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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殿，殷素素听到红玉传来最新的消息，只是冷笑一声，敛眉道，“皇上呢？下朝了没有？”
红玉点头，“刚下朝，如今正在御书房等着。”
殷素素没有多说，只是道，“好戏就要开始了！你且帮本宫梳妆一番！”
这一场戏码，她等待了那么多年，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梳妆完毕以后，殷素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冰冷的笑了。
顶着鄢纯然的脸，却是殷素素的心，矛盾而挣扎的结合体。
“娘娘，属下白青求见！”殿外，意外的传来白青冷漠而疏离的嗓音。
殷素素显然很平静，“进来！”
一身黑衣的白青站在殿门口，他道，“娘娘，皇上请您现在去御书房一趟。”
惊讶，意外，或许还有几分莫名的情绪。
然则，殷素素终究只是殷素素，纵然心中有太多的情绪起伏着，也不会再如以往那样被人发现。
殷素素恩了一声，率先走出了栖凤殿，一步一步的往御书房走去。
恰时，阳光正好，万里无云，似乎是个不错的日子。
然则，这样的好日子，注定又是个悲悯而纠结的日子。
殷素素也是到了御书房，才知道里面的人有很多。
有当今的萧太后，她的心腹桂嬷嬷，安相安钧然，刑部侍郎沐林枫，以及年过古稀的徐太傅，苏清苏大将军，以及多日不见，安静沉默坐于一旁的凌逸云。
也许，凌逸云的内心未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毕竟这件事情跟他的生母，还有他自己有着更多的因果联系。
如今，这该到的人，倒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这个局面，很令人满意。
“参见殷妃娘娘！”众人异口同声的请安，殷素素恩了一声，“免礼。”
说着，将视线定格在唯一背对着自己，朗朗而立的凌逸风。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是怎样的，但是他的周身却是弥散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倏然，她感觉到一股异常凌厉，锋利如刀刃的目光，她抬眸看去，迎上萧太后森冷而阴鸷的眼神，那眼神更像是想要将人生生的撕裂一般，看着有几分毛骨悚然。
殷素素垂下眼眸，神色极其平静，谁都要为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沉默半响，凌逸风终于是转过身，一双狭长而寒戾的丹凤眼，环视着这房间里面的众人，声音不冷不热，却夹杂着浓浓的威严，“今日朕将你们叫来的含义，想来你们也已经很清楚了！目的便是当年云妃与御医叶英不雅一事，还原真相！”
“皇上英明！”安钧然等人连同吩咐着。
“在场的你们都是与两位有些关系的人，其他的诸位也就当是见证人吧！”说道这里，凌逸风的视线似有似无的在殷素素的身上停留了一两秒，便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这件事情一直由沐林枫全权吩咐，如今也就有你自己来说明吧！”
沐林枫上前一步，领命点头，“微臣遵旨！”
环视众人一眼，沐林枫不急不缓的说，“承蒙皇恩浩荡，将当年云妃及叶英一案交予臣处理！经过半月努力，终于是得知了真相！”
此话一落，众人的视线，全数锁在了沐林枫的身上。
旁边的徐太傅开腔问道，“何为真相？”
“经过多番调查，云妃与叶英一案当真是冤案，乃被人所设计而害！”沐林枫弯下腰，沉声道，“而这凶手，就在这间房子里面。”
萧太后冷笑一声，“那沐大人倒是说来听听，谁才是凶手？”
“回太后，设计此事的凶手，正是太后您自己。”
话未落下，已然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落下，将众人的心思炸的是一愣一愣的，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知所谓。
诡异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格外的死寂。
苏清干咳一声，出声说，“沐林枫，此时关乎重大，你可千万不能够随意乱说！”
“多谢将军提醒！只是下官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所依据。”
“呵呵……”萧太后抿嘴一笑，眸光极寒，“沐林枫，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竟然指责哀家的头上来了！你口中的依据是什么？不妨说出来听一听，让众人乐呵乐呵！”
殷素素不动声色，心中已然冷笑，不愧是当今的太后，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
眼神下意识的往坐在最中央的凌逸风身上，他一直都很沉默，没有说一个字，无形中也算是默认的一种状态。
“太后娘娘，请听微臣细细道来！”
“云妃身前的心腹有一表妹明叫张小燕，她指控太后娘娘为了隐藏当年陷害的事实，派人害死了她的家人！”
“笑话！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哀家若说你是只禽兽，你当真就信你自己是禽兽了？”
萧太后的语气不冷不热，说出来的话却已经犀利到了极点，很显然内心的怒火已经开始在翻滚开来。
