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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朝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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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叛乱平反已经过了三天,将士的后事已经都完成了,此时此刻,苏毓和平王也都忙着招兵。而皇上在清查出了所有的余党,并且将他们全部捉拿归案之后,也终于开了早朝。

    崔凌依作为女侯爷,也与苏毓一同参加了早朝。

    所有的大臣分立两旁,崔凌依站在苏毓旁边,等待着皇上出来。

    很快,公公的一声“皇上驾到”让所有人都提起了神,随即便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珠帘之后走了出来,而他手上牵着的同样也穿着明黄色华服的女子不是竹嫣然又是谁?

    皇上在龙椅之上落座,而竹嫣然则在皇上身旁落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天的呼声,众人皆跪下朝拜。崔凌依跪在苏毓身旁,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紧张。看样子,今天便是处置齐王他们的日子吧?

    “平身。”

    “谢皇上。”

    崔凌依慢慢起身,低垂着头没有看他们。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崔北鹤,虽然自己对他并没有多大的感情,而崔北鹤对自己也算不得好,但是终究他都是她的亲人。

    “今天朕宣布一件事,朕等了十多年才等回竹皇后,原先的皇后也自愿让出后位将它还回给竹皇后,所以,从今日开始,尊竹嫣然为皇后,原来的皇后降为贵妃。各位可有什么意见?”

    皇上此话一出口,大殿之上无人应声。早就听说皇上查余党手段残忍至极,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庆幸自己没有参与其中,此时自己的命才刚刚保管好,哪里有人敢出言质疑。

    见没有人说话,皇上接着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经过上次的造反事件,朕深感心寒,就连朕的儿子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朕退位,然后取而代之,虽然如今已经平反,但是朕思量着也该重新立个太子了,断了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的念头。你们各位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大臣们面面相觑,渐渐议论了开。没过多久,有人道:“启禀皇上,睿王和平王都是合适的人选。睿王机智仁慈,平王庄严处事公正,各有各的优点。”

    “既然如此,各位觉得是睿王好,还是平王好?”

    崔凌依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直接立平王为太子,他也知道苏毓对皇位没有兴趣,并且一直以来都是在辅佐平王。此时拿平王和睿王比较,让大臣们做决定,怎么说又让人有些费解。

    “启禀皇上,睿王掌管军营数载,服军心,且能赢得民心,微臣认为睿王更胜一筹。”

    “启禀皇上,睿王与平王本是亲兄弟,而平王大于睿王,既然两个人都如此优秀,那就应该选平王。毕竟自古以来先长后幼的顺序不可乱啊。”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睿王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在出谋划策一面睿王有独到的理解,且为我大炎王朝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

    崔凌依听着大臣们的话,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虽然支持平王和睿王的人数差不多,但是听起来怎么说都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本来正是因为苏毓无心于皇位,所以才能和平王相处融洽,此时若是为了皇位而让他们产生猜疑,确实是得不偿失。而皇上显然也不会笨到故意让他们兄弟二人出现间隔,唯一能解释的理由,便是皇上并不准备让崔凌依和苏毓离开。

    一想到这一点,崔凌依心中“咯噔”一声,急忙打断了大臣的话,道:“启禀父皇,睿王正因为和平王是亲兄弟,并且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辅佐平王,论气势论威严都绝对比不过平王,所以儿臣认为平王才是合适人选。”

    不仅是崔凌依发现了不对劲,就连苏毓自己也发现了,本苦于不知如何开口,此时见崔凌依帮着自己拒绝,于是也开口道:“父皇,凌依说的没错,儿臣的确无心于太子之位,除掉乱臣贼子不过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也觉得平王更适合太子之位,还请父皇明鉴。”

    见崔凌依和睿王都这么说了,本来支持睿王的大臣们都不敢做声了,毕竟在朝中为官最要长的东西就是头脑和心眼,既然睿王自己都推辞不做太子,那么太子之位就只能落在平王手中。若是他们再继续支持睿王,只会得罪了平王,将来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见没有人再敢说话了,皇上无奈道:“既然睿王推辞不做太子,那么朕就随了大家的意思,从今天开始,立平王为太子。可有人不服?”

