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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五十三章:即喜且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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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跃头上一痛,赶紧爬起来,一看眼前这个女的,忽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又坐地上,这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老婆小九嘛!

    来人正是小九,梁跃认出她来了,她可没认出梁跃,梁跃造的太埋汰了,工作服上全是油污,脸上也连油带土的一道一道的,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再说也根本就想不到会是梁跃。小九以为这个修车的偷看自己,踢过一脚后,仍怒气未消,抡起手里的小包就抽梁跃的头,嘴里还骂:“打死你个色鬼,看你还敢不敢偷看。”

    梁跃激动得都哭了,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地让她打。小九打了两下停住了,她看到梁跃眼睛里流出眼泪来,没想到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让自己给打哭了。

    她不打了,梁跃回过神儿来了,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眼前这个发脾气的女孩儿确确实实是自己找了一年多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九!梁跃一把抓住了小九的手,叫道:“小九,我……我想死你了!”

    小九见梁跃两只大脏手抓住了自己雪白的手腕,刚要大叫,忽然听见梁跃的声音,不由呆了,傻傻地看着梁跃,终于认出了他,惊叫道:“梁跃!是你吗?”

    梁跃激动地点着头,又说不明白话了:“嗯,嗯,是我,就是我!”

    小九也显得很惊喜:“你怎么会在这儿呀?”

    “找你来了……”

    “他是谁呀?”一个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梁跃的话。小九一惊,把手从梁跃的手里抽了出来,后退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这男人西装革履,人摸狗样的,说话嗓子沙啦沙啦的,听着就牙碜:“阳阳,这是谁呀?你朋友啊?”嗓音虽难听,但是对小九还挺温柔的。

    小九看看呆立的梁跃,又回头看看那个哑嗓子,说了几个字,声音虽小,但梁跃听来却如同惊雷震耳,好似尖刀剜心般的难受,“他……就是以前一起打过工的同事。”

    梁跃伸手又去拉小九,说:“小九,你听我解释那天的事……”

    小九把手背到了身后,一边退一边摇头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别提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哑嗓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俩,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站过来挡在了两人之间,用藐视的眼光看着梁跃,说:“你干什么,阳阳是我的女朋友,请你尊重些!”

    梁跃从惊喜到伤心,从伤心到愤怒,这只是一转眼的事,他火气上来了,一把推开男人,冲小九喊道:“他说你是他女朋友?你告诉他你是我老婆!”

    小九眼泪下来了,但是没说话。

    梁跃还要再说,被那个男人拽住了:“你他妈有病吧,再骚扰我女朋友我可不客气啦!”

    他刚说完,梁跃左手一推他,右手一拳就把他打倒了,随即就要用脚踹,小九一看打起来了,赶紧拉住了梁跃:“你怎么打人呀?咋还是像以前那么愣呀!”

    那个男的趁着小九拉着梁跃,赶紧站了起来,上来就来打梁跃。梁跃又伤心又生气,对小九说:“好,你不让我打他,那就让他打我!”然后往那一站,任那个男的拳打脚踢也不动一下。小九赶紧又去拉那个男人,嚷道:“别打啦!你们再打我就走了,让你们打个够。”

    这时门口的班长老李听见声音不对,赶紧走了进来:“让你找个钥匙咋还和顾客吵起来了,你不想干啦?”当看见梁跃被那个男人把鼻子都打出了血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和小九一起把哑嗓子男人拉开了。

    哑嗓子站在一边还骂呢,身后屋里忽然走出一个人,正是二彪,二彪一脚就把他蹬了个跟头,接着就要揍他,被老李抱住了:“二彪,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二彪骂道:“你妈的敢打我兄弟,我他妈让你一只手的都能打死你,你信不信?”

    哑嗓子看着二彪的凶相没敢还嘴,对小九说:“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走,咱们回去找强子他们去!”

