬷,吩咐道:“给芙蓉上牛乳茶。”

    “正巧,妾身听闻老夫人素来吃的清淡,今儿一笑,妾身亲自下厨,为老夫人制了梅花卷,正好大夫人和姐姐也在,如不尝尝,也好给妾身一个建议。”芙蓉站起身来,接过了方月手中的食盒,精致的糕点一朵朵的像极了盛开中的梅花。

    芙蓉双手托着青花瓷盘,呈给了顾老夫人,道:“老夫人,请尝尝。”

    顾老夫人侧目看了孙嬷嬷一眼,孙嬷嬷令了意,接过了芙蓉手中的青花瓷盘,递给了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择了一枚糕点,轻咬了一口,细细的品尝后,说道:“嗯,不错,不错,入口即化,梅香肆意。”

    “若是老夫人喜欢,芙蓉天天给您送。”芙蓉莞尔道。

    “什么好东西天天吃,也都腻人,老夫人,妾身在寒梅胜芳之际,命人择了花蕊,以王浆浸泡,酿制了梅花蜜,在兑以煮沸了的清泉,甚是解腻,您尝尝。”江凤淑不甘示弱,站起了身来,递上了梅花蜜。

    梅花卷配着梅花蜜,味道刚刚好,顾老夫人的味蕾,像是胜芳在冬日里头的梅,清香怡人。

    “好,不错,这梅花蜜制作工艺繁琐,凤淑有心了。”顾老夫人笑着说道:“婉柔母女速来喜爱梅花蜜,凤淑啊,快给每人盛上一杯,让大家尝个鲜。”

    “诺。”江凤淑应允了一声,在每人的茶盏之中,纷纷的倒入了梅花蜜。

    “嗯。清香扑鼻,既有梅花的香气,又有王浆的蜜甜,凤淑的手艺,当真是极好的。”徐宛如轻饮了一口,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

    “姐姐谬赞了。”江凤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说道。

    “啪!”

    忽地,芙蓉手中的茶盏落地,溅起了一滴梅花蜜,茶盏的碎片崩碎的哪都是。

    众人被这一声脆响惊扰,纷纷的将目光投向了芙蓉。

    只见,芙蓉僵硬的站着身子,额头之上汗流如浆,一缕青丝散落下来,贴在了她的额头之上,芙蓉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条条的青筋都蹦了起来,那脸色,让人瞧着都仿佛是看着一张上好的宣纸一般。

    “这……这是怎么了?!”徐婉柔率先的回过了神来,立即的惊呼了一声。

    “啊……啊……”芙蓉痛苦的喊了两声,紧紧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上,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好疼……”

    “怎么回事?!”顾老夫人噌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快步的走上了前来,看向了芙蓉,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的功夫,肚子会疼呢?!”

    说罢,顾老夫人侧目看向了身后的孙嬷嬷,道:“快去传大夫来!”

    “诺。”孙嬷嬷答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屋外跑去。

    随后,顾老夫人和徐婉柔等人,将芙蓉扶进了内堂之中,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震动了整个顾府,让人听着,都会觉得不寒而栗,像是自己也承受着那剧烈的疼痛一般。

    前院之中,刚刚从走了宾客的顾震南,听了郭嬷嬷的禀告之后,飞也似的朝着顾老夫人的别院跑来。

    一进门,便冲进了顾老夫人的内堂之中,徐婉柔站在门口,瞧着顾震南走了进来,便将他拦了下来,道:“老爷,您现在不方便进去,若是冲撞了您,妾身可是担当不起的。”

    “芙蓉怎么样了?!”顾震南焦急的问道。

    “李大夫正在屋里头瞧着,半天了,都还没有个结果。”徐婉柔朝着内堂看了一眼,对顾震南说道。

    忽地,顾震南的脸色一变,好似想起了什么是的,他侧目看向了站在一旁,一只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顾萝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呶了呶下巴,朝着顾萝烟使了个眼色。

    顾萝烟点了点头,便走到了顾震南的身边,道:“父亲,这里不适合您,不如让女儿陪您出去坐会。”

    “好。”顾震南沉声的说道。

    一出了内堂,顾震南趁着无人之际,便在顾萝烟的耳畔轻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芙蓉怎么好端端的会肚子疼?难道……”

    “父亲,现在四姨娘是什么情况,咱们都还不知情,四姨娘的肚子的事情,咱们可是清楚的很,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顾萝烟不解,凝眉反问道。

    “先看看再说。”

    说话间,李大夫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染了鲜血的渎裤,额头之上汗流如浆,身上的棉袄都被汗水侵湿。

    一见着李大夫,顾萝烟便踱步上前,问道:“李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夫唯唯诺诺的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四夫人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闻言,顾震南的脸色一变,自己才跟芙蓉好上了短短的几天,按照之前顾萝烟所说的计划,芙蓉身怀有孕,全然是为了能够让顾老夫人接受她,怎么这会子的功夫,竟然多出来了一个孩子?!

    顾震南多疑,甚至怀疑芙蓉在跟了自己之前,便腹中有了别人的孩子,他立即的拽过了李大夫,俯身贴耳,在李大夫的耳畔轻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芙蓉的肚子,你应该最为清楚,怎么会有孩子呢?!”

    李大夫的脸色一变,额头上的冷汗,像是刚刚经过骤雨的洗礼,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回侍郎大人的话,之前,咱们都是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做事,也没给四夫人把过脉,咱们也不知道,四夫人是真的怀有了身孕啊!”

    “你李家三代行医,若是初有身孕,可能看出时间长短吗?!”顾震南的脸色愈发的沉重,对李大夫问道。

    李大夫沉吟了片刻之后,轻声的说道:“女子初有身孕,胎儿尚未着床,若是没有安胎,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子月信来临,若是细细看来,便能在其血中看出端倪,老夫刚才细细的瞧过,四夫人的的确确不是来了月信,而是真真的小产了。”

    说到了这里,李大夫顿了顿,看着顾震南的脸色变了一变,偷偷的看了顾萝烟一眼。

    趁人不备,顾萝烟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李大夫继续的说下去。

    李大夫清了清嗓子,说道:“从四夫人的脉上来看,四夫人应该是刚刚有了身孕四五天而已,若不是此次小产,恐怕,就算是宫中的太医,也不能够轻易的发现四夫人有了身孕。”

    “什么?!”闻言,顾震南如遭雷击,原本想要用身怀有孕一月,来纳芙蓉为妾,却不曾想,芙蓉竟然在这个时候,真的有了身孕。

    “启禀侍郎大人,老夫刚刚为四夫人诊过脉,四夫人身子康健,按理说,不应该小产的,难道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