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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瑜怔愣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奶奶，满是皱纹的脸因着身体虚弱，面色青白。
那么大的一笔钱，她要怎么去找？
牧竞尧从病房外走进，辛瑜空洞绝望的眼，令他暗暗一惊。但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放不下的，是因那个人，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递给她。“去把你身上这件衣服换了吧，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不太好。”
她没有接过，大眼只是呆呆望着他。
牧竞尧皱了皱眉，想她心情需要平复，便不再多话，只道，“解约的事……我会叫裴元尽快处理。”
他转身，忽而，身子沉重，无法挪动半步。
低头看向腰间忽然多出的一双手，看着纤瘦的没有一点力量，但却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抱着他，身子微微颤抖。
“牧、牧先生，请您帮帮我……”她哽咽着说，“只要您能借给我钱，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任何的……”
牧竞尧惊讶她说出的话，她的举动，什么任何的事？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与她保持一步距离。“什么意思？”
只见辛瑜垂下了头，当着他的面，解开身上衣裳。她的手指颤动的厉害，眼泪颗颗掉落。
“牧先生，我知道……像你们有钱人，都会养一两个情人，我、我可以当您的情人，您不说走开，我绝对不会走，我……您就当做养一只狗，请您给我钱……”
一句话，耗尽她所有的力气，抛却所有尊严，泪雨纷纷。
白色的紧身裙滑落半边肩膀，露出她里面粉色的文胸，雪白肌肤与空气接触，露出细细的颗粒。洁白如玉的身体，在荧光下，似乎生了一圈莹白光晕。
她哽咽着，继续说着，“我很干净的，没有经历过别人，牧先生，求您要了我吧……”
牧竞尧震惊当场，挪开视线，看到病床上没有知觉的老人，大喝了声，“胡闹！你就当着你奶奶的面这么作践自己，就不怕她听到直接被你气死！？”
辛瑜抬起泪眼模糊的脸，转头看了那安静的几乎死去的人。身上盖着的被子都似乎能把她压得没了气。她呜咽一声，更大一串泪珠滚落。
“奶奶这个样子……”她转头，“牧先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抓住他衣袖哀求他。“我知道您有太太，您很爱她……我不会出现，不会让她知道，求您帮帮我……”
牧竞尧狠狠抽回她的手，厉色瞪她，“如果你是想要通过你的身体来赚钱救活你奶奶，那么，只怕她醒来，也会被你气死！我以为你很有骨气，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跪倒在地。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一心想着给你奶奶做手术，有没有考虑过她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她被病痛折磨，其实就这么离开，未尝不是好事。可你要的，只不过是想要这个世界上，有个陪着你的人。辛小姐，你做人做事，都未免太自私。”
“我同情你，但用身体来还钱的人……”牧竞尧看一眼跪着的女人，转身就走，“抱歉。”
***
辛瑜呆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体僵冷都不觉得。
外面的天空暗沉的很，一点颜色都没了，只剩下了无边的黑暗。
这个时候医院里面也是静的没有了声音，只有病房里面，仪器嘀嘀响着的声音，还有氧气瓶偶尔冒出的咕噜一声冒气泡的声音。
又过了很久，漆黑的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一点光芒，辛瑜记得那是金星，天空升起的第一颗星！
她沉寂的心脏猛地跃动起来，狠狠抹了脸上未干的泪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找到了最后的希望。
她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这个时候，酒吧刚准备打烊，见到她吓了一跳。
“辛瑜，你不是被人带走了吗？”酒保见到她，吃惊的问。那个没有得到她的男人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东西砸烂不少，老板气疯了。
辛瑜看都没看他一眼，旋风一般绕过他直往里面冲，终于在后台化妆间，找到她的东西。
湖边清冷，天边显出了天青色，再过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这个时候的夜风很凉，辛瑜嘴唇冻得发颤，但心脏跃动的更为快速，她对着那支手机，皱着眉，咬着唇看了又看。
她的金星，难道就是这个人？
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愿，但绝望之中，还是颤着手指按了下去。
在所有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这个有些可能了……
***
男人听完电话，将手机随手一抛，翘着腿看着前方蛇一样疯狂扭动的女人。
纸醉金迷的世界，小白兔终于开窍了，也要开始堕落了……
他嘴角缓缓勾起，眼里闪过恶趣味，一张脸仿佛邪恶的恶魔。
愿意做他的情人，随他处置？
紧闭的窗帘被随手扬开，刺眼的光芒射入，里面舞动的男女忙遮住眼睛，像是电影中的吸血鬼一般，有种见光死的惊慌，惊讶的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
这个不夜派对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结束。
“太阳出来咯，发红包咯……”
只听一声叫喊，一大把的钱随着他的手扬起，红花花的纸币在一跃而出的金红太阳下飞舞。场地里面响起了尖叫声，男男女女不顾现场杂乱，不顾被踩到撞倒的危险，疯了一样的争相去抢。
男人眯着眼看着眼前更为凌乱不堪的一幕，拿起酒杯一口喝尽。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贞洁烈女心甘情愿脱衣服……
他的笑尽显邪恶，拿起一边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牧竞尧因着辛瑜的事，将近凌晨才睡着，此时睡得朦朦胧胧，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嗡嗡震动起来。
安然也被惊醒了，睡眼朦胧的伸手去拿。两人的手摸到一处，牧竞尧亲了下她的眼皮，“吵到你了。睡吧，我去外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