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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十家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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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寿殿’外,林溪远远的就看到整座大殿灯火辉煌,动听的丝竹钟磬之声不绝于耳。而一路上林溪也一直在思考,太子此次夜宴究竟为何?还有为何偏偏请了自己前来。虽说侍中之职确实有些分量,但还远远达不到让太子处心拉拢的地步,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入宫的第一天,如此做法太子的意图也太过明显了。

    大商朝的太子历来选贤而不选嫡。当今太子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而这样的人还将事情做得如此明显,可见事情也并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一走入‘仁寿殿’林溪就先是微微一惊。因为此刻‘仁寿殿’中几张桌案前已经有几人坐下了。而其中一人竟还是林溪认识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炎。

    初见李炎林溪也大为疑惑。林溪原以为李炎早就离开了朝都,却没想会在太子的宴会上见到他。而且从李嫣然处了解,李家应该是倾向四皇子一派的,而四皇子是当今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能对太子构成威胁的。甚至坊间有传言,四皇子一直没有放弃太子之位。

    李家与四皇子如此关系,太子为何还会请李炎到场?这其中关系让林溪觉得越发复杂。

    “咦,林兄!”李炎一眼就看到了林溪,同样惊讶之余连忙起身,而后向林溪拱手继续说道“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林侍中大人了!”

    李炎依旧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算算时间两人也近半年不见了。这一声略带调侃的问候,让林溪到颇有些感触!

    “李兄取笑了,半年不见李兄风采依旧啊!”林溪连忙躬身还礼,随即走到李炎旁边,竟也直接打算坐在李炎旁边。

    本来太子宴会对每个所到宾客的位置都有安排。而林溪的位置其实是极其靠前的,但此刻他靠近李炎坐就有些靠后了。不过作为客人自己选了后面的位置,那引领的太监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后对门口其他几个太监宫女低声说了几句。

    “原以为李兄已经离开朝都,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你。倒是让林某大为意外啊!”林溪坐定便开口说道,他与李炎因为有过不可告人的合作,所以言谈间颇为随意,而且也是话中有话。林溪所言的意外自然是指李家与四皇子的关系,而李炎又出现在太子夜宴上。

    “呵呵,等下还有让林兄意外的呢。可不仅是我来了,其实那位也会来的!”李炎呵呵一笑,同样是话里有话。而这话落在林溪耳中,自然明白李炎所谓的那位正是四皇子!

    “嗯?那李兄可知太子这是何意?”林溪此刻越发疑惑,对于太子的举动难以琢磨。

    “林兄,可知对面那位眉毛半黑半白的是何人?”李炎身形微微向林溪一靠,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

    顺着李炎的目光,林溪才仔细注意到对面一张案桌前所坐的年轻人。此人也不过二十来岁,一袭飘逸白衫应该也是某个世家的嫡系传人。而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两条眉毛,一条黑一条白。黑白分明的两条眉毛本因让人觉得怪异,但在这人身上却让人一看又觉得极为协调!

    “此人名叫邹祁。那眉毛半黑半白,是因为他将‘阴阳圣人’的道统领悟到了小乘境界。据说大乘之时,不仅眉毛,就连头发眼睛都会变得半黑半白。”还未等林溪继续问,李炎已经小声的讲出此人的来历。

    “竟然又是圣人之后!”林溪闻言不由的感叹一句。他也没想到这邹祁竟然是‘阴阳圣人’的后人。这位‘阴阳圣人’正是上古‘十家九流’中阴阳家的创始人邹衍。这位圣人擅长天文数术,其推演之术在上古百圣并存的时期也无人能及!

    “那位也不简单吧?”林溪目光落在邹祈上手另一个人身上向李炎问道。此人同样身穿白衣一尘不染,即便在这等宴会场合,这人也一脸严肃,目光理智的近乎残酷,虽然也就二十上下,但却给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严苛!

    无论是从李炎还是邹祈来看,太子今夜宴请之人都不简单。那么这个一脸严苛的青年也肯定大有背景。其实就算林溪自己也传承了‘鬼谷圣人’的道统,论起背景也并不比别人差!

