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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除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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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空袭全城,夏莲盛开之时,三年一度的采选正式拉开帷幕.

    与往年不同的地方,今年主持采选的妃嫔是当下盛宠的玥贵妃,而贵为一国之母的萧皇后,也因身子一直不见好转,身处宫中不问世事。

    这场采选的到来,怒放了整个夏天。

    随着秀女们先后进入后宫深院,整个皇宫似乎也变得开始热闹起来了。

    相比宫中的别院,萧皇后的宫殿便安静多了。

    “母后,您这次的病怎么那么久还未好?如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那软绵绵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舒服.

    前几次来都没有进来,这一次是鄢纯然坚持的要入宫殿看个情况。

    此时,她坐在旁侧,关心的询问着。

    萧皇后半倚靠在软榻上,双眸微微合上,单手撑起额头,气色并不是那么的好。

    两宫女立于她的身后,动作轻柔的煽着凉风。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略带有一丝倦意,“就是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病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那可有其他症状?”

    “那倒是没有!”

    鄢纯然道“御医如何说?”

    萧皇后冷哼一声,斥责道,“全都是一群废物!根本就弄不出个所以然,只知推脱责任。”

    她的语调不高,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悦及不甘。

    鄢纯然心中明白,她必然因为玥贵妃主持采选一事心中很是不痛快。

    只是心中明白一回,倒也没有点破。

    恰时,桂嬷嬷端着参汤过来了,殿内飘散着淡淡的香味。

    她说,“皇后娘娘,参汤炖好了,趁热喝还是等会再喝?”

    “端过来吧!”萧皇后气若游丝的说,桂嬷嬷点头应允,放置在旁侧。

    鄢纯然不由的好奇问了一句,“母后,这是……”

    桂嬷嬷搭腔道,“太子妃,这是人参燕窝汤。”

    “原来是这样啊!那的确是要多喝一点!”

    “娘娘最近每日都要服用三次。”

    “我来吧!”鄢纯然自然而然的接过,温热的白雾,慢慢的往上蔓延,一股淡淡的人参味飘出来。

    正要喂药的鄢纯然,倏然间就顿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这碗汤。

    “怎么了?”萧皇后见她久久不动,“若是觉得胃不舒服,便让桂嬷嬷来吧。”

    “母后,臣媳没事!只是这……”

    萧皇后是精明之人,深处后宫多年,自然很快就从她的神色中意识到什么,语气不由的冷却下来,“这汤有问题?”

    鄢纯然惊讶的看着她,随即迟疑道,“似乎这气味有些不同?”

    “气味?说清楚!”

    “母后莫急!且让臣媳确认以后再说!”鄢纯然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又对桂嬷嬷说,“嬷嬷,可否是寻一只猫过来。”

    桂嬷嬷连忙答应,亲自去处理,很快的便提了一只小花猫过来了。

    “凝香,端过去!”

    “是,主子。”凝香将参汤放在地上,对着小白猫笑嘻嘻的说,“来,喝吧!”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善意,小白猫从最初的警惕,慢慢放松下来,小心翼翼走到参汤前,乐滋滋的喝了起来。

    一碗汤药,很快便见了底,殿内所有人视线,一瞬间全数放在了那只小白猫的身上。

    “喵喵喵……”小白猫叫了几声,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殿内鸦雀无声,温度降至零度。

    砰的一声,萧皇后玉手往榻上一拍,发出震耳欲聋声音,惊得宫女太监纷纷下跪,垂下眼眸,绷紧神经,心跳加速,浑身僵持着一个动作跪在那里。

    此刻,萧皇后睡意全无,黑着一张精致脸蛋,冰冷无情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鄢纯然缓缓了神,说,“母后,这参汤里面应该是被人放了可以让人沉睡的广寒散。”

    “广寒散?”萧皇后蹙眉,那是什么东西。

    “广寒散是一种迷药,人一旦服用,就会产生乏力,犯困的小症状。它对人的身体是不会有害的,只是会产生疲劳而已。”

    “怎么可能?”跪于一旁的桂嬷嬷错愕惊呼,连忙道“这汤药一直从老奴亲自打理,从未假手于人!”

    言外之意就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有这个机会。

    萧皇后已经冷笑,目光如刀刃的扫向桂嬷嬷,那眼神中分明有着一股杀机。

    桂嬷嬷颤抖了身子,惶恐不安,“娘娘,奴婢是冤枉!就算是借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萧皇后只是沉默,并不说话!

    “母后,这事情未必是桂嬷嬷做的!”鄢纯然恰当开口,继续说着,“桂嬷嬷对您忠心耿耿,宫中所有人都看得见。”

    “多谢太子妃!”桂嬷嬷几乎是感激涕零了,末了重重的给鄢纯然磕了一个响头。

    萧皇后的杀机渐渐退去,但是那股子凌厉依旧很明显,“太子妃,继续说!”

