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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翠月到底是云裳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丫鬟，如今云裳因为叶芳华动了胎气，难道祖母还要将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弄死了？”
白启贤搂着云裳，粗黑的眉毛紧拧，毫不客气的对着白老太君道。
“祖母这样是不是太过偏帮着叶芳华了！云裳肚子里的到底也是白家的孩子！若要惩戒，祖母是不是该先惩戒苏妞妞和叶芳华身边的几个丫鬟！”
云裳畏缩在白启贤的怀中可怜兮兮的模样，而坐在主位之上的白老太君已经是气得不行。
苏重黛蹙了蹙眉，抻着脖子，低声对着白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家丑不可外扬。”
白老太君脸色愈发难看，却是点了点头。
“都给我出去！”
随着白老太君的一声令下，所有的丫鬟都松了一口气，逃似得出了门。
“孽障！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白启贤紧紧地搂着云裳，眼中也只剩下这个女人而已，咬着牙，看着一脸怒容的白老太太道。
“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这一次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要休妻！”
白老太君身子晃了晃，抖着手，手中的鹤头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拄了拄，已经是气得牙齿打颤，几乎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叶芳华心神俱焚，刚想要开口就被苏重黛制止了。
这样的情况下叶芳华不宜说话，免得太过激动伤了肚子里的胎儿。
“白大爷，不知你已什么样的名义休妻？泱泱乾坤之下，难不成白大爷还想要做出以妻为妾亦或是以妾为妻的混账事情来吗？《律书》有言，诸以妻为妾，以婢为妻者，徒二年。以妾及客女为妻，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
白启贤怀中的云裳听及此话身子重重一震，颤抖的愈发厉害。
“这个云裳是什么身份白大爷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可别忘记了，钦差大人已经到了城中，不日便会巡视各地，到时候白大爷打算将整个白家都搭进去吗？”
白启贤还想要挣扎，拍了拍云裳的肩膀暗暗的安慰她，随后梗着脖子怒道。
“我不过是休妻，什么时候说过要以妻为妾？叶芳华以犯七出之条妒，我有权利休了她！”
“妒？芳华姐姐治家有道，府中妻妾，恭谨恪礼，就连老太君也是赞不绝口，何来妒忌一说？”
苏重黛眯了眯眼睛，眼中蕴着几分冷意，仿佛是等着猎物主动跳进陷阱的猎人。
果然，白启贤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裳已经急不可耐了。
“虽然这些话我不该说，可是我如今怀着大爷的孩子，大奶奶却还要指使苏大夫用泥块丢我。这分明就是嫉妒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这是正妻该为的吗？我知道老太君不喜欢我，可是还请老太君做主。”
云裳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晶莹的水眸蓄着泪，一看便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一句话惊得云裳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白老太君说完这话，转而看了一眼苏重黛，显然将事情全然交到了她的手上。
“方才白大爷自己也说了，并没有以妻为妾，更没有以妾为妻。那么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芳华姐姐是妻，而云裳是妾，这话可对？”
“既然为妾，在正妻面前不跪不拜，还盛气凌人，妄图谋害嫡出子女，按律当斩！芳华姐姐不过小小惩戒，又有何过？”
面对苏重黛的问话，白启贤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最终，脸色苍白的纠正道。
“叶芳华虽为妻，然而云裳却也是平妻，两人身份平起平坐！”
苏重黛点头。
很好，平妻是吗？
看来，原本咬死要明媒正娶的白启贤也开始松口了。
“且不说《律书》没有平妻一说，所谓的平妻不过在外言商之人所娶的一房外室，不入宗族，只是外宅，所生子女更不得入族谱。若想要认祖归宗，便要执妾礼，想入族谱也是只能是妾。”
说到这里，苏重黛扫了一眼云裳的肚子。
“若要入宗族，便只能记妾生子。如今白大爷既然带着云裳入白家，便认定了她为妾。自然，白大爷若是舍不得，还请今日之内便将云裳送出白家。”
白启贤恨得直咬牙，如今不管他怎么说都是云裳的不是了，眼中的恨意更是刻骨了几分，这个苏妞妞到底是什么来头？
普通的农家女怎么可能熟读律书？
“难道说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苏重黛冷笑一声。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不过念在云裳如今肚子里怀着白家的种就将家法延后，等到孩子落地之后。自然由老太君亲自执家法！”
白老太君对此十分满意，郁结在胸口的闷气也消弭的差不多了，点头附和苏重黛。
“就按照妞妞所说的办，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算作是芳华的，这个女人绝不能留！”
云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些人从未消减过杀她之心。
她们在这两个月来如此隐忍，不过是等着一个机会，等着她松懈自得的机会罢了。
“启贤，你也要弃我于不顾吗？”
云裳紧握着白启贤的衣袖，凄声问道。
如今她只剩下这么一个靠山了，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靠山。
“苏妞妞，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管我白家的事情？”
白启贤自然不会让这些人得逞，将云裳拉到自己的身后，恨不得吃了立在那里的苏重黛。
“妞妞是我的妹妹，老太君已经答应了。她便是我白家的人，自然管得了我白家的事情！”
这一次，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芳华终于开口，也承认了苏重黛在白家的地位，而白老太君没有任何的异议，甚至是点头赞同。
这个孩子一直以来尽心尽力的照顾叶芳华，是个沉静敏慧的孩子，她看着很喜欢。
云裳眼看着叶芳华得到如此助力，她好不容易才进了白家，绝不能够在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踢出门去。
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不是来做一个妾的，她要不不做，要做就要白家的大少奶奶。
堂堂正正的把持着整个白家！
想到这里，云裳的眼中划过一道狠色。
扶着肚子，云裳忽然倒了下去。
“我的肚子，好痛啊，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