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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恩，过来带箱矿泉水来，我口渴呢。待会儿见吧。秦娜接了手机对我说，等我反应过来，她把手机关了。
有何事发生，该是公司的事才让杨梅芬出现。雷真生没有在医院吗？他去了哪儿？我穿好西服，领带也不打上，离开酒店找家超市买水。
保安照样不让人进，秦娜穿着睡衣走过花坛转到大门，她对保安说，怎么又拦上了，明恩进来吧。
怎么不拦着？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你来了做证人，我才可以放行。这位先生不要怪罪，我们做保安就是这样的，登记核实然后放人。
没什么，你不见我进进出出的，就没有半点面熟的印象。不说了，下次来别忘了我是这样子的。我笑着说。保安也笑着，他让我在册子上签个名。
秦娜挽着我说，走吧，杨梅芬在上面等呢。
她来了是公司的事吗？我把矿泉水买来了，十二瓶够喝吧。病房里不是有开水，喝凉水小心肚子痛。
你身体要紧，秦娜，养好身体重要，公司还要你撑着呢，机会有得是。我说。她抱着我不动，头磕在我的左肩，我也不动，闻着她身上附着药水气味，混合了香水的后变成叫不出来的气味。
秦娜，你说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你手机里说一声就可以了。
我不要简单的，我渴。明恩。开瓶水给我，我心里，身体都渴了。
我拧了瓶水，她接上就喝，急急的样子让我好笑。我不由地抱住她的腰说，别呛着，到房间喝吧。医院只管拿钱，病人渴死了也不管，我们还是回酒店吧。
我还不想出院。我喜欢闻飘着药味，我要是想出来，第一个就告诉你。
秦娜，你变态了。亏你想得出来。那是消毒药液喷撒的。你下次来可以再找这家医院住。
那个林护士带了好多护士看我，我都有点怕白天了。你说怎么办好，明天你劝她们回去，要不叫雷真生来赶她们走。我可不是动物园猩猩，随便观赏。进动物园还得要买票呢。
哈哈哈，你真把自己当猩猩收票了，你可比猩猩美多了。
你敢取笑我。秦娜捏住我的耳朵不放，力量不重，我装着痛。她吻了一下放手。她说，护士们冲着我们公司的楼盘来的，我都说没有了，她们还不信，时不时地缠着我。真烦人。
那就出院吧，住在酒店就没有人打扰了。
医生说不行，还得要抽血验证。我的血小板不少，明恩你再打听一下，早点出院吧，大家都放心。
电梯门开了，进来一个病人和他的家属。秦娜便不说了，我护一下矿泉水箱子，也不说话。
出了电梯，有位护士热情向秦娜打个招呼过去了。秦娜快步急走进了病房，我跟了进去，杨梅芬呵欠打了一半，马上硬生生地合上嘴。我脑里响起卡嚓~卡嚓，骨头的声音。
梅芬你好。久等了。
张明恩，你好。是有时间没见到了。你还没有去过我的报社吧。
没有，那天是秦娜和雷真生去了。我还有别的事，没有去见你，听说你的那位也在同一家报社。我说。秦娜拿了矿泉水打开瓶子，倒水在杯里，送到杨梅芬手上。她接了杯，笑着点头。
晚上他没有来，要不就可以聊上几句。我友好地笑说。我也收到秦娜倒的水。秦娜忙完后，坐到沙发上，隔着茶几对梅芬说，梅芬，你多少天没回老家了？
三年了吧，到广州来忙，林局业他说太忙了，劝我别回家。等忙了一阵子，手头上有点钱按揭买套房子，做广州永住民。杨梅芬又说，秦娜，你们手头上的楼盘都卖了？能不能再给我几套？
没有了，你手上不是已有了三套房子，还不够呀。下次还有开发投资，你再向我要吧。喝水，医院里的开水不好喝。
你也知道，世面上传了楼房要涨价了，我也想趁机会赚点钱，好把银行贷款还上。
