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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汐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泪好像又要喷涌出来，下意识的伸出手在脸上乱抹一通，却发现根本没有泪水。
原来，她的眼泪全都为那个名叫冷洛熙的男生流干了。
夜晚的繁华都市，就连坐在高处的瞳汐都能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专属城市的喧嚣，如此热闹，只有她冷彻如冰。
瞳汐从那未知的远方转移开视线，起身转头往回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反复的告诉自己。
别傻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收起你的那份留恋不舍，把它们同曾经的美好记忆葬在一起，往后你们就是商场上的敌人，黑道上的对手，再也回不到过去。
终于走到天台门前，刚才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利剑上般，疼痛感从脚底直入心脏。
刚抬手打算拉开门，却听见一声轻微的叹息声，瞳汐的手立即顿在空中，然后慢慢垂下去，向之前一样背靠着门，只是没有了那时的疯狂，有的不过是疯狂后的无力。
“你坐在这多久了？”瞳汐轻轻的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凭这一声叹息，就认定了门外的是郑文杰。
“你进去没多久，我就来了。”被瞳汐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回来的郑文杰笑着回答。
“你来干嘛，已经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晚风呼呼的吹过瞳汐的耳际，撩起屡屡碎发。
“我说原本是想来晒月亮来着，没想到你竟然把门给锁了，我就只能坐在这里了，你信么？”郑文杰的语气里带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
瞳汐顿时感到有些无语，心里思索着哪天带郑文杰去做个检查，看看他有没有潜在的精神病，晒月亮？亏他想得出来，况且今晚根本没有月亮好不好！
听到瞳汐沉默了，郑文杰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而是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瞳汐，“你在给冷洛熙下毒的时候，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你难道真的恨他，但如果恨，你后来为什么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良久，还是无言，郑文杰也没有催促瞳汐，只是静静的等待瞳汐的回答。
忽然门开了，郑文杰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对上瞳汐那深邃的眼眸，里面所有的情绪，苦涩，伤痛，无奈全都沉淀为一种情绪。
悲伤。
“不恨他，只是心死了。”对啊，只是心死了，如果是小时候的瞳汐，她的心远远没有这么脆弱，可是现在的她不一样，那颗心就像一个碎掉的陶瓷娃娃，经过一次次的粘贴重塑，每次的背叛和伤害无疑能把它击得粉碎。
这次轮到郑文杰沉默了，他没有动，只是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凝视着瞳汐的眼睛。
这样悲伤的气氛，这样心碎的话语，天空也很应景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把悲伤的气氛烘托的更加悲伤。
最后，郑文杰重新露出温暖的笑容，站起身，拉过瞳汐的手，再次坐到天台的边沿上。
雨水不断的顺着发丝滴落下来，然后流入瞳汐的嘴中，“嗯？为什么雨水是咸的？”
瞳汐像个天真的孩童一样，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眉头再次不由得皱起，好讨厌这样的味道，却很熟悉。
“傻瓜，雨水怎么会是咸的，是你又哭了。”郑文杰笑着抚平瞳汐微皱的眉头，笑容里掺杂丝丝的心疼。
为什么我又哭，不是所有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吗？
这一瞬间，瞳汐又明白了，原来悲伤的人，眼泪来自于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