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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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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真正踏上帝都的土地,已是休战后的第十八天了。辞别皇太子返回将军府后,魏从九不理祖雅回覆皇命、处理府中堆积事务,忙成一团。招来胡迪尔后,又开始闭门不出了。

    玩乐之后,魏从九暗忖,胡迪尔这段时间很是尽职,寸步不离祖雅身边。自己也该履行承诺,帮他提升能力了。

    这世界里人们不使用能力时,别人是分辨不出一个人具有何种属性的能量,能量雄厚到什么程度的。而且只要能量不外放且人不在眼前,就会象一滴水回到了大海,别人就察觉不出这个人体内有没有能量,也不能通过能量波动确定这个人存不存在。只有把水珠摆在面前观察,人们才能知道这滴水有多大,有多清澈。这也是当初胡迪尔藏在阴影中,军官们发现不了他的原因。

    魏从九仔细询问后,知道了胡迪尔使用能力时的感觉和他自己的一些想法。

    这是大陆上从未有过的事。

    能力者都会尽量隐藏自己能力的使用窍门,亲辈和师父们教导子弟也只是教他们运用能量的方法。如何让这种方法更有效,以提高个人的能力,就是自己的事。绝不会有人把所有的心得都剖析给别人听,因为那就和把自己的武器送给对方,然后脱的赤条条站在人家刀尖子底下没什么区别。这种行为在强者为尊,力量胜于一切的爱汀里亚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

    不过,胡迪尔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自己的那点儿能力又怎会被面前这魔物般的男子放在眼中,况且他的小命从头至尾本就一直捏在人家的手心儿里。如此小事,不值一提。

    魏从九盘膝而坐反复思考。

    胡迪尔进入阴影中时尤如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它原本是密闭的,在他进入后就向这个世界敞开了。

    就是说胡迪尔只有沉入一片阴影中后才能操纵这片影子向这个世界里的物体发动攻击,在他转向下一片影子时,这片影子空间就会重新密闭,胡迪尔也就失去了控制它的能力。

    这也是影能力者们刺杀目标时,还必须亲自动手的原因——用身边的影子进行刺杀,同样会暴露自己的藏身处,杀伤力也没有本人大。

    胡迪尔也曾试着留下一些能量在影中,在他离开后用意念指挥它发动攻击。

    可影原就不具实体,只是依靠能力者的能量而产生牵绊之力。

    胡迪尔离开后,他所残余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持住能量控制影,而在这种失去本源能量迅速消散的情况下,与金、木、水、土这些真实的存在相比,影所能发挥的力量就十分微弱,几乎毫无作用。这也是为什么身为木能力者的莱娜可以通过传导把能量留下一部分,在跃起后指挥敌人脚下的花草阻挠对手的行动。(见第十二章)而胡迪尔就做不到类似攻击的原因。

    魏从九先前之所以对提升能力者的级别表现的很有把握,与他本身现在修为的境界有很大关系。

    无魔神功前四重要求对修习者的身体千锤百炼。要有足够的灵气对身体进行改造,进境缓慢而且令人十分痛苦。

    可到第五重之后就完全不同了。针对修习者被艰涩的功法琢磨到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开始着重于刺激精神力的成长,而且进步神速。

    踏入这个领域后,魏从九才发现,无形的力量对有形之力的催生,激进到何种可怕的程度。

    随着对第五重之后功法修炼的逐步深入,他的实力几乎是以翻倍的形式迅速增长着。在无魔神功堪堪迈入第七重的现在,魏从九的意念已可脱离肉体独立运作,对远处的武器进行遥控攻击。也就是说他已能够施展出传说中的驭剑术。

    在魏从九从前翻遍的所有老祖宗们的练功记录中,在无魔神功法决还完整时,也没有哪一位前辈可以如他般在二十岁就达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四五十岁而进入这个境界的也是凤毛麟角。据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无魔神功被大多数门徒屏弃,转而修习其它进境快速、容易成就的功法。

    而魏从九自出生后,父母就不断给他输入真气,用药物改造他的身体。在他七岁时随意的就练成了几百年里无人练成的媚惑术后,修成艰涩而又残缺的无魔神功这一重任更加责无旁贷的落到了他的肩上。

    虽然后来双亲为他真气消耗过剧而导致英年早逝,可他们临终前依旧殷殷叮咛他对无魔神功的修炼——在近千年无人修成的现在,能够把这个功法练至大成已是魔门几辈人最渴切的愿望。

    现在,自己的功力这样突飞猛进,达到无魔神功第九重已指日可待,父亲和母亲若泉下有知,是不是会很欣慰!虽然,父母的早逝并不令魏从九如何悲伤,只因“为自己挚着之物而死,是最好的死法。”这魔门遗训从小就已在他的脑海中扎了根,可对姐姐的不幸,他却到现在也不能释怀。

    她那样温暖仁慈,魔门歹毒辛辣的功法药学,一种也没有学习。可美丽善良的姐姐却竟红颜薄命,这令魏从九深切的体会了人世的无常。

    “我要任性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哪怕横尸在路边,也不会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后悔!”

