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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筝然醒来，果然看到萧逸躺在床头看书。
拉着窗帘，她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不过这种温馨的氛围，让她很是感动。
萧逸的手很漂亮，握着书的指节像精雕细琢的白玉，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这样漂亮的手指偶尔翻动书页，程筝然忍不住想握在手中把玩。
萧逸侧头，“醒了？”
程筝然睁着迷茫的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嗯。醒了。你看什么书？”
厚厚的一本，好像一本魔法典籍。
萧逸阖上书，程筝然看到封面上的英文字母，忍不住揉额头，“不好意思，我的英文都还给老师了。”
“《傲慢与偏见》”
萧逸说出书名，程筝然恍然大悟，“原来你不仅喜欢当代的网络言情小说，还喜欢20世界的言情小说。真是后生可畏。”
萧逸侧身，撑着脑袋，大有深谈的准备。
“你……”萧逸思考措辞，“谁告诉你喜欢看当代网络小说的？还有，这本是世界名著，不是什么言情小说。”
程筝然不以为然，“战争和爱情是文学母本，只要数得上数的文学作品，你敢说和爱情没关系？”
萧逸一想，还真是。且不说让人津津乐道的**，书店里堆满书架的小说诗歌类的文学作品大抵和爱情有关。
“至于你喜欢当代网络言情小说。哼，我一眼就看穿你闷骚的本质，你不用解释了。”
虽然萧逸不知道闷骚为何，但程筝然不屑的表情告诉他，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词。本着知己知彼的态度，萧逸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找度娘。
程筝然轻笑，把萧逸的动作尽收眼底。
“闷骚，腹黑，这些词虽然不是好词，但都是女孩子希望男人拥有的气质。”
萧逸眉头一皱。
他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子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美好的品质不是应该智慧，勇敢或者其他什么的？怎么搞出闷骚和腹黑？
程筝然嘻嘻一笑，“有时候，你还真有闷骚和腹黑的特性。让人恨的牙痒痒，不过我喜欢。”
萧逸斜眼看着程筝然，眼角流出的风情万种，一副“你最好老实交代”的意味。
程筝然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懒得动，只是努努嘴，说：“对，就是你这样的，什么都不说，但心里使劲活动，什么都想到了。”
萧逸压下身体，轻轻问，“想到什么了？”
程筝然抖了一下。
为啥她感到萧逸的语气很阴险？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这解释是网友说的，我只是借用。”
萧逸饶有兴趣，“说实话，你平常上网都在看什么？有时候连觉都不睡？”
萧逸说的是以前程筝然熬夜看小说的事。
事关自己的幸福，萧逸对程筝然晚上睡觉的时间严格控制。但程筝然总是时不时抗议造反，让萧逸很苦恼。
程筝然淡定地看着头顶挨得很近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秘密。”
“告诉我。”萧逸诱惑。
“嗯，不好。”程筝然犹豫后，拒绝。
萧逸上手，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告诉我吧。”
“美男计，没用。”程筝然很有骨气地说。
萧逸俯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真的？”
程筝然抖了抖。
她最受不了萧逸用温柔的口气说话，她拒绝都变成罪大恶极的事情。
萧逸再接再厉，蹭着程筝然的脸啃来啃去。
程筝然感到身上一阵阵电流闪过，麻得手脚僵直，哀求，“别闹了。我说还不行？”
萧逸低头。两人额头相抵，看到对方眼中有自己的倒影，程筝然竟有丝羞赧。
老夫老妻，害羞个什么劲儿呀！
程筝然一边鄙视自己，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
萧逸就是个纸老虎，纸老虎一搓就破。
进行两次深呼吸，程筝然大胆地问，“你到底想问什么？可以直说。绕弯子，我可听不懂。”
萧逸一笑，露出两排阴森的小白牙。
“你每晚浏览的网页，我都看过。其中一些内容不理解，你解释一下。”
程筝然眼角抽了一下。
她好像忘了，每次关掉浏览器，没有清楚浏览痕迹。她看得网络小说，不仅有言情，还有**。
