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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凛然，柳妃妃咽了口口水，头皮发麻，其实她也是惊怒之下冲口而出，眼见那二人不在场，只有阮珠华跟牧建霖，还有几个下人，这才敢有恃无恐，却不知，被他们全部听了去。
她也心高气傲惯了，一向没把谢安然放在眼里，哪怕阮、牧二人再三警告，哪怕她已败在谢安然手下几次，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前几次谢安然生气，但全没有这次可怕。只见她的脸恻恻生寒，柳妃妃一个哆嗦，向阮珠华投去求救目光。
阮珠华听着谢安然的言语，字字灼心，指甲早已掐到掌心去。
她是牧老爷子亲自订下的亲，是牧竞尧迎进了门的，哪怕再不堪，但牧家当家夫人，始终只有她一个。她的孩子被捧在手心，没人可以辱骂，可她呢？
牧建霖交出了所有股权，才可以让她进门，当一个没有一点实权的牧夫人，外人面前的二夫人，她明明是长辈，却要屈居在两个小辈之下，她的女儿明明也是牧家亲生，却只能姓着别人的姓，那一句小杂种，其实是反射在了柳妃妃身上啊！
牧建霖岂是听不出其中讽刺，但柳妃妃理亏在前，又见牧竞尧一直沉着脸，担心他后发制人，出声道：“一点小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闹的，赶紧散了。”
牧竞尧却是挡在了谢安然之前，“谢谢还小，不懂那些成人间的虚与委蛇。这一家人吃几家饭的事也不懂，所以先撇开不谈。孩子小，但却知道做错了要道歉，这是好事，说明安然教的好。可爸却打算息事宁人，她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要是这事以后给她留下阴影怎么办？别人欺负了她，她就只能躲起来哭，不敢还手？”
“再者，爸以前不是教过我，孩子的是非观念要从小培养，我怎么也得教会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然以后长大像某人一样，岂不是被人笑话我牧竞尧纵容子女，不会教孩子？”
牧建霖被噎住，气的摆了摆手，“随便你，我不管了！”
牧竞尧冷笑，向着客厅看去。茶几边上，小家伙的拼板老鹰被摔了一地，看上去还有被恶意踩过的痕迹。几个佣人战战兢兢躲在墙角，不敢吭声。
“怎么回事？”牧竞尧气场强大，一声冷喝。
柳妃妃眼见牧建霖不再帮她说话，为自保抢声道：“是她自己走路不看人，乱跑乱撞的，自己撞到我了，还有脸哭，这才搞出那么大动静来。一只老鹰而已，买它万千个都没问题，这么小题大做做什么？”
“你胡说！”小家伙声音稚嫩，但也是鼓足了劲儿叫了出来，她趴在安然肩头，小脸涨得通红，怒目而视。别以为她小，就可以随便被人捏造事实！
安然抱着她，找了个合适的沙发坐下，看这场闹剧怎么收场。她同牧竞尧一样的态度，柳妃妃不道歉，别怪她不客气！
牧竞尧眉一横，看向吴嫂。
吴嫂受到压力，战战兢兢道：“我那时在外面浇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等听到有哭声才进来看的。”说罢，她低了头，不敢再吭声。其他几个人见牧竞尧扫视过来，赶紧摇头说没看见。
安然皱了皱眉，她进来的时候，只看到谢谢一个人在客厅玩，她进来以后，牧竞尧也回家了。之后她跟着牧竞尧上了楼，也就是说，下面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那么，在之后那段时间里都没有人进出过？
牧家那么大，佣人不少，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没有人见到。
这时，大狗对着一个女佣低低咆哮，汪汪叫了两声。安然看过去，只见那名女佣躲闪着眼睛。
“小夜？”牧竞尧瞧她一眼，叫了一声。
那身材微胖的女佣马上摇头摆手，“不，不，我没看到……”但那双游动不定的眼却躲不过别人的眼睛。
在牧家，佣人间有句私下的教禅：主人家的事，莫过问，不多嘴，细心多做，钞票乖乖的来。
牧家分两派，是佣人间都知道的事，不站边，不挑拨，才是长久留在牧家的诀窍。
吴婶是在牧家呆的最长时间的女佣，牧家很多主人家不管的事儿，都是由她来管，算是个领头。从前她也是两耳不闻牧家事，但自从安然嫁入牧家以后，因为安然随和乐观，又不摆架子，所以对她很有好感。之后见牧竞尧冷待安然，吴婶也是对她多有怜惜，多番帮助过她。
如今小谢谢又是这么的可爱伶俐，她几乎是将小家伙当成亲孙女疼爱的，见小谢谢被欺负了，也是心生愤然。
“小夜，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在走道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么小的娃娃，难道还要冤枉了她？”
小夜圆盘大的脸颊一红，瞧了眼牧竞尧脸色，再看了眼巴巴瞧着她的小家伙，想了想，结结巴巴道：“我、我看到小、小谢谢拿着老鹰在玩……”她是个结巴，平时讲话就费力，此时紧张之下，说话便更结巴了。
在小夜的叙述下，谢安然大致拼凑了一下当时状况。
原来，小家伙在安然离开以后，一个人在客厅举着老鹰玩，跑来跑去，当是老鹰在飞翔，柳妃妃进来的时候，见只有小家伙一个人在，便故意的对着她走了过去，用自己身体撞倒了她，谢谢手里的老鹰坠地后，柳妃妃又装作不小心的一脚踢了上去，导致了老鹰的毁坏。
小家伙倒地后没有哭，见到老鹰碎了以后，才哭了起来的。
她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儿，立马招呼了大狗堵住了柳妃妃，要给自己老鹰“报仇”。
众人了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柳妃妃身上，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真是有够恶劣。
“妃妃有说错吗，一只木头老鹰而已，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我看是她们见妃妃好欺负，动不动就拉条狗出来吓唬人。建霖，这样的大狗多吓人啊，还是别养了，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