    见底下鸦雀无声,皇上接着道:“这两件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便是处理反臣。禹王这个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剩下的便只有齐王和崔北鹤,大家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启禀皇上,齐王与崔北鹤大逆不道,其行当诛。”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应该处以极刑,即刻斩首示众。”

    “启禀皇上,此二人目无圣上,犯下如此滔天大错,的确应该即刻处死。”

    ……

    听着大臣们的言论,无一不是让他们二人即刻被处死,崔凌依突然有些不忍。齐王如何与她无关,但是崔北鹤毕竟是她的父亲,风光一世,如今却要受斩首之刑,身首异处,让她如何忍心?

    虽然知道自己不能求情,但是崔凌依还是忍不住跪了下去,道:“父皇,望您念在父亲多年以来立功无数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崔凌依,你可知道崔北鹤他犯的罪已经足够他死个几十次的了?你别以为自己帮了朕不少忙,就可以胡作非为。”听到崔凌依求情,皇上冷哼一声,道。大概是还在生之前崔凌依破坏了自己想留下睿王的计策的气,皇上的语气并不好。

    崔凌依咬了咬牙,仍不肯放弃,道:“父皇,父亲年轻时立下的战功数不胜数,此次不过是受人挑拨才一时鬼迷心窍。人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还望父皇饶他不死。”

    “朕没有杀他全家都算好的了,此时只责罚了他一个人,你还不满足?”皇上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连语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苏毓暗中扯了扯崔凌依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了,但是崔凌依并没有听从他的意思,继续道:“父皇,若您真的要牵扯到九族,就让睿王写一纸休书,将凌依也一起处斩了吧。”

    “你——”听到崔凌依的话,皇上气得猛地一拍龙案,险些站了起来,“崔凌依,你可知道你是在威胁朕?”

    “凌依不敢,只是出于一个女儿的孝心,凌依不忍看着父亲就这么死去,若是黄泉路上有亲人陪伴,凌依也认了。”崔凌依也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抛开了自己和苏毓的梦想,也抛开了自己的未来,只想赌一把。赌皇上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将自己当成亲人过。

    崔凌依所理解的皇上是多变的,虽然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但是心却是和平常人一样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而唯一特别的,不过是会伪装了些。

    她现在就是要赌,用自己的生命去赌,赌皇上是否真的像自己所认为的那般有情有义,赌他是否真的就像自己所发现的那般看重人心。

    苏毓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插曲,也没想到崔凌依居然会为了崔北鹤而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挟,甚至还让自己休了她。失望的同时,苏毓满满的都是紧张。他不能求情,他若是求情只会让皇上大发雷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等着,等着皇上的最后判决。

    按他对皇上的了解来看,皇上并不是一个会受人威胁的人,更何况还是在大殿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威胁。

    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为崔凌依捏了一把汗,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要大发雷霆的时候,竹嫣然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跪了下去。

    “皇上,凌依是臣妾如今唯一的亲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臣妾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崔北鹤虽然罪行滔天,但是念在凌依一片孝心的份上,希望皇上开恩。”

    见竹嫣然也为崔北鹤求情,皇上顿时就没了办法。他自然不会看着刚刚才回到自己身边的竹嫣然又离开自己,为了一个崔北鹤也着实不值得。但是自己身为九五至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又怎么能屈服于两个女人呢?

    “皇后,你今天才刚坐上这个位置,还希望你不要失了臣民之心。”皇上看着竹嫣然,脸上一片冷然。

    本以为竹嫣然会放弃,没想到却跟崔凌依一样,用自己的性命做了要挟:“若是皇上坚持,凌依与臣妾也是亲人,如此一来,臣妾与崔北鹤也是亲戚,不如皇上就去了臣妾这皇后的头衔,让臣妾与凌依一起受罚吧。”

    皇上自然是知道竹嫣然的脾气的,见竹嫣然这么说,也没了办法,于是只能道:“此事稍后再议,你们先起来吧。”

    见皇上这么说,崔凌依便知道有希望了,于是谢恩起身,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上这么说不过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稍后再议,也就是他可以直接下旨,这样一来自己的颜面保住了,也不至于再和竹嫣然闹僵。

    竹嫣然谢恩,然后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说话。

    “这件事情容朕再想想,稍后再做决定。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

    大臣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人说话。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说完,皇上起身便离开了大殿。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待竹嫣然和皇上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崔凌依这才起身,转身往殿外走去。

    苏毓急忙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声音也冷了几分:“你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若不是皇后,你可知道你自己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