杨梅芬找秦娜是商量讨房子来了。我不便多说，看着她脸带苦楚之色，恳求秦娜。可是没有结果，秦娜说没有了，是假的，她只是推出一半楼盘，为周转资金，是没有办法的决定，开会上已经表述了，股东们都同意。
一半楼盘由熟人接了去，容易惹来媒体的跟踪报道。惊动了官方神经可不好。秦娜拒绝是明智的，她还要考虑后面的楼盘盈利。杨梅芬看一下我，她感觉再求老同学，不会有结果。
她说，在广州生活不容易，凡事都涨价，报社那点工资根本买不了房子。还是投资的好。林局业跑报社广告业务的，提成不多。他说要卖命地积累钱不容易，广州不好呆。要不回乡下老家去种田。秦娜也有体会吧。
我是有体会没钱的苦，幸好去了日本，算是翻了身。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问你既然买下了房子，干嘛不住在新房去？不是白买了房子。
我是想住，可局业不肯，他说把房子租了拿钱可以减轻还贷的压力。我现在住的楼房比起新房子那边的租金可便宜多了。
是便宜，那个小巷可是成了贫民窟，你算是白领吧，挤在那儿，亏你想得出来。
没办法，我很现实的，林局业也是这么想的，有二个人住，不会有事发生。那儿的租房客也不见的坏，挺好。
我搭不上话，直好杯中水喝到底了。她们是同学，有的是话。
你们准备结婚吗？年纪不小了哦。不要忘了喜糖给我。都从老家出来，我们可是要好的乡亲，泪汪汪就不说了。记得来电通知我，就是在海角天涯，我都会赶过来。
好秦娜，杨梅芬亲密地握她的手说，你都看到了，我处在艰苦奋斗，积攒每一分钱的时期，要想结婚，断断实现不了。喜糖你总会吃到了，要是接不到喜糖，你可以去我妈那儿要去，除非我不结婚，免不了你的糖。
梅芬，我等你的消息。明恩，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秦娜好像要结束谈话，她借此让我安排。我说梅芬，我们一起去吧，你们老同学难得相逢，得喝上几杯。
我不会喝酒的，见到老乡又同学的，我当然高兴。
那走吧。秦娜离开去换睡衣。我把空瓶子收到一边，杨梅芬转着杯子，半杯水晃动，她若有所思靠在沙发上。
明恩，你们进展怎么样了？听秦娜说，你们还没商量好呢。你们不缺什么，还用商量吗。
你说什么，我们，不是你看到那样。秦娜也忙，以后再说吧。你们是老乡，又是同学，这么巧。
是同地方来的，而且在同一学校，巧吧。不巧的，她是在另一班级，我却是上中国语言专业的。我们去出都说是同学的。那位叫雷真生才是她真正的同学。
走吧，各位，填肚子去。秦娜换上轻便贴脚的灰色裤子，银白碎花的薄料外套。她拎起柜子里的包子等待我们跟随。
秦娜，医院不会放人吧，这么迟了。还是算了吧。杨梅芬提醒她。
没有事的，那个保安打过交道了，他应该知道我是这儿的病人。
我说，保安他可是要保自己的饭碗，他不一定通融方便。不过试试吧，肚子饿了可不行。梅芬，我说的对吧。
你们二个都对，反正不吃夜宵，我也要回去，局业可能已在家等我呢。
那就走吧，再担心不就更迟了。于是，三人离开了医院，保安对出走的人是宽松的，进来却是严格检查。不过怎样，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结束晚上的聊天。
也吃的不多，秦娜倒喝了些酒，杨梅芬只喝一点点，她说回去被局业看到了，又要埋怨。
我去算了帐，她们依在门外路边又悄悄地说上话了。
送走了杨梅芬，秦娜要我到医院去。我说想回酒店，眼睛太多了，少生怀疑。秦娜哪里同意，她硬扯着我就走。我闻到飘来的酒气，她发烫的皮肤让我想到兴奋又在她的体内燃烧。
保安放我们进去，因为秦娜喝多了，他不想再过问，因为病人吃酒了，总不是好事情，眼不见为好。
到了病房，秦娜却是生龙活虎，没有半点醉意。她又取了水喝，一边哈哈地笑。她笑我真如小孩子，容易被人骗。我又能说什么，我跟着也笑，说，好狡猾的女人！