果然，萧逸好奇地问，“什么是攻，什么是手？”
“呃……这个……”
“什么是……”
“萧逸，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人生理想吧。”程筝然果断地截过话头。
萧逸挑眉。
小丫头想转移话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你在那些作品中，看到什么人生理想了？”
程筝然忍住扶额长叹的冲动，破罐子破摔，“男人之间也有真爱，这就是真理。”
萧逸目光灼灼地看了程筝然半天，幽幽地说：“要是萧默知道你的想法，肯定把你引为知音。”
男人之间也有真爱。可不就是萧默的心里话？
程筝然知道萧逸对萧默和秦郁臣的事情还未做最终定论，聪明地选择闭嘴。
萧逸又说：“你看的书里面都是不健康的内容，广电都应该禁止。会带坏小孩子的。”
程筝然立刻反驳：“才不会。我看得第一本有荤段子的书可是一本所谓的世界名著。是薄伽丘写的《十日谈》，可怜我当时看不懂书里写的啥东西，还专门跑到办公室问语文老师。我去，丢死人了。你肯定想象不到当时老师那眼神……哎，真是一言难尽。”
萧逸知道这本书。
《十日谈》是自文艺复兴后反动教会禁欲主义的小说，里面涉及很多**描写。启蒙意义很大，只是程筝然端着晕段子去找语文老师询问，实在是……
可爱哪！
萧逸很不地道地笑了。
程筝然气鼓鼓地说：“当时老师叫我多读一些健康的书，尤其是诗歌。好吧，我就去看古诗词。当时我超级喜欢李煜……”
不待程筝然说完，萧逸就知道她后面的话。
南唐后主李煜在亡国前过的潇洒的生活，尤其是那段娥皇女英的故事，堪称典范。本人还写诗做纪念，内容大胆露骨，难怪程筝然不服气。
“所以，现在小言的内容已经很保守了。”程筝然握着小拳头为她心爱的小言平冤昭雪，“那些东西在当时就是**，或者是淫词艳曲，但现在还不是被奉为经典？现在小言虽然良莠不齐，但不能因为糟粕就否定精华，我每天浸淫在网络中，就是寻找将会流传下去的经典。”
萧逸被抢驳得目瞪口呆。
“意思就是，你不务正业，忽视老公我这个大活人，还有理了？”
程筝然摸摸萧逸的脸，眼睛满满都是狡猾，“当然，你老婆身上的任务很艰巨的。”
萧逸要为自己扳回面子，说：“你就是看娱乐小说上瘾了，和玩游戏一样。现在那些穿越小说，一点营养价值都没有。”
程筝然又开始一阵唠叨：“什么叫现在这些穿越小说？穿越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现在网络把这个精华发扬光大。”说到这点，程筝然来了兴趣，“你不知道，刚开始穿越女在小言中几乎都是主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不知道作者哪根筋抽住了，让穿越女当配角，而且还是恶毒的女配。我上个月还看过一本书，本土的千金大小姐遇到穿越女的陷害，又被重生女刺杀，哇塞，特别刺激。”
萧逸按住激动的程筝然，“我觉得我不应该帮你办依依文化有限公司，办一个穿越公司更好。”
程筝然吐吐舌头，“我突然失踪，刘若昀肯定很担心我。公司安排的选美应该举行到第一阶段，这些我都没有参加，实在愧疚。”
说着愧疚，当事人脸上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萧逸叹气，“你要是不喜欢做这些事，不必要勉强。万事有我。”
程筝然看着萧逸，忽然感到他的脸很远。脑子有些疼，她想说话，但又忘了要说什么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她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看着“自己”和萧逸对话。
“你困了，先睡觉吧。”
程筝然使劲摇摇头，“不要，我要和你聊人生和理想。”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我看过很多诗词，最喜欢那句，‘梦里我们变成了陌生人，醒来后发现是相亲相爱的。’萧逸，我们永远都是相亲相爱的。”
萧逸抬手看时间，在床头柜上的时间表上记录程筝然清醒的时间，翻身下床。
走到书房，萧逸给王跃打电话，“她这次睡了二十个小时，清醒半小时。”
王跃顿了顿，试探他的口风，“你打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萧逸也没了主意。
睡觉之前，她还和顾茉莉大吵大闹，刚才醒来，只字不提这件事，是忘了，还是不想说？
萧逸揉揉眉心，“暂时先不说吧。”
和王跃结束通话，萧逸对着手机愣了下，又拨通一个电话，“老大，你要在外面晃荡到几时？”
秦川难得开玩笑，“我这不是怕给你添堵？”
“回来。”
秦川对萧逸的不敬早就习以为常，撇撇嘴，骂道“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