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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左右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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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娜把灯全灭了,却睡不着。雷真生的亲戚来找她,秦娜当时惊呆了,她恨不得再次逃跑,回避真生亲戚们焦急的目光,但她没有做,只是事后想想而已。她到了此城以来,睡眠就不好了,半夜常会惊醒,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身旁的呼吸声让她回到现实中来,周世民做梦中翻身就把她抱住,秦娜没想到要推开他,此时雷真生的影子在她脑中飘动,她幻想抱住自己的手是雷真生的,她又怎么样?她陷入杂乱的情绪中。

    她睁着眼往黑暗处望,周世民的手臂压在胸前,使她呼吸急促困难,沉在水底一样,她像潜在水里憋不住气,还努力地忍着。黑暗像一块石头也压着她的身体,她没有惊慌,下意识地让石头一样的黑暗把自己压成一片影子。秦娜感到特别累,她说不出是工作带的,还是因为一场情感的纠缠使自己身心疲惫。

    逃跑的念头又浮起来,她没有注意自己对逃跑有一种好感,回避熟悉的人,她感觉反倒有轻松感。离开德友公司,这个念头出现脑里,她便挥不去。周世民又翻了个身,头向外侧身而睡,睡得香甜无拘无束地让呼吸有节奏地响在床边。

    秦娜终于从水下出来,她深吸了几口气,睡眠便打消的无踪无影。寂寞袭来,秦娜极想开了床灯找书籍打发内心因为乱而突然呈现空白无聊。她能感觉心很想哭,在黑暗里,她像真得听到有个人在哭,很悲伤无助地哭。这样的幻觉让她更加寂寞。

    可是秦娜又不能推醒周世民,让他陪她着聊聊天。他忙累了,秦娜不忍心打扰他的睡梦。但她又幻觉到雷真生就在门外,静静地站着,她看到他把手举到门上,一直举着没有落下。她的心揪紧又揪紧,很难受,她想叫起来。

    她来不及叫,周世民忽然醒来,他感到秦娜轻微抖动就醒来了,他没有深究秦娜的动静,他都能感觉到。周世民醒来让秦娜不安,她像做了错事心跳,脸也热了。她说才醒来,不知怎么忽然醒来。周世民关心地开了床灯,他就看到秦娜疲倦的脸,眼睛却炯然有神。

    周世民自然想到秦娜心里有个东西抓着她,让她难受,但她却不对他说,不愿让他分担忧愁。周世民不好多问,他抚摸了秦娜的头发,她就靠过来进到他的怀里,像一只很轻地瓶子掉落在他的怀里,并且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光线照在她的肩膀,投下浓浓的阴影。周世民心开始不安,他像抱着陌生的女人,她只是贡献了身体,其他什么也不了解。身体贴在一起,周世民第一次感到二人之间隔着一片海洋。

    秦娜从怀里挣扎起来,她把床灯又开了一盏,周世民看到她的脸上有闪光。秦娜说,白天找我的那位老板,他找到这儿来了。他约我明天见个面。

    他为什么要找你?你不认识他的,你说。难道你和他有关系。周世民像被黑暗里伸来一只手打在脸上,迷茫而羞耻。他坐了起来,想听秦娜把真相告诉他。

    我同你说起,我曾经有男朋友,可你不相信,你以为我骗柳曾力用的。现在信了吧。他是我的同学,他的亲戚说他也来到此城。可我不知道怎么好,我已经离开他了。

    秦娜不对,谁没有恋爱过呢。我看到你脸上有泪水,你哭了吗。

    我没有,有你在身边,我为什么要哭。他叫雷真生,白天来的那位是他的叔叔,他们要见我,可是……可是我心很乱。我害怕见他,我有负于他,叫我怎么办好?世民,我现在爱的是你,我为什么要见他?你说……你说。

    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没有讲过,你想瞒着就过去了,可他们找来了。你心里有他吗?我感觉你心里还有他。我帮不上忙,你想见他便去找他吧。周世民莫名地生气起来,他怪秦娜没有透露半点,她在欺骗他的感情。

