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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妃一怔，瞳孔迅速收缩了两下，她果然都知道的。想到阮珠华之前对她的警告，莫名的，身上起了一阵寒凉，觉得眼前的女人是她所不认识的。
但她既然叫她保密，她自然绝对不会说出去。
她舔了舔唇，赶紧答应。“我知道的，辛渝姐。”她想了想，又小心问，“你会怪我吗？”
辛渝摸了摸她的发，柔笑着说：“怪你什么，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只是，事情没有按照你想象的那样发生。”
柳妃妃“嗯”了一声，眼圈有些发红。一步错，步步错。她怎么也没料到，当年一杯酒，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那么大的效应。
这些日子，她也是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辛劲知道实情，会不要她。
事实上，以她现在跟辛劲的处境，也是濒临分手境地了。如果他现在知道，当年在车子上做手脚的是她，那他一定再也不会原谅她。
她垂了头，擦擦眼角，看向辛渝。“那辛劲……”
“我跟他说过了。你也知道，我跟他相依为命，他把我这姐姐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出了那事，他生气也是自然。不过，这么多年，你一直守在他身边，他对你，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放心，等他这阵子气消了，就会回来找你了。”
柳妃妃闻言，心下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她动了动唇刚要开口，辛渝仿佛看穿她想什么，直接道：“放心，我不会将事情真相告诉辛劲。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其实这几年，我该谢谢你照顾他才是。他就我一个亲人，我不在他身边，对亏你对他不离不弃。”
柳妃妃羞愧笑了笑，万没想到，辛渝不但不怪她，还感谢她的照顾。“辛渝姐，你别那么说。我都恨死我自己了。如果不是我帮倒忙，你跟哥早就可以在一起……”
她声音越说越小，渐渐声如蚊讷，更觉自己愧疚。
辛渝眼中闪过一丝狡笑。三言两语，就将这丫头收服，以后，她更可以死心塌地为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就已像五年前那么亲密。到临睡前，柳妃妃憋不住，最后问：“辛渝姐，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她回想过来，自己当时虽害怕，但做那事时，周围并无一人。
“妃妃，你忘了，在我跟她上车之前，你走过来，叫我跟她出去时小心一点。那时，我以为你是为我担心。毕竟我已经与她交恶，你一向向着我，担心她会对我不利。但到车祸发生时，我才明白过来……”
柳妃妃沉默了，半晌她道：“辛渝姐，谢谢你。”如果刚才，她说出真相，那么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她的位置了，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她对她还是存有一分感激。
黑暗中，一双眼睛淬亮，抿着的唇微微翘了起来。
***
谢宅。
安然回去时，在一家儿童用品店买了套乐高玩具。谢谢看到后很高兴，抱着玩具笑眯了眼，又亲又蹦的。随即，她往安然身后瞧了一眼，笑着的脸微垮了一下，她看一眼谢安然，很快又堆起了笑，拉着安然的手去玩具室一起玩起来。
过程中，小家伙不时偷看谢安然的脸色。
安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谢谢在她身后那一瞥，她就注意到了。
牧竞尧给她买了很多的玩具，他工作很忙，但还经常花时间陪她玩。她工作室成立才没多久，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在工作上，牧竞尧多过了她陪孩子的时间。小孩子渐渐对他有了依赖。可现在，她将孩子又搬了出来……谢谢那么聪明，其实早看出什么来了吧。
洗澡的时候，谢谢手里捏着小黄鸭，但是显得闷闷不乐，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欢快。
“妈妈，爸爸是不要我们了吗？”小家伙头发上还沾着泡泡，嘟着嘴，大眼睛水汪汪的。
安然心里一抽，疼得差点没掉下泪来。
“没有。”她勉强挤出个笑来，拿着莲蓬头给她冲走泡泡。
谢谢垂了长长的睫毛，噘着小嘴，将橡皮鸭子捏的嘎嘎响。“妈妈，你别骗我了。其实我都知道……你跟爸爸吵架了，不然你不会搬出来。爸爸偷偷去幼儿园看我，每次都跟你错开时间。欧辰宇也说了。他说，他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就是那样。后来，他爸爸就再也不出现了。”
小家伙没有说，为了这个事情，她跟欧辰宇还吵了一架，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他了，虽然忍着不跟他说话，看其他女孩子在他身边转，她很想上去将那些女孩子都赶走。
安然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里想好的那些说辞全都没有了用。她本来想过，就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对着小家伙说，爸爸很爱她，但是他很忙，尽量维持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给她温暖，让她过的像个公主，而不是被人嘲笑。可孩子的早熟，又让她犹豫，她不想欺骗她。
谎言里很美，可一旦破裂，将是巨大的伤害，就像牧竞尧之前对她做过的那样。曾经以为，她正当幸福，却不过是别人眼里的笑话。
“妈妈，我不怕的。”小家伙抬着湿漉漉的手臂，忽然的环住安然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脸无比坚定的道：“我把头发剪短了，以后我继续保护你。”
大眼睛笑得眉眼弯弯，她肉呼呼的手抓了抓自己半长的头发，令安然看的心酸无比。
一年不到的时间，她的婚姻再次走入冬天，可伴随着的，还有小家伙心里的阴影。与其得到又失去，不如没有。是她错了……
安然捏了捏她脸颊，努力挤出笑来，“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爸爸还是爱你的，只是妈妈跟他不合适。你还是可以跟爸爸像以前一样好。”
小家伙眼珠转了转，努力思考，过了会儿才道：“才不要。我是妈妈的贴心棉袄，爸爸不要妈妈，那我也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