    “参汤有问题,不一定是在参汤过后,也或许是在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又或者是食材本身就出了问题。”

    “桂嬷嬷,今日的膳食可还在……”倏然,萧皇后出声,询问了一句。

    桂嬷嬷连连点头,道“回娘娘,还放在炉子里热着呢!娘娘是想要用膳了吗?”

    “去把它端上来!”

    “是,老奴这就去!”

    听到这里,鄢纯然似乎有些懂了她的用意,却也不肯定。

    等桂嬷嬷将热腾腾的午膳端过来时,萧皇后扫了鄢纯然一眼,“太子妃,你去检查检查!”

    “是,母后。”

    走到可口的午膳前,鄢纯然忍住那一股想要作恶的冲动,仔细闻了闻食物,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如何?”

    “母后,这午膳内也有。”

    “你尝都没尝,又怎会如此肯定!”

    “母后,有时候不需要尝,闻气味便知。这飘出来的香气里面,同样夹杂着一股很淡的异味。应该是下的分量很少,所以并不容易被人发现。”

    “很好!”萧皇后的神色很冷,额头已经开始隐隐发颤,目光犀利而冰冷,命令道,“把花端过来。”

    桂嬷嬷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脚步凌乱奔向内室,很快的便又出来了。

    鄢纯然几乎是在看清那盆花的时候,便蹙了蹙眉头,怎么会是它?

    随即,出声制止道,“桂嬷嬷,就站在那里好了!”

    从一开始,萧皇后就一直在注意着鄢纯然的神色,见她皱了眉头,心中已经明白。

    宫装内一双玉手,不自觉握紧了去,浑身有着散不去的怒气,却是固执开口,“说!”

    “这花叫夹竹桃,因为其叶像竹,其花似桃,便得此名!其花盛开四季,生命力极强!然则,它的叶子与花瓣均带有不同程度毒性!夹竹桃的叶子本身带有毒性,若是不小心触碰,轻则会皮肤瘙痒,重则会引起身体不适。”

    桂嬷嬷听得头皮发麻,已经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了,有一股冰寒之气,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手中花盆,是越发的觉得沉重,几乎是难以承受……鄢纯然声音依旧在继续着,殿内也依旧是沉默着……“至于它的花瓣,若是闻的久了,变会产生头晕,头疼,恶心,容易引起心律不稳,并不适合放在身边。”

    “更重要的是,这夹竹桃还有堕胎的功效……”

    “堕胎!”桂嬷嬷听到这两个字,身子一阵哆嗦,差一点就要握不住了,却是下意识将花带离鄢纯然的身边。

    若真是如太子妃所言,那必然是能够丢多远就丢多远了。

    末了,鄢纯然干咳一声,她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夹竹桃还有治疗疾病的功效,一则可以镇痛,二则可以祛痰,三则祛瘀,四则治跌打骨伤,五则还可以通经。”

    殿内再次陷入了无边沉默当中。

    这接二连三的东西,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联想起皇后最近一直不见好的身体情况,心中有些发寒,看来这次的病,人为因素更多吧。

    目的应该是为了,阻止皇后不能够参加这次的采选,不在于伤人性命!

    只是,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有胆量将算盘算计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又是谁呢?

    鄢纯然不知道此刻的萧皇后是个什么情绪?但是她能够感觉的道一股浓浓的压抑之情。

    得知了真相,一直都没有说话,想来心中很是翻腾……正当鄢纯然还在心中猜想着可能人选时,殿内传来了有些疲倦声音。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萧皇后凉凉的说出一句,“还有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鄢纯然听了以后,很是惊讶,母后一向都是是非分明的人,手段果决之人,如今她竟然不追究,准备息事宁人了!

    错愕之余,什么都不问,只是温驯的点头,答应着,“是,臣媳明白!”

    ……

    回殿的路途中,鄢纯然便是一路都没有出声。

    凝香和青桐两个人一路跟在身后,彼此对视着,都在各自眼底中找到了心惊。

    谁能够想到,精明如皇后娘娘,也会有被算计到的时候。

    听闻一阵阵欢快至极的笑声,那笑声妩媚动听,像是从不远处而来。

    鄢纯然顿住脚步,循声看去,若是没有听错,应该是她!

    往那声音来源地走上几步,果真是在不远处的凉亭发现了玥贵妃的身影。

    鄢纯然反其道而行,特意走到了那边去。

    近了才发现,凉亭内并非她一人存在,二皇子凌逸文同样也在场。

    这不是鄢纯然第一次撞上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画面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这不是她首要思考的问题。

    “哟,这是哪一阵风把咱们的太子妃吹到这里来了?”

    玥贵妃生的一张利嘴,说起话来那是一个冷嘲热讽,一点也不在意听声之人感受。

    鄢纯然已然习惯了她那泼赖的性子,言语直接从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听闻贵妃娘娘的笑声,便特意过来瞧一瞧?看娘娘这春风得意之模样,想来心情很不错。”

    玥贵妃斜瞥她一眼,得意洋洋道,“算你有点见识!”

