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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把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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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这么大的风风雨雨,尘枫和薰宁都决定在睿王府多留几天,他们也想看看皇上是如何重新整顿朝廷的。对于皇上和竹嫣然的故事,尘枫和薰宁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也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当初苏毓告诉过他们,崔凌依有个姨娘,是巫族之人,想来就是这位了。今日得见,尘枫对竹嫣然也多了几分敬意,毕竟一个女人能够在危急时刻挽救自己男人的江山,已经足够证明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意了。而她骨子里却又有那么一丝固执,尽管如此也不愿意妥协于任何人,这样的女子不可多得,也算是巾帼英雄了。

    竹嫣然也并没有反对崔凌依和苏毓交武林朋友,相反,甚至很是支持。竹嫣然看的长远,也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的制约,便也与别人的看法不同。

    吃过了晚饭,崔凌依将竹嫣然送回了房间。她不忍心看着她与皇上再次分离,不管是出于尊严上的倔强还是出于心理上的抵触,她都希望竹嫣然可以认真面对自己的爱情。

    关上房门,崔凌依跟着竹嫣然在桌子旁坐下。崔凌依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竹嫣然。

    “凌依,你有话就说吧,姨娘听着。”竹嫣然拿过崔凌依递给自己的水,喝了一口,道。

    崔凌依笑了笑,道:“姨娘,你可还记得你曾跟凌依说过的话?”

    “哪句话?”竹嫣然挑了挑眉,问道。

    “姨娘说,不要让故事就这么结束,而凌依也很努力地继续着自己的故事,不让它就此完结。”

    “你的做法是对的。”竹嫣然点了点头,道。

    崔凌依把玩着水杯,继续道:“现在尘埃落定,姨娘就不打算让自己的故事继续上演吗?一味地逃避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皇上对您的爱凌依和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为什么不给皇上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你今日是来当说客的?”竹嫣然笑着看向崔凌依,问道。

    “姨娘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凌依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姨娘受苦,也不忍心看着皇上受苦罢了。能够相识相爱是缘分,而姨娘和皇上的缘分既然在十多年前没有断,便说明这一切都是老天的意思,您与皇上,本可以续写前缘。”

    “不得不说你很会说话,凌依,我可以原谅他,并且我已经不再恨他,可是你不明白,人的心里有隔阂有的久了,便很难消失。我不恨他,但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只要一想到和皇上重归旧好,我就觉得对不起姐姐。这样的痛苦你不明白,你也不可能明白。”竹嫣然摇了摇头,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娘亲并没有责怪你们,姨娘,既然当初娘亲选择了退步和放手,那么便说明她是想成全你们。如果您因为心中的愧疚而放弃了娘亲的成全,您觉得娘亲知道了会开心吗?正因为娘亲为你们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她才希望你们能够幸福,这是娘亲的愿望,姨娘忍心辜负吗?”

    或许是崔凌依的话起了作用,竹嫣然愣了愣,忘记了回答。

    见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崔凌依趁热打铁,继续道:“姨娘,十多年过去了,就连我都长大了,就算要责罚自己,您也责罚够了。人这一辈子有多少个十多年?当初您还那么年轻,现在不过才过了一个十多年,您和皇上就已经成了长辈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呢?皇上对您用情至深,这十多年来寝食难安,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您的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您就真的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吗?”

    “他终究还是那么自负,皇宫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不管他给我什么样的生活来补偿我,都比不上我想要的闲云野鹤云淡风轻。我从来没有向他认输过,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

    “也许皇上会给您想要的生活呢?当初皇上放不下他的子民,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也许他愿意和您离开这里呢?您不愿意认输,是因为您从来没有向他认输过,那么,好,如果认输的是皇上,姨娘可愿意原谅过去,重新开始?”

