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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婚礼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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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一天,程筝然回到程家待嫁。

    程筝然和程父两人站在客厅中久久对视,谁都没说一句话。长时间的隔阂让程筝然不知道对这个老人说什么好,程父同样是不会表达感情的人。

    很久,程父叹气一声,“女儿长大了,以后好自为之。”

    结婚前一天,注定程筝然无法好好休息。

    萧逸派来的喜娘做好水饺,在凌晨十二点送到程筝然的卧室,此时程筝然被一群化妆师围着梳洗打扮。

    匆匆吃了水饺,程筝然闭上眼睛小憩。喜娘柔声劝道:“程小姐还是多吃些,明天一天都可能吃不上饭。”

    程筝然想起以前参加过的婚礼,当时只觉得新娘穿着婚纱很漂亮,但漂亮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又勉强吃了几个水饺。

    喜娘离开后,化妆师继续做发型。程筝然透过梳妆镜看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猜想此时萧逸肯定也很忙。

    窗外鞭炮声响起,程筝然有气无力地说:“结婚还真是累。”

    化妆师为避免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和程筝然聊天,“人生中就一场婚礼,肯定要隆重,笼罩就意味着繁琐。这一切都是为了不留遗憾。”

    程筝然笑笑,看到程父站在门口,对化妆师说:“我有些口渴,你帮我拿杯水。”

    化妆师有三人,站在程筝然身边的那人闻言,放下手中的梳子,又朝另外两人挥手。卧室中,只剩下父女两人。

    程父走进来,坐在床上,看着女儿优雅的侧脸,不无感慨,“真没想到,你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嫁过去要收敛脾气,好好伺候公婆……”

    程筝然看着他笑了。

    每一个女孩子出嫁前,都有长辈叮嘱结婚的注意事项,她没有母亲,自然这个重任落在父亲身上,难为一个不善言辞的大男人在大半夜和她说这些。

    程父被程筝然看得脸红,声音越来越小。他还是习惯女儿和他对着干,最起码那样他不会有种被看穿的惶恐。

    “这些事情,我会注意。”程筝然开口,缓解程父的尴尬,眼中温柔的笑意让程父一时恍惚,好像看到离世多年的妻子。

    “如果你母亲还在,她一定很开心。筝然,你是个好孩子。”

    程父离开后,程筝然才慢慢回味他话中的肯定,不由得鼻头发酸。

    她小时候孤单内向,没有朋友,很少得到这个父亲的重视。似乎很多家长都认为养孩子就是让孩子吃饱喝足就行,程父对她的放养式教育方法让她体会不到亲情的温暖。

    后来上了高中,她遇到顾茉莉,终于有个人把她从黑暗沉寂中拉出来。她开始接受朋友的关心。上了大学,她身边有了陆晨宇。陆晨宇的高大让她有了依靠,那时她一门心思地认定,陆晨宇是她最可靠的亲人。为此,她和本就亲情寡淡的父亲决裂。却原来,父亲是很关心的她。

    经历了这么多,程筝然突然发现,所谓的亲人就是你不需要的时候,他会自动消失,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义无反顾出现在你身边,温暖平淡。

    窗外夜色朦胧,程筝然起身打开窗户,感受冰凉的风拂过脸颊,轻轻笑了。

    在这个夜晚,得到亲人的祝福,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天未亮,顾茉莉风风火火上门。

    顾女王今天穿了一身白裙,手臂上还穿着丝带,和她平常嚣张霸道的风格迥然不同,一进门看到坐在床上的程筝然,抱胸而笑,“小样,没想到化了妆还挺美。萧大少肯定眼睛都看直了。”

    程筝然抿嘴轻笑。

    她订婚的时候,第一个看到她打扮好的人是顾茉莉,结婚亦然。这就是闺蜜吧。很重要,但又和亲密的老公不同。

    顾茉莉坐在她身边,食指挑起程筝然的下巴,用花花公子的口吻说道:“小妹妹,长这么漂亮,陪哥哥玩玩儿?”

    “咳咳……”

    刘若昀抱着礼服走进,忍不住用咳嗽提醒自己的存在感。看到床上坐着一个白裙女人,大吃一惊。这么漂亮,穿着这么淑女的女人,言谈却很低俗。

    程筝然笑着解释,“若昀,这是我的闺蜜,顾茉莉。茉莉,这位是我的服装设计师,刘若昀。”

    顾茉莉上下打量刘若昀。同行相轻,同样身为设计师的顾茉莉对刘若昀的衣着仔细评判。

    刘若昀穿了一身民族风的大摆裙,头发高高挽起,整个人如荷花一般亭亭玉立,同样审视顾茉莉。

    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碰撞,顾茉莉笑了一下,“幸会。”

    刘若昀微笑示意,“很高兴认识你。”

    程筝然看着礼服,哀叹,“不是吧,又要换衣服?”