秦娜倒在我的怀里，水溅了衣服也不管了，抱着我说，明恩，你带得我多少快乐，和安宁，你知不知道？她吻上了我。不让我说话。
秦怡的事在我脑中闪现，我可逮着机会了。可以从她嘴里探出点缘由来。抱着细瘦的腰，我激动地回吻她的热烈。二人就这样缩在沙发上，把一种爱收拾的激动人心。
尾声之处，我有上床的冲动，秦娜已脱去了外衣。她也想把事情进行到底，可我还得克制住自己狂飞的心，秦怡对我的责骂浮在脑里，把热情泼个凉。
秦娜，我们说一下秦怡吧。她回来并不开心，闷在房里看书，不想同我们讲上半句话。她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很顺利，不会有伤害她的事发生吧。
秦娜穿好外衣，她整一下头发，表情恢复平静。她坐到别一张沙发上，用矿泉水清清嗓子。我等待她把事情经过讲出来，给我一个谜底。
明恩，我看出来秦怡喜欢你。对吧。不过，因为我的缘故，你不敢走近她。
你怎么这样清楚的，秦怡是说过喜欢我的，后来知道我们在一起，她便很痛苦，说我在欺负她，大家都对她不好。赌气上街遇到抢劫，把她性情推到冷漠的边缘。
那是你不了解秦怡。秦娜好像找到结点，她说，秦怡从小就住在我家，她的父母都在国外，我的父母对她有如闺女一般看待，所以她的娇气还是有的。
秦怡上高中时有位男同学追求她，她把秘密告诉我，可对我的父母一字不提。少年初恋怎么说都可以，单纯、甜蜜、痴心都可以形容。她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那位男同学出事了。暑假里，她们出去游泳，在小镇的偏僻河水，周围少有人来往，她们认为可以逃避另样的目光，自由畅快地嬉戏。可悲剧意外发生了，那位男同学游到深水处被水草缠绕上不来。秦怡去救他，男同学不让她过来，让她上岸找人来救。
秦怡匆匆忙忙地转了几个地方，唤来了大人，可到了那儿，河水平静如镜，那有男同学的影子在。衣服摞在岸边，秦怡哭着让大人们下水找一下。结果，他们从水下抱出了那个男同学，一俱冰冷的尸体。可想而知，秦怡是怎样的怕和伤心。
经过派出所调查，秦怡没有事情，可她内心的打击却是不堪的，她病了一场。好好的开心果变成了闷头鸟，她再也复原不了让伯父母烦恼的淘气鬼。
她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小镇清静，一年四季分明，时光匆匆而过，她考上了大学。可恶运好像缠在她身上，我们以为她上了大学，离开小镇或能把她沉闷的性格去除掉。可偏偏国外来了不好的消息，我们不知道，秦怡她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从国际电话里，我们是听不出半点异样的消息。都说生活的好。可她的父亲突然发生车祸，秦怡才从母亲那儿得到父母离婚多年。母亲想要她出国到她身边去。
秦怡说母亲骗了她，她不想出去。她的母亲回到小镇住了一阵子，秦怡对她不理不睬，形同陌人地相处。我母亲可急死了，她害怕秦怡是她调教似的。她想法子让秦怡同她的母亲亲热一些，可秦怡就是不肯，她反而说我母亲也在瞒着，对她不说实情。
那几天把家里闹的，小镇上的人都知晓了。纷纷扬扬的议论，对我的父母可打击的重了。当然结果都是没有结局的，议论平息了，秦怡母亲没了趣，只得再做出国的打算，一个人只身走了。秦怡盼着开学，好逃离小镇。她整天把自己锁在家里，半门不迈的。
秦怡的学费仍然由她母亲寄来，后来，她又收到了一笔钱，是她父亲的遗产吧。秦怡从此很少回家，这个让我头痛，她对我母亲不友好，也太偏激了。我从日本回来专门找她谈话，几次地交谈，才缓和大家之间的气氛。秦怡答应放了假就回小镇上住，我才放心地又回日本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