    “怎么可能?凌依,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从来不会认输,难道之前在皇宫之中的时候,他的态度你没有看见吗?”竹嫣然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累了。”

    见竹嫣然不想再听下去,崔凌依只得起身离开。“姨娘好好休息,今日的话就当凌依没有说过,忘了便是。”说完,崔凌依便出了门,然后替竹嫣然带上了房门。

    竹嫣然对皇上必定还是有情义的,从方才和竹嫣然的谈话中她也明白了竹嫣然的意思,只要皇上愿意为她放弃权势地位,愿意在她面前认输,愿意给她想要的生活,她便愿意和他重新开始。这听起来似乎更像是一笔交易,但是在爱情之中,每一段爱情不都是一场交易吗?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来换自己的爱情和想要的生活。

    崔凌依自然是不敢将竹嫣然的意思明确地告诉皇上,毕竟让皇上放弃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本就是大逆不道的,而他们这些晚辈自然也更加不能说出口。崔凌依相信皇上对竹嫣然的爱情,而当一个人真正爱另一个人的时候,必定是可以知道对方的需求的,而皇上也一定知道竹嫣然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要看他舍不舍得。

    若是不舍得,崔凌依想,自己或许也就不用再帮着他劝竹嫣然了。

    第二天一早,宫中便送来了许多东西,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说是要赏赐给竹嫣然。苏毓一大早便离开了,说是要去料理那些将士的后事,还要招兵买马。

    大概是都听说了宫中的事,没过多久,离开的那些下人们便又一起回来了。听豆蔻说,他们出了密道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所有都不愿意相信苏毓和崔凌依会就这么死了,念在崔凌依和苏毓对他们的恩情,他们本打算万一他们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没想到老天终究还是眷顾着好人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们都安然无恙。

    听到豆蔻的这些话,崔凌依很是感动,毕竟人都是将心比心,就算是下人,也是能体会到人情冷暖的。

    自从豆蔻他们回来之后,睿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下人们来回奔走,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像很有默契似的,也没有人再提起之前的惊魂一幕。

    皇上过来的时候是中午,尽管余党还没有清理干净,他也愿意亲自抽空过来看望竹嫣然。

    将皇上带进了竹嫣然的屋子,崔凌依便出了门,替他们将房门带上了。正准备离开,却见豆蔻突然走了过来,看了看房门,对着崔凌依神秘一笑,道:“王妃,您不是想帮皇上吗?不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又怎么帮忙呢?”

    听到豆蔻的话,崔凌依嘴角抽了抽,虽然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经过十分艰难的心理斗争,崔凌依最终还是向心中的小恶魔屈服了,毕竟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将手指放在唇边舔了舔,然后慢慢伸向房门,悄无声息地将房门抠破了一个小圆洞,崔凌依将眼睛凑向小圆洞,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大概是被崔凌依感染,豆蔻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学着崔凌依的模样将房门又抠破了一个小洞,然后将眼睛凑了过去。

    于是,睿王府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副情景,睿王府带领丫鬟偷窥自己姨娘和皇上的私生活,主仆二人紧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皇上坐在桌子旁,看着竹嫣然,半晌没有说话,而竹嫣然就坐在皇上的旁边,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对旁边的人视若无睹。

    就在崔凌依以为这就是全部内容,正准备抽回视线之时,皇上终于开了口。

    “嫣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从未有过的,崔凌依第一次听皇上说了“我”这个字。

    竹嫣然抬头看着皇上,眼神中也满是惊讶,但是很快又笑了,道:“皇上千金之躯,千万别在嫣然面前降低了身份。”

    听到竹嫣然的话,皇上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这么恨我。当初凌依跟我说你早就已经不恨我了,只是放不下心中的隔阂,看来都是她安慰我的。不过也是,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学着人家年轻人谈情说爱,想来也是可笑。”

    “看来凌依把我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是我要求她说的,你也别怪她。凌依这孩子和你长得像,我也很是喜欢,她受了这么多苦,我心里也很难过。嫣然,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哪里配得上您?”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崔凌依并没有从竹嫣然的话中听出丝毫的敬意。

    “嫣然,你别这么说,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你还要我跪下来求你吗?你想怎么样都行,我真的不能再看着你离开我的身边,只要你愿意留下,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皇上看着竹嫣然,声音几乎带上了哀求。

    “皇上不是说绝对不会放我离开吗?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是为何?好,既然这都是你说的,那么我便告诉你,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自由,只想要四海为家,只想要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怎么样?皇上要陪吗?”竹嫣然毫不掩饰地直直看着皇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

    听见竹嫣然的话,崔凌依心中一震。她没有想到竹嫣然会将要求提得这么直接,让她都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好,等朕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将这个江山好好的交到桁儿的手中,便跟着你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过你想过的所有生活。”

    崔凌依本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却回答得这么直接而爽快,就连竹嫣然都有些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