    鄢纯然嘴角一抽,心中想的是这跟见识有何联系?

    “算了,今儿个本宫心情好,就赏你一起坐下来吃点心。”

    “那就谢过玥贵妃了!”鄢纯然也不客气,直接的坐了下来。至于点心吗,倒是没有尝。

    “怎么?不敢吃?怕本宫下毒害你的肚子?”玥贵妃瞧见她那模样,冷嗤一声,阴晴怪气的说着。

    旁侧的凌逸文搭腔道,“娘娘,人之常情,毕竟这孩子若是有个万一,太子妃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呢!”

    “二皇子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了!只是啊,这肚子留不留得住,终究是要看自己造化!谁也不能够保证,现在有,往后还会有!”

    听到这里,鄢纯然若是还装傻,那就太不像样子了。

    她可以接受他们对她个人的攻击,却不能够接受旁人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她眼眸一抬,淡笑间,言语从口中道出,“娘娘这话说的挺对!都说孩子也是看缘分的!缘分来了,自然而然就来了!既然我孩子愿意到我的腹中来,想必他跟我与太子都有缘。既然是有缘,自然也会缘分到底了!”

    “那可不一定!不是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叫做有缘无分吗?”

    “虽说如此,但是,我相信我跟这孩子有着割不断的缘分!”

    “太子妃倒是很自以为是!”

    “这不是自以为是,而是自信罢了!”鄢纯然肯定的说着,双手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挂着浓浓的母性关怀,看在旁人眼中,又是另外的一种风情万种。

    凌逸文不免看的有些痴了,玥贵妃的眼中掠过一丝阴狠,稍纵即逝。

    “对了,你母后的病如何了?”玥贵妃或许是真的心情特别的好,特意问了这样的话,“听说她这次病的挺严重,下不了床了是吗?”

    “母后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并未有娘娘说的这般严重。”

    “是这样吗?”说到这里,玥贵妃抿嘴一笑,“那看来本宫需要亲自去探视一番了?”

    想来探视是假,炫耀才是真吧。

    将母后的病,与玥贵妃的得势联系起来,那么这次给母后下毒的人是否就是她的人呢?

    至少,目前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鄢纯然只道,“母后若是知道娘娘这番心思,想来也会很高兴的!”

    “是吗?但愿如此!”

    鄢纯然站起身,笑着说,“自从有了身孕以后,越发的觉得犯困了,眼下就先退了!”

    “去吧!”玥贵妃难得的大发慈悲来着。凌逸文只是点点头,并未作答。

    目送鄢纯然离去,玥贵妃的脸就变得很难看了,一脸的不屑与厌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怀了孕,有必要逢人就说?瞧她那得意的模样,本宫看了真是心烦!”

    凌逸文只是一笑,“娘娘如今顺了心,应该高兴才是,又何须为了这点小事而伤神!”

    “二皇子说的的确是!如今采选事情全数由本宫来负责,自然是要欢喜!”

    那可是她梦寐以求事情,如今终于如了愿,真是大快人心。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终于打败了皇后那个老女人。

    “听说,太子如今在朝野很得人心,皇上对他也是称赞有加!想来他这太子真是翻了身,太子之位也是越发牢固!此情此景,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着急!”

    凌逸文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也是阴沉了下来。

    确认身边无他人外,他冷哼一声道,“那不过是一时的好运罢了,他是个什么货色,世人都知道!”

    明明就是个草包太子,只会沾花惹草,不学无数!

    “你说的那个可是以前的凌逸风!可如今就不同了!”

    “这一年,他先是解决了安县那边的水灾问题,又查明了那件轰动一时的谋杀案,他的地位与影响力早已经有所改变!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一件件,真是只是靠的运气!究竟是你看不清事实,而是你傻到根本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凌逸文黑着一张俊脸,嘴唇动了动,最终都没有出声。

    玥贵妃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又说,“自从太子妃那个女人嫁过来以后,他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利!如今更欢喜是,太子妃的肚子有了孩子,这意味着什么呢!意识着他名利家室双丰收,人生好不得意呢!”

    “娘娘这话莫不是想要气我?”凌逸文直视着玥贵妃妩媚至极的脸蛋,表情很是不痛快。

    “娘娘可不要忘了,你我早已经是一条船上人了!若是他得势,皇后同样气焰很高,到时候娘娘的处境也会跟着起变化!”

    玥贵妃冷哼一声,高傲不已,“无须你提醒本宫!倒是本宫要提醒你,你若是再不出手,等到他的孩子生下来,你想要什么,可就迟了!”

    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凌逸文眯了眯眼睛,满腔怒火与不甘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

    末了,他轻浮一笑,问,“那么敢问娘娘,有何良策?”

    玥贵妃诡异一笑,冰冷的吐出一句话,“除掉孩子!她想生,本宫就偏不让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