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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瞪着我，他收了册子，好奇地问我，找工作吗？好像没有。
我说，能不能告诉一声，老板的办公室在哪？
服务生随便一指里面的走道，他就离开了。我眼睛适应过来后，透着光线看清客人并不多，三三二二地坐在各处，显得很零乱。
沿着所指方向，我上了走道。十来米长的走道边上还真有四间门。临近时，发现是男女卫生间，再往里走，门半开着，我轻轻推开，发现是贮藏间。服务生竟然撒谎着骗人。
他要骗人，我没有办法指责他。我继续往里走，到了尽头却有楼梯在，通往二楼的顶端门也半开着，门上铜牌雕刻着“经理室”。
还好没骗我，要不白跑一趟了。我拘束地迈了步。为第一次找工作，我曾在暗里练习过，面对镜子，我微笑，又说客气的话。我要从脸部表情中抓住不适合的表达。但仍是自信心不足，曾想发个短信给玲玲，要她来陪我去。
玲玲上课没有时间，我便是硬着头皮上阵了。到了酒吧门口犹豫几分钟，服务生一直望着我，我在门口走来走去好像等人。他看不下去了，出来问道，先生要帮忙吗？
没事，谢谢。我赶紧回复了。拉拉衣领进去了。现在到了经理室，我又怯步不前。红色的小灯从天花板上打下来，照在身上，我觉得自己脸色很狰狞。
经理室里有个女声在打手机，传到门口，声音沙哑。好像打了很久时间的手机了。女人告诉手机里的人，应该是男人吧。她说，一刀两断，谁也不悔。
我好像找到借口，心情反倒没那么紧张。安心地待在门外，等通话结束再敲门进去。
我抚弄头发，往后脑勺整理，又检查一下眼角，不让一点东西沾在眼圈周围。但我放下手时，里间传出哭泣声，低低地像只蜜蜂关在玻璃后寻找突破口。蜜蜂没有找到出口，我却慌了神。女人哭声引来下楼的服务生可怎么好？我不知道自己莫名发慌，好像女人是被我欺负似的。我进退两难，女人冲出来，我必然像贼一样暴露。我精心准备的面试也就没了用处。
出于本能转身要下楼，在不知房里有几人的情况下，还是走为上策。转身瞬间，一声啪地打在门上，门硬是被推着关上一点。接着脚步声到了门边，女人发出气愤尖叫：“让你泡去，去死吧！”高跟鞋踩踏着物品，我胆怯地下了二级台阶。门突然全开了，女人做出要甩的动作，我不由地低了头，眼睛盯着女人的手上的“武器”。
发现门外有人，女人发傻了，一时转变不过来，带泪的脸上布满秋天的灰云，她悲伤地举着，像无法拒绝命运对她的伤害。我看清楚女人手上握着手机，已经坏了的手机。如此姿势，我此前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