    “林兄好眼力。此人叫韩靖,是法家圣人韩非之后。也是个厉害人物!”李炎低声答道,对韩靖评价颇高。

    听闻韩靖的身份,林溪不由的想起关于韩非这位法家圣人的事迹来。法家同样位列‘十家九流’,而这位法家圣人还有一个称呼叫作“术法圣人”。法家这一流派创立之初有两位代表人物,一个叫‘申不害’,其理论被称作‘术’,还有一个叫‘商鞅’的,他的理论被称作‘法’。这两位都是法家代表,无限接近圣人的存在,不过可惜两人最终都没有成就圣人,最后正是韩非融合这两位大贤的‘术’‘法’于一体,而成为了法家唯一的一位圣人。因此后世也就有了‘术法圣人’的叫法!

    而林溪看到无论是邹祁还是韩靖,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武道的痕迹,但是却都真元一气,神光内敛。也就是说两人都与李炎差不多,即便未修武道,也是即将跨入元神境的青年才俊!

    到了此时林溪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此刻在座之人包括自己在内,竟都是上古圣人道统的传人,而且还都是位列十家九流的道统。李炎代表着道家,邹祁代表着阴阳家,韩靖代表着法家,而林溪自己代表着纵横家。更重要的一点,几乎这几人就是代表着这些道统的年青一代传承!

    因为‘十家九流’中的小说家并无道统,还有名家道统失传,而墨家又太过神秘。如此看来,再加上能代表儒家道统的孟无殇,还有杂、农两家的传人,那么几乎所有道统传人都齐聚一堂了!

    此刻林溪感到,太子一个简单的聚会其实已经表现出了相当大的气魄。

    就在林溪若有所思,猜测太子这夜宴用意之时,只见又有一个太监同时引着两个青年走入大殿。随着两人的出现,林溪也不禁将目光投向这两人。

    “真元一气,神光内敛”看到这两人时,林溪心头一跳。这两人同样是接近元神境的人物。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太子真的请到几乎所有‘十家九流’道统的传人。

    这两人其中一人气息复杂,似乎蕴含了许多流派的气息,但这些气息又并不纯。林溪一想便猜到此人定是‘杂家’的道统传人无疑。杂家是属于出现较晚的一个流派,他们融合了许多流派的思想,在上古之时更是号称“兼儒墨、合名法”。不过正是因为他们融合太多思想的因素,反倒没有自己太明显的思想,所以在十家九流中地位并不显赫!

    而另一人光从穿着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此人不像其他道统传人那样身穿白衫,也不像林溪这般身穿官服。此人竟是身穿粗布衣,脚踏草鞋。以此判断,此人定是农家道统的传人。不过当林溪看到此人的布衣草鞋时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这布衣草鞋虽然简单,但却给人一种极为古老的感觉,甚至在这布衣草鞋中还流露出一些史诗般宏伟的气息!

    随即关于‘农家’的一段近乎传说的历史也开始浮现在林溪脑中。

    人族的历史其实可以划分为远古、上古、和现在这段时期。而圣人的出现就是上古的开始,而后圣人消失上古也就结束。经过两千年的断代后,就到了现在时期。那么在还没有圣人之前,便是所谓的远古!

    上古许多道统都是圣人思想产生之后而形成的。但是却有极少数的道统可追溯到人类文明诞生之初,那个还没有圣人的时代。偏偏‘农家’正是一个可以追溯到远古的流派。

    远古,那是人类文明形成的最初时期。那时候的人也是没有名字的,到了后来一些杰出的人开始创造出了最初的文明。比如有人创造了文字,有人创造了用火,有人将木棍石块加工成工具。而这些创造出最初文明的人,也就是第一批拥有名字的人。因为名字是为了区别一个个体用的,所以也只有杰出的人才能拥有。而且那时候所有的名字就是一个字。比如发现火的用途的人叫‘遂’,创造出渔网的人叫‘羲’。而‘农家’正是与一个叫‘稷’的人有莫大关系。

    远古之时,‘稷’是第一个将吃剩的野果核埋在土里,并且将一些果树移植到居住点附近,成片种植的人。因此‘稷’也就成了‘农家’的始祖。

    当‘杂家’和‘农家’两位传人走入大殿后,一左一右的各自选了一边坐下,正好将最上首的两处位子留出。

    除了中央主座太子未到外,此时大殿中已有六位道统传人,而刚才李炎提到四皇子也会到,也就是说上首两个位置中有一个肯定是四皇子的。那么还有一个会是谁?

    四皇子身份特殊也就不说,可谁人又能够坐在几位圣人道统传人之上?孟无殇?这个想法一出,林溪就立刻否决了。因为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孟无殇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