    想着如许往事,魏从九一时间思绪如潮,神思恍惚不能自己。

    又过了一阵,他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斩断了对过去的牵念。

    魏从九目光转回胡迪尔身上。继续思索。这里的能力者们没有提升意念的认识。相较于他们肉体能量的强悍,精神力明显要逊色很多。

    这就造成了力量的不协调。就好比一个人拥有一块丰腴的土地,离土地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处充沛的水源。可这个人却不懂架设一座便于灌溉的水利管道,只是每天一桶一桶的往回挑水,根本满足不了土地对水分的要求,自然长不出茂盛的植被。能力者的精神力满足不了肉体能量的需要,也就发挥不出它早已存在的力量。

    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计快速提升胡迪尔的精神力了。想到这儿,魏从九唇边绽出了一丝充满恶意的笑容。

    虽然看不到魏从九的脸,可单凭他这一笑之间流露的气息,胡迪尔已背脊发寒,一阵毛骨悚然。

    从这天起,魏从九展开了对胡迪尔惨无人道的精神训练。

    于是,武耀将军府的众人被严令禁止踏入可目视风临阁的范围之内后,再次过上了要不时听到空中传来凄厉嘶嚎的日子。

    魏从九每天清晨都用银针封住胡迪尔的能量,然后对着他吹奏天魔戮神曲加长版。又在胡迪尔精神力透支,陷入癫狂之前,施展催眠术,令他完全放松进入昏睡状态。到三个跳焰(六个小时)后,胡迪尔一觉醒来,精神已全部恢复,甚至心中丝毫没有阴影。

    然后,接下来,魏从九解开他能量的限制,开始对他进行精神压迫,并命令他用意念抵抗。直至胡迪尔脑袋疼到如被一千根针同时剜撬而摔在地上滚动翻腾时,魏从九才会停止施压,让他从激痛中慢慢平复。

    每天,这两道大餐之外,变着花样的小点心更是不计其数。

    胡迪尔再回忆起当初被迫归降时所受的痛楚,和现在的精神炼狱比起来,简直就是小乌见大乌。而他之所以愿意咬牙苦忍到最后,除了魏从九的高压外,也是因为这些磨砺明显非常有效。

    到开始被虐待后的第五天,胡迪尔已经可以用意念包住能量做出有他一半儿高的假身,留在他离去后的影之空间里,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散。并且所发挥的战力和他本人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也就意味着,五天的时间,他的武力已增加了一倍。

    胡迪尔心中明白,经历这样非人的折磨,若没有魏从九的催眠术和安神药剂,什么人也都被逼疯了。对于自己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主人的不可思议之处,胡迪尔有了更深层面的认知。

    ——*——*——

    在魏从九忙碌于提升影之护卫的实力时,祖雅向武耀将军府的全部成员重新确立了魏从九的地位。

    边境之行,让祖雅更加清楚了情人的过人之处。

    敏锐的知觉、犀利的剑法、阴狠难测的手段,这些都让她震惊。而更让她欣喜若狂的,是她终于知道了她得到的是一份怎样的爱情。

    两份最大的礼物,一份还在情人的磨砺下发出骇人的惨叫。另一份则被她用维护贵重军事地图的方法精裱后,宝贝的挂在书房里,每天也看不厌。

    爱人的才情,只怕翻遍全大陆也挑不出第二个。祖雅心如明镜,种种的迹象已告诉她,魏从九极有可能来自其它大陆而不是爱汀里亚的人。

    除了一个疑问外,祖雅对此倒并不是很在意。她还清楚的记得从战场返回将军府这一路上,魏从九对皇太子瑟月的无视。那让她明白,无论再遇到怎样美丽的、优秀的,还是更有地位的女人,魏从九对她的爱,都是不可动摇之情。

    分别时皇太子那复杂而透着丝羡慕的眼神,祖雅又怎会漏看。这所有的一切,只是更坚定了她的心意和加深了她的自信——“无论魏来自哪里,他的去处,只能是我武耀祖雅的身边!”

    要匹配上魏从九举世无双的感情,给他什么也不足够。祖雅只有把自己能想到的,能为他做到的统统实现。

    于是,当魏从九再次踏出风临阁时,他发现侍卫们的目光明显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