安钧然下意思的蹙眉，注视着沐林枫惨白的容颜，衣袖下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却是在极力的忍耐着。
“太后何必对一个秉公办事的朝廷命官如此咄咄逼人呢？”
这开口说话的，是一直都处于安静状态的凌逸云说的。
他半侧着头，露出完美的侧脸，琉璃般的眼眸依旧空洞，黯淡无关，却丝毫无损他的高贵气质，儒雅温度。
萧太后看凌逸云的眼神，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恨意，“就凭你还不配跟本宫来说话！”
凌逸云并不恼怒，只是轻笑一声，“不配吗？”
殷素素见他纵然在笑，脸上却更像是在哭泣，心中有着一股不可压抑的怒火，从怀中冲出来，说话之处，语气不禁微微的提高了一些，“太后说这话就有失你的身份了，纵然是对待一个晚辈，也无须将话说的如此难听。还是说，太后娘娘是在心虚些什么？”
“好一张利嘴！”萧太后冷笑一声，嘲弄的看着旁边的凌逸风，“这就是你的好女人！”
特别是在‘好’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殷素素只是一笑，迎上凌逸风冰冷的目光，冷然的移开。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就不会再有人回头了。
前方传来凌逸风依旧冷漠的声音，却掩藏不住浓浓的威严，“话题扯远了！沐林枫，你长话短说！”
这话可是把萧太后给气到了，她死死的瞪着冷漠至极的凌逸风，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令人无法看懂的情绪。
似是愤怒，似是失望，又或许是不曾被人深知的悲悯。
身为心腹的桂嬷嬷，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情绪，心中的情绪如同被打翻了满地的醋坛子，酸涩的竟然会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然则，那头的控诉依旧在继续，带着什么都阻挡不了的架势。
“皇上，张小燕曾经跟微臣说过，后宫之中最恨云妃的人就是太后，两个人曾经争斗不休，一心想要致云妃于死地。所以，太后是第一嫌疑人！”
“沐林枫，你仅凭这一点就要指控当今太后是当年陷害云妃的幕后真凶？你觉得你的话有说服力吗？”凌逸风蹙眉，当即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沐林枫的话，眼神更是阴鸷，“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所有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朕有权告你诬陷当今太后，将你给法办了！”
言词意骇的语气，将众人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沐林枫面色已经是难看了，有片刻的语塞，尴尬的开口，“皇上，那个证人张小燕已经在被来的路上叫人给暗害了！”
凌逸风眸光一扫，令人倍感压力，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好几个温度。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里面蹦出来，“沐林枫！你连个证人都保不住，朕还能够信任你的话吗？”
“皇上，都是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惩罚！”说着，当即就跪了下来！
“皇帝”萧太后的态度更是明朗，眼神中充满着浓郁的杀机，“沐林枫以下犯上，指控哀家，哀家要将他给斩了！”
“太后，开恩啊！”安钧然几乎是顷刻间，就跪了下来求情。
沐林枫本就傻了眼，如今看到安钧然这般毫不犹豫，心中的某种情绪很难再压抑下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已经有了几分流泪的痕迹。
“皇上，这件事情是微臣有失理智，但是事实真相如何，微臣坚信太后心中非常明朗，云妃和叶英是否是冤枉的，还有张小燕一家五口人是不是被太后所杀，太后心中自然是清楚！”
“微臣只是无奈张小燕被害，不能够让一切事实大白于天，当真是有愧于皇上的信任，有愧于张小燕及她的家人，有愧于天地！”
“放肆！”砰的一声，萧太后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茶杯一阵弹跳，又重重的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寒声道，“沐林枫，你真是反了！一再的隐射哀家害人，当真是可笑至极！你若是有证据，能够让人心服口服也就罢了！”
“偏偏满口的信口雌黄，哀家今日若是不将你给办了，往后如何在皇宫中立足！来人啊，将沐林枫这贼子给哀家拉下来立刻给斩了！”
殿外来了侍卫，将面色灰白的沐林枫给抓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将人给带走了，殷素素再次开了口，“等等！”
萧太后大怒一声，斥责道，“殷素素，你什么意思？”
殷素素平静的迎上她的愤怒的目光，笑的格外的温和，语气却是格外的寒戾，“太后不是要证据吗？刚好我的身上有点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