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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妃说，“就跟现在一样，偶尔遇见的。太后这是要去哪里？”
萧太后似叹了一口气，“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便出来走动走动。”
“太后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殷素素在旁边，恰当好处的说着。
萧太后明显的对于殷素素的话并不感冒，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不再搭理来着，气氛不免有了冷了。
苏洛及时的说话，“母后，那边的桃花开得正盛，不如让臣妾陪您去看看吧。”
殷素素看了她一眼，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个戏子，真实的不能够真实的戏子。
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何就是看不透呢？
萧太后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苏洛搀扶萧太后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
从始至终，殷素素都是冷然，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笑容。
她因为太注意别人的视线去了，以至于没有看到苏太妃那种深究的目光，似乎是顷刻间便将她的所有伪装看在眼底。
最终，一向冷漠的苏太妃，却是意外的轻笑了一声。那是一种千年冰窖，终于渐渐融化的惊心动魄光芒。
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距离走的远了些，苏洛的眼底掠过一丝冷芒，似不经意的开口，“殷贵妃跟太妃娘娘似乎感情还不错！臣妾都看到她们几回这样的场景了。”
萧太后一听，心中已然有了起疑。
说道这里，苏洛故意顿了一下，“想当初纯然皇后跟太妃娘娘的关系也极好！如今换了一个人还是这样，真是缘分来着。”
苏洛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看来她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
萧太后的宫殿内。
她看着被囚禁在这里多年的女人，冷笑道，“春丽，这种滋味好受不好受？”
中年女子，也就是春丽，闻言哈哈大笑一番，眼底带有无尽的痴狂，那双呆愣而疯狂的眼睛中根本就判断不出究竟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子。
萧太后无情的看着她，好似看向一个陌生人，冷声命令道，“带她走！”
桂嬷嬷的心微微一惊，小心的说，“太后，您是想要……”
萧太后冷哼一声，眸光内杀气四齐，“一试真伪。”
说道这里，她即刻下令，“派人去一趟凤仪殿，把殷素素那个女人给喊过来！”
宫女领命离开，桂嬷嬷敛下眉，身影隐藏于墨色中，看不清几分光芒。
那头听到了传召的殷素素，整理一番行装以后，婀娜多姿的走着。
前路漫漫，没有光芒，更像是在走一条没有阳光的艰辛道路。
她琢磨着，萧太后的传召，意义存在于哪里？
殷素素抵达福寿殿，萧太后高坐于堂，精明的眼睛如刀刃一样的扫射过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都说在后宫之中呆的太久，那股气质也会在无形中改变。
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参见太后。”
“殷贵妃，为何你从不称呼哀家为母后？”
“太后是凌国最尊贵的女人，臣妾怕是冒犯了您，故而得以避嫌。”
“是吗？”萧太后似乎并不相信，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太后，不知道这么晚了，您找臣妾来所谓何事？”
“自然是有事！”
殷素素迎上萧太后嘴角边那一抹怪异的目光，隐隐有了几分不安。
“把那个贱人带上来！”铿锵有力的声音，透露着无尽的森寒。
回眸一看，那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女人，头发凌乱到极点，挡住了她的真实容颜。
可是，殷素素却认识她，那是她的春丽姨。
她回宫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影，原来是被她给藏起来了。
殷素素认真的打量着人，上上下下的看着，在确定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之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太后已经被自己弄得慌乱了，不惜用春丽姨的事情来要挟她。
可是，她不能够轻举妄动。
如果她能够伪装一切，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殷素素打起精神，笑的不解，故意一问，“母后，这位是哪个啊？怎么这么臭？”
萧太后并不意外她的言语，冷哼一声道，“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宫女，犯了错，却还想要逃跑。”
“是吗？这位宫女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声音如同往常，面色也很正常，嘴角扬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身上那一道凌厉的视线如影随形，她一点都不能够松懈了，在心中暗暗琢磨着，她该怎么做才能够救下人呢？
