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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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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毓走进愿意的时候,便看到崔凌依一脸呆滞的坐在院子里面,脸上还有着泪痕。崔凌依虽然是女子,但比普通男子都要坚强,断然是不会随意落泪的。若是她落泪,断然是出了能够让她如此伤心的事情。

    这是苏毓第一次看在崔凌依哭泣,看着崔凌依的泪,苏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该上前安慰的,但苏毓却不知道,走到崔凌依的面前,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崔凌依。苏毓站在原地,却是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凌依站起身,却见苏毓站在院门口,眉头轻拧,走到苏毓的面前:“你怎么站在这里?若是军营里面的事情处理好了,便进屋里去吧。我去让厨房准备膳食,和我一起用膳吧。”

    崔凌依说罢,便要转身走出院子。苏毓忙伸手拉住了崔凌依,抿唇一笑:“不必了,膳食厨房已经在准备了,你随我到房里去吧。凌依,诚然你不必如此压抑自己,若是心中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便与我说。”

    苏毓站在院门外,自然是看到了崔凌依落泪的样子。崔凌依垂下眼眸,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向苏毓解释自己的泪为什么而流。见崔凌依并不想要告诉自己,苏毓轻叹了一口气:“不逼你,进来吧。”

    “苏毓。”崔凌依出声叫住苏毓,拧眉看着他。重生而来,崔凌依有许多的秘密,瞒着苏毓,也瞒着旁人。但是苏毓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崔凌依,看着苏毓一脸失望的样子,崔凌依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苏毓停下脚步,转而看向崔凌依,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凌依,你不必为难自己,等你想说了,再和我说也无事的。”

    “我不喜欢平王,也不想让你帮他登上皇位。”崔凌依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我知道,你与平王交好,断然会帮助他的。苏毓,你于我而言,比什么事情都重要,我愿意为了你,帮助平王。”

    听了崔凌依的话,苏毓眉头轻拧:“你方才落泪,便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崔凌依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苏毓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崔凌依揽在怀中:“凌依,你怎么这么傻?我对你重要,你对我自然也重要。若是你不愿意,我大可以独善其身,不搀和到这件事情里面去。”

    “但如此,你的心中定然会觉得对不起平王,而心有愧疚。苏毓,我不愿意你为了我改变初心。”崔凌依伸手揽住苏毓,抿唇一笑,“我已经想通了,如今嫁给你,便是我最幸福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崔凌依能够如此说,苏毓自然是最高兴的。两人一同用了膳食,便做在一起看了一会儿书。崔凌依曾对禹王说,她想要的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禹王听了,出言暗讽她,选了苏毓,这个心愿,永远不可能实现。

    但苏毓却并不如同禹王所言,在这样一个纷扰的环境中,苏毓尽力给了崔凌依最大的安宁。虽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至少在这睿王府中,崔凌依不必担心外间的事情,什么阴谋,什么争斗,被睿王府的一道墙隔离开来。

    次日一早,一封信再一次送到了崔凌依的手中。信上的字迹与崔凌依那日在军营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一次与信一同送来的,还有不少的金银珠宝。崔凌依本还害怕送信的这个人心存不轨,如今看她送来金银珠宝,想来是对崔凌依抱有友意。

    苏毓前次已经查到,送信的人是谁,如今又送来了一封信,苏毓派去的人跟踪送信人,很快便找到了写信人的住处。当听到苏毓说能够带她去见那个写信人的时候,崔凌依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崔凌依很想要知道这个写信人究竟是不是皇上曾经问起过的竹嫣然,一方面崔凌依又害怕,若是事情的真相并非是崔凌依想要知道的那样,她害怕,会毁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见崔凌依十分犹豫的样子,苏毓派人前去监视写信的人,不让她离开京城,只说让崔凌依好好考虑,去与不去,苏毓都不会逼她。

    夜间,崔凌依辗转反侧,见苏毓已经熟睡,不愿打扰到他,索性起身,披了衣服走到院子里,在石凳上坐下来。月光如梭,夜凉如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秋天,略有一些凉意了。习习秋风扑面而来,崔凌依感觉到一丝凉意。

    其实在知道有机会能够知道娘亲的事情开始,崔凌依就已经有了答案。对于娘亲,她是那样的好奇,如今有机会可以知道娘亲的过往,即便是心中忐忑,崔凌依还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早就已经知道的答案,当自己真的要说出来时,却还是那样的矛盾。崔凌依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漆黑一片,崔凌依的心中却渐渐的明朗。无论是好还是坏,崔凌依都是要前去见她一面的。