    换衣服就要换发型,她做一个发型花了四个小时。时间都去哪了!

    刘若昀把衣服包好,“别担心。不用重新做发型,这套衣服是在那边才穿的。你现在这套也很漂亮。”

    拍婚纱照时,程筝然就看上刘若昀设计的礼服,奈何萧母说这件礼服敬酒时穿更好,为了增加说服力,萧母还特地把自己穿过的婚纱改动一番,送给程筝然。美其名曰,传承。

    程筝然穿上婚纱,心中只暗暗期盼,以后她儿媳妇过门时,希望这套婚纱不要过时,不然肯定很丢人。

    喜娘把程筝然的鞋子藏好,一遍遍叮嘱,“不要让新郎随便进门,更不要提醒新郎鞋在哪里。”

    程筝然苦着脸说:“我都没见过鞋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告诉他鞋的下落。”

    喜娘弯起嘴角,“那是老爷为小姐好。”

    鞋的一切事宜都是程父安排的。萧逸那个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他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娶走,怎么的他都要为难一下他。

    顾茉莉和刘若昀相视一笑。笑容中全是调侃: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着老公了?

    程筝然小脸微红,低头不语。

    婚礼的全过程,程筝然并不清楚,只知道在娘家按着传统习俗走,到了婚礼现场,就是婆婆安排的了。虽然她和萧逸提出一些建议,婆婆也采纳,但不知道婆婆具体会弄成什么样。

    将近天亮的时候,程筝然听到敲门声,接着是一片哄闹,萧逸好像唱了一首歌,又是一阵哄闹。

    程筝然探直身子往外张望,顾茉莉按住她的肩膀,“矜持!矜持!今天一定要矜持,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你家萧大少马上就会过来的。”

    说话间,萧逸的声音已经在楼底下,“筝然,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你。”

    听到萧逸的声音,程筝然大声惊呼,“我在这儿,楼上。”

    刘若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筝然,“伯父派喜娘在下面拦着他,就是为了让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挨个寻找,没想到你嗓子就暴露目标,真是女生向外。”

    程筝然反驳,“要是他找不到怎么办?耽误了及时我嫁不出去怎么办?”

    “那我就再娶你一次。”萧逸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看到程筝然,狠狠闭了闭眼,“你真漂亮。”

    得到心上人的夸奖,程筝然美得快飞起来,顾茉莉见不得程筝然的得瑟样,给萧逸泼冷水,“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你要是找不到她的婚鞋,可是娶不走的。”

    萧逸从怀中掏出两只透明的水晶鞋,“不用婚鞋那么俗气,我早就准备好了。”

    刘若昀和顾茉莉再次对视一眼。

    知道萧逸无耻,没想到这么无耻,在新娘的娘家都敢作弊,而且还是两次三番地作弊!

    程筝然喜滋滋地说:“你真聪明。来,小椅子,给本宫穿上。起驾。”

    “好咧。”萧逸二话不说照做。

    顾茉莉摇头叹息:程筝然,你真是没救了。连半分钟的矜持都装下不来。

    程筝然浅笑:自己的老公,为什么要装?

    几人嬉笑着出门,坐上婚车。

    程筝然抱着花,问萧逸:“昨天晚上,你睡了多长时间?”

    萧逸满脸幽怨,“我哪有这个美国时间睡觉!各种各样的事情,包装喜糖,贴窗花,准备迎亲的红包,怎么都忙不完。萧默在一旁看着,还时不时帮倒忙,真是一言难尽。”

    程筝然点头,“看来咱们都很辛苦。”

    萧逸打量旁边的新婚妻子,“化妆也很累?”

    程筝然任命地点头,“昨天上午回去,我和爸爸相对无言,本来我想打破僵局,却马上被你派来的亲友团包围。美容,做发型,换衣服……晚上的时候,爸爸又来找我,叮嘱我结婚的注意事项,还提到我妈妈……事情太多,我到现在头还发晕。”

    结婚很累是不争的事实。但看到程筝然一脸疲惫,萧逸仍是心疼,不过却巧妙地转移话题,“没想到岳父大人还是个很感性的人。改天我一定要去拜访。”

    因为程筝然不经常回家,他和程父的接触并不多,但既然已经结成一家人,他就应该替程筝然尽到没有尽到的孝道。

    “爸爸他不是个多话的人,我很少听到他说起妈妈,但昨天晚上他很伤心。不过他还是祝福我了。虽然他不能亲自挽着我的手走过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