    周世民下了床,他找来烟吸上,浓烟让他咳嗽。他不会吸烟的,只是找个物品发泄一下。秦娜下床倒了水要他喝几口,周世民不吭声。秦娜回到床上躺下,侧背对着他,此时真哭了。

    细微的哭声,使周世民更猛地吸着烟,烟雾产生更多。秦娜关了床灯,另一头灯继续亮着,周世民望着房间,烟雾滚动弥漫,他灭了烟头,换了衣服,他离开了房间。

    门被重重地关上后,秦娜又坐起来,她端起茶几上的水,一口气喝完。

    周世民生气走了,秦娜没有出去追。她认为错在自己。答应要见雷真生,她头绪因为周世民的生气一下清晰多了。她明天要做好告别的准备。

    她强迫自己睡下,养足精神,见对雷真生,她得清楚地说,结束了。没有缘分的日子,强求是没用的。雷真生的影子被她从心里往向赶,转身去拉周世民的影子。

    迷迷糊糊地到了第二天,敲门声叫醒她。秦娜化一下妆,又带着员工摆摊去。女同事心细发现秦娜眼睛布着血丝,昨晚没有睡好。她们没有见到周经理的身影。她们肯定吵架了。

    大家都坐到车上,周经理还不在,员工要打手机给他,但秦娜止住她们说,不必了,等一下我还有事,再给他打过去顶替我。按计划秦娜她们城里宣传三天,这是最后一天了,接下来要到雷真生生活的那座城市,那是海滨城市,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海沙。员工早听过那儿空气特别好,天空水洗一样蓝,大家有些兴奋地在车上交谈。

    秦娜手机响了,是雷站打来的,他约她在红叶山庄见面,时间在中午正点。因为雷站考虑到秦娜小姐还在做事,不能打扰她们的宣传计划。秦娜关了手机,心情反有些不平静,像被石子丢在水池,昨夜给自己打气的话都没有了。员工们看到她呆板的笑,自然想到周经理身上,他欺负了秦主任了。大胆的员工直接问她,秦主任,我们的周经理去哪儿?他让你生气了?

    没有。好好的,他有事先办去了,中午我也有事,不能同大家共进午餐了。下午由周经理负责带你们吧。车到了,大家分工把产品搬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开始做事吧。秦娜说完打开面包车,先下来,把一捆的广告布抱下来,其他的人也纷纷下来将车上的产品箱箱移到地上。

    女员工过来把秦娜手上的布抢着抱了去说,秦主任我来吧,你太累了,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支好展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虽没听过香水牌子,但用过的人都说好,质量不错。借推销的时候价格低,本城的爱美之女士自然又来买上几瓶存放着。秦娜她们很快被顾客的购买热情忙得忘了时间,见面的事很快被秦娜忙碌而忘却。

    不知多久,雷站租一辆小车开过来,停在街边。车上坐着雷真生和雷妈。雷站自己开车,他停车后下来,找秦娜小姐。雷站特意包装自己,把平常不爱穿的西服穿上,他喜欢夹克衫,衣身大宽松很随意。他出现当然并不会引起注意,不能换了西服就可以显眼,人群中穿着西服的人也有。推销小姐并不对他特别对待。雷站又说了昨天说的话,推销小姐听过,他要找秦娜。

    推销小姐反而不理他,因为秦主任很忙,再说她不是拒绝见他吗?以他的年龄可以做秦主任的父亲了,况且他又不是秦主任的父亲。秦娜在转脸时,瞟见雷站出现。她才缓口气地看了表,要中午了。她交待手上的活儿后,过来向雷站打招呼。

    雷站微笑地说,秦娜小姐可以走了吗?

    那走吧。

    秦娜离开了展台,员工忘了手在做事,都定神地往小车这边望。

    雷站打开前排车门,她看到了雷真生和雷妈。她同雷真生的目光对视一瞬间,她的心忽儿软了,赶紧转了视线,把身体塞进前排座位。雷妈笑说,秦娜小姐来了。太高兴了。她偷看了儿子一眼,见他毫无表情,眼神呆滞,灵魂都像出窍一般。她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