    次日一早,崔凌依便告诉苏毓,她决定要去见一见这个神秘的写信人。诚然,苏毓也已经猜到了崔凌依的答案,并没有多少的意外,便点头应下了崔凌依的话。两人用过早膳之后,便乘坐马车到了写信人所在的地方。

    为了不打草惊蛇,苏毓和崔凌依在离写信人的住处稍远处停下了马车,徒步到了写信人的住所。写信人给崔凌依送来的金银珠宝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但所住的地方倒是清静简单的很。

    一弯池水,一间竹屋,仅此而已。看到此情此景,崔凌依略有些压抑。能够送出那样宝物的人断然有着众人少有的财富,拥有财富却住在这样的地方,断然是一个心静之人。

    崔凌依方走到竹屋门口,竹屋的门便开了。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子从屋里面走出,见到崔凌依,停下了动作。不用任何的言语,崔凌依便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写信人。因为她的脸和崔凌依,真的很像。

    “皇上在将我封为女侯爷之前曾说,我像一个故人。皇上的故人,断然不会是我这样的年纪。”崔凌依看着女子的眼睛,上前几步,“皇上还向我提过一个人的名字,我想便是你吧,竹嫣然。”

    听了崔凌依的话,女子脸色微微一滞,抿唇露出一抹笑容:“不愧是姐姐的女儿,和姐姐一样的聪颖。只是崔北鹤不曾好好教女儿,竟然是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我是你娘亲的妹妹,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姨娘才是。”

    “我不曾见过娘亲,也不曾见过你。既是如此,又怎么能够单凭你的几句话,便相信你就是我从没有见过面的姨娘呢?”尽管已经可以确信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竹嫣然,但崔凌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一个活生生的姨娘。

    竹嫣然抿唇一笑,上前几步,走到崔凌依的面前:“小心谨慎,做事但求周全,你和你娘亲一个样子。”说着话,竹嫣然将视线转移到站在崔凌依身后不远处的苏毓,“不过,你也和你的娘亲一样,最终败给了感情。”

    “和我娘亲一样?你的意思是,娘亲也是败给了感情?”崔凌依拧紧眉头,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娘亲最终嫁给了爹爹,想来,她败给的并不是与爹爹之间的情感。那么是谁,是谁让娘亲爱的如此深刻?难道,是皇上吗?”

    见崔凌依一脸急切想要知道一切的模样,竹嫣然却是不再往下继续说下去。竹嫣然不着急,崔凌依的心中却是充满了着急,忙上前握住竹嫣然的手:“我不曾见过娘亲,也不知道娘亲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是她的女儿,她拼死生下来的女儿,我有资格,要求你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

    “的确,你是有资格要求我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但是我也有权利选择,什么时候告诉你。”竹嫣然见崔凌依的脸色愈发的沉郁,脸上的笑意更甚,“罢了,见你这么焦急的样子,我便不耍弄你了。我孤身一人在这竹屋里面住了十几年,许久不曾见到人了,特别是亲人。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姨娘?”

    竹嫣然并没有以告诉崔凌依娘亲的事情作为要挟,却只是说,她和崔凌依是亲人。崔凌依脸色微滞,一时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崔凌依有许多的“亲人”,崔北鹤,崔贵妃,崔思羽,等等,这些人都是崔凌依名义上的亲人。

    只是这些“亲人”只将崔凌依当做是利用的工具,不曾对她付出真心。如今眼前的竹嫣然一脸真诚的看着崔凌依,只说她与崔凌依的亲人,此话,让崔凌依的心中充满了感动。

    崔凌依眼眶微热,眼看着就要掉下泪来:“姨娘,凌依近日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姨娘。这些年来姨娘孤身一人住在这里,凌依也没有好好的伺候姨娘,让姨娘受苦了。近日姨娘竟是和凌依重逢,便和凌依一同回去吧。”

    竹嫣然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听闻你是嫁给了当朝的睿王爷,如今你是住在哪里?”

    崔凌依不知道竹嫣然如此问的缘由,眉头轻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是嫁给了苏毓,自然是随他一同住在睿王府中。怎么,姨娘不愿意在睿王府中居住吗?”

    “凌依啊,你虽然聪明,却还是个傻孩子。我在这里多年,若是想要回去,早就回去了。”竹嫣然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竹屋,在竹凳上坐下来,“睿王,是他的儿子,如此,我又怎么能够去住睿王府呢?至于崔府,姐姐死的那刻开始,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若非还有你,我是断然不会和京城中的任何人牵扯上任何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