萧太后阴沉一笑，看来不使用一点东西，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了？
“来人啊，将这个宫女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殷素素的身子一颤，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攥紧，呼吸急促来着，却不得不平稳下来。
眼睁睁的看着春丽被太监牢牢的的禁锢在冰冷的板凳之上，两太监手持厚厚的木棒子，重重的拍打在春丽的臀部上，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澜，再也难以维持平静。
熄不灭的火焰，一点一点的占据着她的心，她的灵魂。
“打！重重的打！没有哀家的命令，谁也不准停！”
寒彻刺骨的声音，无情而森冷着。
那漫天的血迹，在她的眼中开了花，如同通往地狱之门傲然盛开中的彼岸花。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浓郁的恨着一个人。
恨不得喝了她的血，恨不得啃了她的骨，恨不得吃了她的肉，方解心中的那抹疯狂。
可是她不能够与之抗衡到底。
若是她承认她就是鄢纯然的话，春丽的性命非但不会得到保障，而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那不会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
干咳一声，殷素素善意的提醒着，“母后，这个太费劲了。不如让臣妾帮您一把。”
“你有何好建议？”
“不如一刀解决了她的性命，不是更好？”
“杀了她过于血腥，姑且留她一条贱命，苟延残缺的活着。”
这样对她，跟杀了人又有何关系？
殷素素冷然笑着，宫中的女人总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寻找着冠名堂皇的理由。
“来人啊，将人拖下去，关入天牢！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给她半点食物，一滴水喝。”
殷素素的手指尖在发抖，脸颊微微带有几许苍白，有一种想要作恶的错觉。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拉得极长极长，长到黎明永远都不会来临。
整个宫殿，到处都弥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殷素素终于是熬不住，跑到殿外面，疯狂的吐了出来。
一回到凤仪殿，殷素素差一点就要掉下来，红玉急忙的冲过来，“娘娘！您怎么了？”
殷素素虚弱的说，“刚才在太后那边看到了一场触目惊心的血迹，看着就觉得难受。”
“那先喝点水！”
红玉送了热茶，殷素素颤抖的接过，那温暖的感觉，给不了她任何的温暖，整个脑子都是刚才那血腥至极的一幕，心痛至极。
末了，疲倦的闭上眼睛，“我有点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殷素素蜷缩在床榻之上，那强忍的坚定与镇定，终于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浑身颤抖的厉害，好似有一只看不透的手，死死的掐住她的喉咙，让她有种错觉，她会在下一秒之中窒息而亡。
眼泪顷刻间落下，带有滚烫的窒息感觉。
春丽姨，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我没能救下你，让你承受了那么多的罪。
萧太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一直安静的哭着，哭到天昏地暗时，凌逸风来了。
他凝视着殷素素梨花带泪的脸颊，俊美的容颜上带有无尽的心疼与怜惜，声音格外的温柔，“怎么哭了？”
殷素素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力气说话了。
她干呀着嗓子，死死的攥紧心神。
凌逸风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爬上她的床。
右手一揽，将人拥入怀中，动作霸道，却不失温柔。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光洁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脑袋上，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淡淡的，幽幽的曲调从凌逸风的口中哼出，不似女子的温润，添了几分英气，却是令人格外的安心。
殷素素慢慢的，慢慢的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迎上他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眸，眸光中内敛而怜惜，就像多年以前。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对待着这样的自己的。
如今，他依然如此！
这一刻，殷素素忘了所有，无助的拥抱在他的怀中，那么眷恋而依恋。
“皇上，我很冷！”
“没事，朕抱紧你，朕陪你一起！”
不说还好，一说就扛不住了，想哭的冲动更加浓了。
……
混世魔王凌嘉昊像个疯子一样的在皇宫之后奔跑着，身后跟着一群胆战心惊的宫女太监。
“皇奶奶。”凌嘉昊大声的喊了一声，萧太后顿时欢喜，应承道，“乖孙子。”
将人给抱了个满怀。
“奶奶，孙儿想要放天灯。”
“天灯？现在？”
“是啊，很漂亮很漂亮的灯啊。”
“好的，奶奶。”
孔明灯渐渐的升空在皇宫之中的上空中，隐隐间带有几分昏暗，却令人觉得格外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