    “操,把你妈找来也白扯!”二彪跳着脚的骂,要不是老李死死抱住他,他早又冲上来了。

    哑嗓子拽着小九就走,临出院时,小九回头看了一眼梁跃,梁跃满脸是血也不擦,只是傻傻地盯着小九,没喊她,也没跟出来。

    晚上,梁跃躺在床上失眠了,找了一年多,每晚都想几遍和小九重逢的情景,各种场景都想过,就是没想到今天的场景。如果没有那个男的出现,今天小九就是生再大的气,自己也一定要和她解释明白,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跑掉,可是这个男人的出现,把自己的想法全打乱了,这小九怎么能看上这么个男人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有钱?他最少得大小九有十几岁,小九不可能心甘情愿的跟他,会不会是受了他的威胁?对呀!梁跃想到这儿忽地坐了起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她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决对是还在爱着我的眼神,我怎么这么笨呢!梁跃捶了自己脑袋一拳,后悔当时没有跟出去。不过还好,他们的车没取走,明天应该还会来的。

    果然,第二天有人来取车了,不过不是那个哑嗓子,也不是小九,是个陌生人,说是孙坚让他来的,哑嗓子在这留的名字就叫孙坚。

    梁跃很失望,不知还会不会再见到小九了,他越加懊悔上次轻易就让小九跟着那个孙坚走了。

    梁跃上了一股火,病了,高烧三十九度半。二彪找来大夫给他在二楼宿舍打起了吊针,二彪想安慰他一下,就陪着他坐在宿舍里。

    二彪说:“梁子,别上火了,女人如衣服,该换就换换,老穿一套就过时了。像她这种谁有钱跟谁的女人,不值得你上这么大的火!”

    “二哥你不知道,小九不是那种贪钱的女孩儿,当初她和我在饭店打工,活儿是又脏又累,还赚不了几个钱儿,她都没嫌我穷,是我做错事伤了她的心,她才会离开我的。”

    “是么?那她为什么和那个哑嗓子在一起,那小子最少也得又三十好几了,不图他钱图什么,图他声音有特点?”

    “我想小九一定是有苦衷的。”

    “傻兄弟,这年头像你这样痴情的还真是不多见了,傻啦吧唧的找人家一年多,结果人家都给你戴了绿帽子了你还替人家想,还有苦衷,我看苦的是你不是她!”

    “二哥,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刺激我了,我想躺一会儿,你去忙吧。”梁跃说着就躺床上闭上眼了。

    “唉,我也不会劝人,本来想开导你一下,结果还刺激你了,算了,你歇着吧,我出去了,你要是憋屈就和二哥说,我找人替你收拾你那个情敌。”二彪叨咕着走了出去,不到五分钟,他又跑回来了,哐的一下推开门,把梁跃吓了一跳:“你干嘛呀这么慌张?”

    “你的那个九妹子来了,就她自己,在楼下呢,我让她等一会儿,我上来问问你见不见她。”

    “真的呀?”梁跃扑棱跳起来,把手上的针头一拔就往外跑。

    二彪笑着说:“你干嘛呀这么慌张?”

    就听楼梯上叽里咕噜的声响,原来是梁跃一没留神滚了楼梯了。二彪摇头笑着:“问世间,情是何物,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梁跃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外边,小九就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裙裤,显得很清瘦,小脸上还架了一副大墨镜。梁跃跑到她面前站住,俩手在腿上直搓,不知道该说啥好,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戴个墨镜,装黑社会呀?”

    小九一笑:“你有时间么,咱俩出去走走,我有话和你说。”

    “有,我有的是时间,都是给你留着的。”

    “那就走吧。”

    俩人往出走,二彪在楼上窗户伸出头来喊:“兄弟,有危险就往回跑,二哥在这等着你!”

    梁跃和小九并着肩往出走,对他的叫声充耳不闻,二彪骂道:“操,重色轻友的家伙!”

    俩人一直走出一站地的距离,谁也没说话,梁跃几次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生怕说错了惹小九生气。

    到了一个绿化带,那儿有一个花坛,满池子的万年红长得挺高,小九和梁跃绕到花池子后边,小九坐在花坛边上,梁跃就站在她跟前看着她,说:“九,你瘦了!”

    小九也抬头看着梁跃,嘴角上翘,像是在笑,但梁跃看见墨镜下边流下了一行泪水。

    小九看了一眼梁跃就又低下了头,低声说:“你……没事吧,那天他都把你打流血了。”

    “没事儿,这点伤算什么,我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体力壮。”梁跃一拍胸膛说。

    小九不说话了,低了半天的头,实际她是在无声地掉眼泪,这句话是以前梁跃经常说的一句,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九才说话:“梁跃,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回家吧,我这个……这个月就结婚了。”

    “什么?你要结婚?”这句话对梁跃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