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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被困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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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飞虎门的人,飞奔而来,见地上躺着的黑袍女子,含血倒地,胸前已无起伏,也不细察,匆匆离去,沿车印疾追而去。待众剑客行远,女子起身将白玉瓶中的药水,涂在伤口上,但并不见效,闻得一股异香,于是仰口喝下。岂知此药水,无se无味,却药xing属热,入口下喉,犹如烈酒一般,片刻腹中一团火热,传遍全身,女子忍不住一跳而起,竟觉得浑身有力,帮将药揣入怀中,抱扎化冰的伤口,向来路行去,直到镇外一边山林中的破草屋,里面躺着的正是陆青。“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说着,女子将怀中半瓶药水,倒入陆青口中,只见陆青喉节开始融动,渐渐霜唇润红,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黑袍女子,手中拿着玉瓶,眼露惊喜之se,当即言谢。

    女子连忙起身,将一瓶金创药扔给陆青,转身而去。

    陆青只觉浑身火热,胸前伤口痛疼之感,渐渐消淡,大感神奇。解衣一看,伤口已然结疤,大为感叹人间不乏奇异。于是提刀走出,每走一步,觉得身子火热一层,并且真气流动,十分畅快,渐渐地不能抑制,禁不住抬步飞奔起来,一口气奔出数里,来到一镇,正是情侠镇,但他只觉越跑越有气力,着实难以停下,且越跑越快,这情侠镇,刚刚经过一群江湖中人,镇中百姓吓得关门闭户,此时都开门探视,只见一人影,闪过镇口门亭,眨眼间已到镇街的另一头,吓得又连忙关门。

    陆青狂奔之际,见雪地中有车辙,想到这车辙仍新,想必不远,先瞧一瞧是不是康云被姓莫的带走。一路追赶过去,途中却见数十名飞虎门下的白衣剑客,黄七竖八地睁眼躺在地上,连剑都未拔出,想来定是中了那黑袍女子的三寸金丝,将一人解穴,问道:“车上可有康云!”

    那见是陆青,冷道:“有康云,你休想得手。”

    陆青重重地将其放下,直追而去,见这马车,直往那情侠二峰,心想万不可让她进入飞虎门老巢,那时再想夺出,就是万难了。于是加紧脚力,飞奔出去,远远见一辆马车,的确停在稍矮的情峰之下,沿山而上的石阶已有足迹,但轻身提步,悄悄而上,谁知一路上,并无人看守,远远看到对面侠峰之中,岗哨山亭,皆有人守,此峰却无一哨亭,不多时见坡势减缓,迎面一处院落,依削壁而建,亭台楼阁已被大雪掩盖原貌,此时大门畅开,已有两个侍女,晕倒在地,长剑散落,显然已被点晕。

    陆青闪身进门,走入前院,见此筑建风格,与江南无异,十分纳罕,两边抄手游廊,各倒地两名侍女。陆青心想,此处只有侍女,定是女子所居,沿墙穿过仪门,走到内院,四下已无人,地上被抄得干干净净,中立一雪人。绕过假山屏,走过穿堂,三楼宇,豁然面前,敞阔大院,青石铺地,密如整石,正门之上,悬有一匾,共有两字,仅有四笔:一川。陆青略知生于官家,略知当朝有位怪人贺铸,身高八尺,相貌凛人,年少时义气风英,一腔报国热血,却壮志难酬,如今落居苏州,杜门教书,其有一句:“若问闲愁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情意绵绵,满含愁苦凄凉、失意落寞之感,想来这“一川”便是取自此处。然此人竟也喜此文,必然不是凶恶之辈。

    正门之下,亦有一女子,晕倒在地。陆青见女子不似其它女子棉衣袭身,稍显单薄,定是内厢暖阁中侍女,遂将其救醒,闪身入内,此楼已是背告山壁,但进深三丈,显然已到石壁之中,绕到内房,见墙上书架已被移开,中有一暗道,陆青不及多想,悄悄进入。道中每隔十步,都有一盏纸罩灯,侧持在壁,虽不甚明亮,但可照清四壁。

    暗道四壁如削,横平竖直,可见人工开凿,而莹莹反光,平滑之至。陆青不禁暗叹,开凿磨光如此之长的遂道,需多少时ri,需多少人工,此人定是极为奢华,他当然不知此条遂道是龚剑林为红衣女人jing心打造的。遂道平入深处,远远看到有一盏灯,挂在道中间,走近一看,远来是一个转角,由转角下阶若许,再往左转,再下若许石阶,豁然开朗,空空如也的一间石庭,方三丈,平阔无物,四壁及顶,挂着许多纸罩灯。庭中已有四人,一红衣女子抱着奄奄一息的人男人,另外一男一女,相距五步侧立,与红衣女子丈外相对。

    四人皆是静默无声,十分怪异。陆青闪身入内,朗声道:“交出康云!”

    “交出康云”四字,在石庭之中,余音回荡,三人齐望而来。陆青大感不自在,轻声道:“康云乃本差所押流犯,请交还本差,勿要防妨碍公务。”

    红衣女子闻言,淡淡地笑道:“康云已被你们折磨得不死不活,你们还想怎么样?”

    陆青问道:“你是何人,与犯人康云是何关系?”

    “陆公子,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父亲陆长雄,死在铁婆子手中,你母亲则死在飞虎门帮主龚剑林的手中,是不是啊?”女子放下康云,起身含笑走向陆青。

    陆青细看这红衣女人,但始终想不起何时见过此人,此人又何知他身家底细。

    &,铜琵琶铁婆子,都已死在你手中,如今只有一个龚剑林,但你没有本事杀了他,所以你由此消沉,自甘堕落,当了一个小小的门子,你想干什么,你想一步一步地升为朝廷一品大员,然后举兵讨伐山贼飞虎门吗?”

    陆青被触痛旧伤,又被人说出心事,千愁百绪涌上心头,不由地愣在当场,眼睁睁地红衣女子,悠悠地走到面前,一指点到自己胸前穴道,却不知动弹,如此以来,当场被他制住。

    红衣女子像一个少女一样,格格笑了起来,重新走到康云身边,将其扶起来,柔声道:“康大哥,甄妹情谊,天地可鉴,毋庸置疑,难道你不愿意和甄妹一起远走高飞,离开中土,到世外桃源,过着咱们幸福平静的生活吗?你这一路走来,不知死了多少人,难道你还坚持以为那该死的不死和尚,是在以死还他那已经破灭几十年的家族,欠人家的血债吗?”

    康云神se百变,喃喃道:“我何偿不知甄妹予我之情,当年舍你而去,也是迫不得已……是了,我早已怀疑不死和尚是错的了,这一路上历经生死,伤亡百人,看来该就此停止了。”

    陆青听到此女姓甄,突然想到父亲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下来的众多仇人的名字,但最后只写了一个小小“西”字,又自行抹掉,难道血洗陆家堡,此女也有份,然而此时并不能确定,眼见着康云就要被这女人带走,立喝道:“康云,你被判流刑,永远都是犯人,一生将会背伏流犯之名,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康云一定要抓拿你归案,押送到你西宁。”

    康云惨然一笑道:“多谢陆大官人,一路舍命相助,但康某不愿因深情重义,而为一个已死和尚,走此一遭,害死更多人。”

    红衣女子笑道:“我忘了点他哑穴了,罢了,我们走吧,他也活不多久了。”于是康云随红衣女子,悠悠走向石庭无灯的一角,轰隆一声,黑暗之中,显出一四方的洞口,二人入内,关上石门,随后便听到四下轰轰隆隆得一阵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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