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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奸细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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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间寒气渐渐聚拢,寒光逆转浑身一震,想起今早赫炎晋突然提起她父亲,再加上落入她手里的名册,那意味,如此迥异,如此深长。

    她又将名单浏览了一遍,一声惊呼险些冲出口。

    奸细!

    奸细藏在这些人里!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击激荡了她的心魂,心慌得厉害之时,握住扎本的手颤抖不已。

    纸上娟秀的名字仿佛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呐喊之大令人双耳嗡鸣,急欲晕厥!

    这里可都是她至亲至信之人,

    自上次师良在朝堂上倒戈相向,连父亲最信任的段大人都已明跳,环伺父亲身边的人脉也再不是那样固若金汤。出现奸细也不稀奇,只是在这紧要关头,那奸细的目的是什么?是挑拨父亲还是利用父亲来打击赫炎晋?

    苏清木与赵伟光,她并不是很熟悉,但却知他们乃父亲旧时好友的儿子,五年前得父亲赞赏,安插在司徒府内做了操兵统领。

    若是带这二人进宫面圣,是举荐为出征北伐将领候选的可能性高些。

    那么连钧呢?奸细会是他吗?

    这个男子与她青梅竹马,亦师亦友,他的才智足可入朝为官,他之所以选择屈居人下,只因一份孝道。

    连钧的父亲垂涎功名,辗转于功名场上,忧愤于仕途经济,到头来惶惶然惊魂难安,身死而目不明。

    连钧的母亲受累一世,不愿自己唯一的儿子效仿乃父,攘攘营营过世,便让连钧立下毒誓,可躬功不可独立,连钧本对仕途名利不讲究,在母亲离世多年以来,都只做家臣,还父亲知遇抚养之恩,慰母亲在天之灵。

    若是说他有二心,他又是最早知道她有南海奇精的人,没有上报父亲,没有损她利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已为自己有这样一位朋友感到欣慰。

    可如果他是呢?他不告诉父亲她有南海奇精的事实,不是帮她隐瞒,而是想坐看天下为此大乱?

    不,不要!

    她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不该因为想急切找出那个人是谁?而看谁都像,陷自己的朋友于不义。

    她该按照自己心里最初的想法,虽然天真但情愿让自己相信,连钧不会背叛父亲,不会背叛他们之间的友情!

    不再想他,再看剩下的人,就剩了自己的亲哥哥们。

    哥哥定然不会成为奸细,可是父亲身居高位,除他对皇上一副愚忠有些过分,哥哥们是不是也已经暗渡陈仓,据义履方,自成一派了?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哥哥们近水楼台,也打起了争夺皇位的宝座。

    大哥平日里行事作风一向狠辣悍厉,颇有将才风范。这里面,会不会也有问题可是这份名单里,来回不过五个人,若奸细就在这里面,换做赫炎晋会怎么做?一一刺探不费吹灰之力,要找个人自然容易。那奸细会暴露至此么?还是……那人压根没出现过?

    一时间,她也迷茫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眩目,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心间淡淡的疼痛着。

    这意外,令她胸闷的险些透不过气来。

    满脑子都是放大的名字在强烈冲击着,急躁、气恼、慌乱,在她也看不出端倪,帮不得赫炎晋分忧之时,竟似躲避蛇蝎般将札本扔飞,扔飞这一刹心仿佛被人握刀割划,一下一下,令她痛皱了眉。

    怎么办?

    要如何做才能把那人揪出来?

    是不是该回趟宰相府?

    把这事告知爹爹吗?让爹爹也好早加防范!可是赫炎晋又说过不让她走出这屋子,左思右想,非但得不到结果反而令自己更加迷惑!

    她想等他回来指点迷津,却不料,这一等,又是一天过了外面的世界一片宁静,月光静静的,四周也静静的,星落成海。

    月华如霜般白,在地面上铺上一层白白的薄纱。

    地面,倒映出一抹修长的影子,影子在银芒下越拉越长,借着淡淡的月色,可见那人步履匆忙,不知为何事正披星戴月赶路。

    别苑内外,均有一人等着他,不知他急着见谁?

    男子伸手欲推门而入,忽听身后树林间有声异动,眸中寒芒一闪,遂后那凛厉之气渐渐散去。

    “爷!”

    他知道是她,没有回答,微微地侧身。

    “爷,我有话跟你说……”身后人语气委婉,带着几丝哀求。

    赫炎晋叹了口气,缓缓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身,朝着树影暗处过来。

    不待那人反应,他已飞快攥紧了她的手,往更深的树林中走去。

    司马萌玉身不由己随他前进的步伐跟随,手腕上沉重的力道让她微微皱眉,但嘴角,却免不得露了心事,她还是高兴的。

    一处空地,他甩开手,背身站着,语气凛冽道,“你不在竹舍里呆着跑这来干什么?这外面多危险,你没感觉吗?”

    司马萌玉失笑,想不到多日不见,他没有对她嘘寒问暖,已记不得这是多少回,他这样问话?

    似乎他对她,生分了不少。

    她又是一笑,努力掩饰心中那思念的疼痛,上来,从身后拥住他,嗅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冷香,怀念从前那段柔情的渴望,让她渐渐不能自持。

    他身未动,似在微微思索着什么,任她就这样抱着他,没有拒绝!

    风定了,犹听到虫鸣的声音。司马萌玉调整了糟乱的心潮,贴在他背衣的小脸动了动,“爷,我来给你送信……”

    “我不需要!”

    似话音还未落,他已打断。

    “为何?”司马萌玉愕然地愣了下,目光里顿时流过无限失落,一闪身,已到了他身前。

    她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借着微弱的月光,她似看懂了,他在瞥她一眼之后,那深邃的眼眸瞬间暗沉下去。

    她急问,“难道听我一句也不愿意么?爷,我知你脾气,可我是你的人啊!我们之间还需要分这些吗?”

    赫炎晋狭眸微眯,视线一跳落在她身后的地面,神色平和。仿佛正静静看那暗绿蒲草窜身,听这夜来长风,对于她说的话,压根也没听见。

    司马萌玉绝美的面庞渐渐染上了月的清冷,她等了这许久,他的沉默让她恨,一咬牙,启唇道,“爷,前日寅时入宫,宰相身边……”

    “我说过,我不听!”赫炎晋眸中厉光一闪,耐性全无地侧身,低沉声道,“你若还要用这心性跟我说话,以后就别再来找我!”

    闻言,司马萌玉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变得幽暗而复杂。

    心中百感交集,万万也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